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我胆子开始变的大了起来,呼吸也开始由慢变快,慢慢恢复正常,这个过程中,食人蚜没有任何的变化,好像对于我的这个活人的存在丝毫不感兴趣。
难道只要身上的气息是尸体的,它们就察觉不到吗?
我刚想要为此高兴一把,却又觉得不太对劲,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它们一直在周围盘旋不肯离开又是什么意思?
因为一时间不能确定这些食人蚜的目的,反正在尸体下面暂时是安全的,恶心是恶心点,还没到让我无法忍受的程度,所以我打定主意,只要这些食人蚜不离开,我就坚决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和食人蚜比起了耐性,我在尸体下面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手掌上的伤口出血太多,让我浑身乏力有些眩晕的关系,总之,我觉得眼皮有些发沉,耳边的嗡嗡声也时远时近。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感觉到身上的重量好像越来越重,这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正好对上一双眼睛。
我操!
盖在我身上的尸体竟然睁开了眼睛,偏生这大哥的一只眼睛只剩半个眼球在眼眶里,另半个眼球耸拉在眼眶的外面,虽然另一只眼睛是完整的,可是却通体红色,就跟刚才被食人蚜干掉的那巨怪的眼睛一样,鬼气森森。
这到底是咋回事,食人蚜呢?
我条件发射似的一把将身上的尸体掀了下去,叽里咕噜的翻身爬了起来,这才看清楚,之前倒在地上的几具尸体竟然都睁开了眼睛,而且无一例外的看着我,眼珠血红,让人脊背发寒。
而食人蚜却没了踪影,连一只都没有剩下,好像之前见到的都是我自己的臆想,转头看了一眼铜棺上的钟鼎,还安安静静的放在铜棺上,没有任何的变化,也没有任何声音,至少张树是安全的,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我站起来,环顾了一圈倒在地上的尸体,虽然这些尸体都睁着眼睛,可怕是可怕,却并没有什么动作,鬼神之事本来就古怪,只要不威胁安全,我也没心情理会,愿意睁眼睛就睁吧!
用手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把,之前为了躲避食人蚜,在脸上涂了不少尸体上渗出来的不明液体,现在感觉脸上一阵阵的发痒,娘的,没准那东西有毒,好在我脸上没伤,否则整不好要毒发身亡。
但是,我却忘了,脸上虽然没伤,手上的伤却是不小,这一涂一抹之间,这些液体就沾染到了伤口上,现在,不仅脸发痒,手掌更像是钻进了无数只蚂蚁,奇痒无比,偏生伤口还血肉模糊,想要抓也是不能,这种痒比疼还要更加折磨人,让人恨不得将手掌齐根砍掉。
真是百密一疏,不过看这些尸体,虽然残缺不全,但是不管穿着还是样子,应该都是刚死去不久,不是什么古尸僵尸之类的,就是有毒估计也就是一些细菌病毒之类的,不会是尸毒。
这么一想,虽然依旧奇痒无比,但是心却是落了下来。
就在这时,我的视线落在了其中一具尸体的身上,这具尸体的脸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啃咬的差不多了,鼻子嘴巴都没了踪迹,一双眼睛只剩下眼眶,半边脸也被啃咬的只剩下白森森的骨头,脖子上一个早就溃烂干涸的血窟窿,内脏都被掏了出去,四肢没了两肢,只剩下左胳膊和半条右腿。
不过饶是如此,我还是认了出来,这具尸体就是被沈崇文雇佣临终却反水,倒戈付筌的那些打手中的一个,而他的身子自然是被那些从龙牙陀香上孵化出来的怪物啃食的。
我赶紧低头将其他几具尸体也仔细的看了一遍,越看越心惊,因为这些尸体的确都是那些被怪物啃食而死的打手,这是怎么回事,这些打手的尸体怎么会凭空出现在这里呢?
我用力的回想,这些尸体是跟着那巨大形似蟒蛇的怪物一起从平台上面的石槽里掉下来的,难道问题出现在那石槽上面。
既然食人蚜已经消失无踪了,我也没有什么顾忌,快步的跑到平台旁边,单膝跪在平台上,仰头往石槽里面看,果然,石槽里面是空的,上面有个完全能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难道这里和之前铜棺所在的墓室是相通的?
好像只有这个解释能够说得通,这个发现虽然让人觉得震惊,匪夷所思,可是对于我和张树来说绝对是好事,因为按照沈苏说的,那间墓室就在檀云门的脚下,张树肯定是知道路径的,只是不知道,现在这个地方张树是不是也知情呢?
不管了,发现了这个洞口,我的心情好了不少,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张树从钟鼎里面挪出来,如果有可能的话探索一下那三口棺材的秘密,然后,从刚刚发现的那个洞口离开。
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我动作轻快的转身,想要从台阶上跳下来,却忽然感觉到身后好像有东西,但是回头,却又什么也看不到。
‘恐怕是之前躲避食人蚜精神太紧张而导致出现幻觉了!’
我在心中暗暗想到,直接从石台上跳了下来,但是,肩膀上忽然出现了一只手,惨白的毫无血色的手,指甲下面的血肉通红,看着十分的骇人。
说实话,我这是夜路走多了,就是见了鬼也能保持冷静,现在这只手明显不是活人的,但是铜棺没有开启,肯定不是棺材里面的僵尸,答案便昭然若揭了,这只手的主人是地上那些尸体中的一个。
虽然不明所以,按理说死了十几二十天的尸体既没有被惊扰身体内尸气的可能,不会出现诈尸的情况,也不会像是那些古尸一样因为不明原因而发生尸变,以我的知识面肯定解释不了这样的问题,所以脑袋不够用身体来补,我单手扣住这只惨白的手,肩膀较力,一个过肩摔便将这具尸体直接甩到了前面,啪的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
正是那具被我临时拉过来盖住身子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