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还有心思顾及秦郁的死活，双手一松，就将秦郁丢在了地上，我则是飞奔过去，一把将沈苏抱在了怀里，明明刚刚还抱着她的，但是此时的感觉却是截然不同，沈苏的身体是柔软，她的心跳是均匀的，她的呼吸是带着温度的。

“咳咳咳........”。

秦郁捡了一命，瘫在地上不断的咳嗽着，算他命大，不过......

“阿苏，你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八斗，我怎么会在这儿啊？你为什么要杀秦郁呢？”

沈苏的声音还很微弱，但是听在我的耳朵里俨然胜过高山流水，胜过天籁。

“先别说了，这个秦郁今日我非杀不可！”

我咬着牙，看着秦郁，心头的怒火是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秦郁必须死，谁也拦不住！

“八斗......他身上还有很多秘密，我父母的事.......”。

“阿苏，你知道他是谁的人吗？他是孤狼的人，他说的话十成有八成都是假的，你信他做什么？”

我想起来沈苏因为知道沈焕军夫妇尚在人世的这个消息后，甚至一度失去了求生的意识，可想而知这件事对她的打击究竟有多大。

现在沈老爷子又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我真不敢想，沈苏要是知道了会如何，所以，我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沈苏，不过转念一想，先不说沈苏自己原本就聪慧异常，又熟谙人的心里，通过蛛丝马迹早晚也能察觉到事情的真相，而且，我要有意欺瞒，那和沈老爷子的所作所为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八斗，至少有一点他没有骗我，他的确是我母亲当年带过的学生，他的名字我听说过，后来他和爷爷有打过几次交道，所以，他说的是真是假我有自己的判断。”

沈苏一冷静起来，我顿时哑口无言，这丫头不是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而是一只搏击长空的雄鹰，她看待事情的角度，我望尘莫及。

不过话说回来，她看人看的再准，我也绝对不会让秦郁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沈苏要怪就怪，总之，他胆敢染指沈苏，就该死!

想到这儿，我再次栖身上前，沙漠之鹰出现在我的手里，枪筒擦着他的脑袋。

“八斗，你不能杀他，我还有很多事要问他.......”。

我扣动扳机的手动了动，内心在进行着挣扎，不杀他，那么要是沈苏知道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何以堪，杀他，如果他身上真有什么秘密是沈苏想要了解的，我杀了她就是托了沈苏的后腿。

“你.....你不能杀我......不能......她是我的......”。

“少在这儿装疯卖傻，你就是真疯了，也救不了你自己的命！”

最终我还是将沙漠之鹰收了回来，单手摁住他的肩膀，等沈苏问完话，他一样要死。

“八斗，他不是装疯，他是真的疯了！”

“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是疯子呢，我们俩多少也在一起相处了两三日，不管是谈吐还是举止，他虽然偏激，但是表现都很正常，甚至说到二十年前发生的事情，还能将很多细节记忆的特别清楚，这怎么可能是疯子能够做到的事情呢？

“他的是间歇性神经错乱，并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一直发病的，这种间歇性神经错乱每个病人的表现都不一样，有的人好几年才会发作一次，也有的人几天发作一次，还有一种人，也是最严重的，那就是一天发作数次，每次持续的时间并不是很长。”

“你是说，他属于最后一种？”

“是啊，这一点我早就发现了，七年前，他拜会爷爷的时候我已经注意到他的不正常了，只是不知道这两年发生了什么，让他的病情加速恶化，所以，八斗，他现在的意识是完全混乱的，说什么做什么都属于是无意识的发病状态。”

我看着沈苏，身上的白色尸毛几乎已经消失不见了，短发和杨柳弯眉也都恢复了原本的颜色，除了面色苍白，身子瘦削之外，没人能够看得出来，她之前刚跟死神擦肩而过。

“她是我的，是我的，谁也不许和我强，谁？沈焕军......沈焕军算是什么东西，你应该爱的人是我......你听到没，你应该爱的人是......是我，是我秦郁！”

秦郁被我摁着肩膀，双手还在朝着沈苏的方向抓，我突然想起来，之前在葫芦洞口，他跟我叙述当年发生的那些事，情绪就一度的失控过，虽然没有眼前这样夸张和明显，却也是不太正常的，难道那个时候他就是发病的状态吗？

“八斗，对我母亲的爱而不得，这些年已经完全扭曲了他的人，说到底他也是受害者。”

我看着沈苏，这丫头没事儿吧，她难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竟然还这么积极主动的给他掩护，作解释。

“他告诉我的，我的父母尚在人世！”

沈苏深吸了一口气，显然对于这件事，她很难释怀，我虽然对这件事清清楚楚，可是此时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知道，他也跟我说过！”

这件事不是秘密，但是沈老爷子却没有正面回应过，沈焕军夫妇的下落，依旧成谜。

“她是我的，把她还给我，沈焕军，你把他还给我......”。

忽然，原本被我摁住身子的秦郁发了疯似的挣扎，用力的朝着沈苏的身子扑过来。

他娘的，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都已经神智错乱了，竟然还要往沈苏的身上扑，看来是刚才我下手太轻。

“把嘴闭上！”

“她恐怕是把我当成了我母亲，说实话，我看过母亲的照片，与我现在的样子倒是有七八分的相似，恐怕他在意识混乱的时候将我当成了母亲，做出的过激行为应该也是因为如此。”

“将你当成了你母亲，做出过激的行为？你的意思是说，他对你做出了过激行为？”

我的手下意识的加重了力道，秦郁杀猪似的嚎叫起来。

“是啊，不过他的身手差到了极点，很轻松的就被我制服了，因此他的腿还受了很重的伤！”

我看着沈苏一副自信满满，自在必得的样子，忽然有点心虚，我刚才的紧张和愤怒跟沈苏现在的样子相比，多少有点大惊小怪，饶是如此，我还是不打算放过秦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