突然,死寂的院子里像是烧开的水,从死寂变作了沸腾,各种声音嘈杂在一起,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我要是能够知道我刚才的举动是给自己埋下了定时炸弹的话,我宁可让那只啃咬我小腿的老尸就在我的小腿上安家落户了。
原本分散着的老尸都调转了方向,连原本在攻击沈苏和云清河的老尸也都放弃了攻击,几只还没有完全变身的老尸也虎视眈眈的转过身子,院子里所有的视线都落在了我的身上,不,确切的说是我的小腿上面。
我低头的瞬间,正好看到我的小腿上有一滴红色的血珠顺着小腿滚落下来。
铺天盖地的黑影瞬间而至,完全没有想象过的画面让我震惊,不过一两秒的时间,我的视线就已经被遮挡的严严实实,我的身上、头顶上没有一处露着空隙,这些老尸好像疯了似的在我的身上啃咬。
我的头皮一阵钻心的刺痛,好像是有一只蚂蚁想要从刺痛的边缘爬进脑袋里,然后,肩膀、手臂、后背都分别刺痛起来,好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同时在身体上爬行啃咬。
我突然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刚才腿上的那个血珠子在我眼前忽闪忽闪的出现了几次。
真他妈的该死!
想到这些老尸对付同类的手段,想到那个白毛祭师庞大的身躯瞬间就被吞食的干干净净,我的毛孔就一阵紧似一阵,这东西的本事一点也不比食人蚜差,活生生的被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这滋味儿没有更过瘾的了吧?
我一边疯狂的摇晃身体,一边用手臂不断的挥舞,这些东西毕竟很轻,只要力气用的够,还是能够甩开的。
我心中低声咒骂着,脑袋却在飞转,光凭手脚肯定是摆脱不了这数量庞大又疯狂嗜血的老尸的,脑海里将院子里所有的东西通通过了一遍,对,金甲还在地上,那个白毛祭师死了,直觉告诉我,金甲应该能够恢复神通了。
可是金甲在哪呢?
我身上的老尸就像是下锅的饺子,被我噼里啪啦的从身上拨拉下去,然后又像是潮水一样的蜂拥上来,我只求不让这些东西在我的身上留下太明显的伤口,并非怕疼,而是这些东西见到血就更加的疯狂。
“八斗,八斗!”
沈苏的声音从外面响起,看来这些东西还真是都被我吸引过来了。
“我没事儿!”
这就叫打肿脸充胖子,特别是在女人面前,东北爷们儿就是不要命也得要脸,这也是遗传!
“给!”
我下意识的转身,正好看到从这些老尸的缝隙之间飞进来一样东西,不是别的,正是金甲,要不咋说我和沈苏默契呢,东北的土话说:屁股撅起来我都知道你要拉啥样粑粑,我和沈苏差不多就是这样。
将金甲接过来,沈苏又给我豁开了一道口子,我将金甲在手里抡圆了,果然,那白毛祭师死了,金甲也重新恢复了神通,而且之前因为被压制,它好像也有了些火气,不等我使出力气,它自己便已经先一步飞将出去,一时间光影如剑,原本都趴在我身上、围在我周围的老尸们被金甲织成的光网打的七零八落。
金甲发威,我的处境立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尽管还是有不少老尸锲而不舍的往我身上扑,不过有了金甲相助,我也是信心倍增,将金甲舞的更加的密不透风。
噹!
已经很久没有听到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我现在不再能肯定这个声音还是和之前一样,是为了解决我的困境才响起来的,我清楚的记得它上一次响起可就是招来了那个白毛祭师。
“噹噹噹!”
这声音变得十分的悠长空旷,之前是响在院子里,这次却是回荡在整个山谷,声音好像来自四面八方,又好像就在耳边,而且持续不断的响,时高时低,越来越急促,而随着声音不断的响,老尸们重新开始躁动不安起来,比之前还要狂躁的多。
“臭小子,没时间了,要快啊!”
云清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从老尸们之间的空隙看过去,那只体型巨大的老尸竟然不见了踪影,院子不大,它能躲到哪里去呢?
它身下的那只小耗崽子可是我们逃出生天的唯一指望啊,想到这儿,我不敢耽搁,手上的动作渐渐加快,恨不得自己生出三头六臂才好,但是说来也怪,之前明明优势在我的手里,然而现在战局却突然胶着起来,那些被我打落在地的老尸开始疯狂的反扑。
沈苏在外围,手里拿着把匕首,将靠近我的那些老尸纷纷击落,不过这些畜生根本就不怕刀剑,匕首刺进去,也不过就是让它们暂时从攻击我的队伍之中滑落下来,不过瞬间,它们又再次扑上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难道就是因为刚刚突然响起来的声音吗?
“你们坚持住,我去去就来!”
云清河冲着我和沈苏喊了一嗓子,人就嗖的一下消失不见了,我刚要出声,他跑了,驹子和大炮那怎么办?
但紧跟着我的担忧就不见了,因为两个睡袋旁边干干净净,一只老尸的影子也没有,看来这些东西是受了什么东西指使,全都集中火力来攻击我了。
“阿苏,咱俩好好配合配合,让这些畜生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珠联璧合,什么叫阴阳双煞!”
我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生出了一股豪情,这豪情来的莫名其妙,但是,我的生活自从刘家祖坟被撅,就一直都是乱七八糟、莫名其妙,所以我不觉得自己此时喊出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劲。
“哈哈,这才像是我听说过的那个豪气干云、一身是胆的彭城刘八爷啊,好好好,让我这个海龟女法医和你这个混子头头儿一起送这些畜生们下地狱吧!”
沈苏的声音清脆,也跟我一样豪气外放,我心里头一暖,与此同时,两个人在瞬间交换了一个眼神儿,这个眼神儿所代表的意义只有我们两个人能明白。
沈苏默不作声的将身子往后退了一步,我则是一个翻转,用金甲将趴在我肩膀上的两只老尸卷住一起拽下来,啪的一声甩出去,沈苏一个漂亮的鲤鱼转身,就将两个老尸用脚挡了一下,然后径直朝着院子外面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