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是说,我之前看到的三口棺材,只有一口棺材是真的,这口还有一口都是随棺?”
“不错!”
想到铜棺外面镶嵌的琳琅满目的珠宝,珍珠、玉石、玛瑙、翡翠应有尽有,如果只是随棺,这也未免太夸张了吧,而且,那些盗墓贼见到棺材上的珍宝,随便抠下来一个都是价值不菲,谁还会费那么大的力气开棺呢?
“这三口棺材的外面,都镶嵌着数不清的珠宝,墓主这是等于把陪葬的都放在棺材外面了,这岂不是财富外露吗?”
“八斗,你没进过墓葬,也不了解这些古人的招数,更不了解盗墓贼的心思,这盗墓贼自古以来就分成几派,但是,按照他们的目的,最终不过三种,一种为财,这种盗墓贼往往都是草莽或者是江湖肖小之徒,只要是能换成钱的,哪怕是尸体嘴里的金牙也不放过,根本就不会考虑对尸体的尊重、对墓葬的保护,算是八国联军似的土匪,墓葬一旦被这些人盗挖,就算是彻底毁了。”
我点点头,之前沈苏也简单的和我说过,还给我找了几本这方面的书,但是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我根本就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细看。
“那第二种呢?”
“第二种叫做文盗,这种盗贼的盗窃目标十分明确,不贪金银只求古董,这些人一般都是对于文玩古董十分熟悉的人,甚至有很多还是业界里十分有名的古玩藏家,自己经营古董店的也未尝没有,他们对于墓葬信息的获取一般都是行当里得来的小道消息,然后他们出钱,在社会上寻找一些技术过得去有口碑的盗墓团伙进行合作,一旦挖掘成功,他们只要古董,其他陪葬的东西任由那些盗墓团伙索夺,所以,虽然文盗这个说法听起来很温和,其实和为财盗墓的那些草莽没有太大的区别。”
我再次点点头,曾经在报纸上看到过这样的报道,好像是河南,有个什么唐代的大官墓葬,被考古学者发现的时候,墓葬里面的盗洞就跟渔网似的,纵横交错,耳室、正室还有坑道里面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连根针都没剩下,棺材里面的夫妻骸骨被扔在了外面,骨头渣子碎了一地,现场真是惨不忍睹。
我当时就觉得盗墓贼还真是够狠的,这倒是让我想起来当年希特勒屠杀犹太人的事情,一个是对种族的摧毁一个是对墓葬对文化的摧毁,我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在这些大是大非上面我从来都是坚定的站队,损害国家的事情我肯定不沾边。
“还有一个是什么?”
“第三种算是比较不错的了,这类盗贼被戏称为‘仁义盗’,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些人虽然也是靠开挖墓室讨生活的,但是比起前两种盗贼明显要好的多,他们有很严格的标准,即每次入墓,取物不过三,不动尸身、不动近物,不破坏墓葬的结构,甚至离开墓葬之后会花很大的力气将挖掘的盗洞重新堵上,不给其他盗墓贼留下任何的线索,然而,这样的仁义盗就如同天上的日月,极为少见!”
张树的见识果然非同一般,这样的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话说回来,即便张树是云机子的弟子,懂得的也该多是玄黄风水之术,对于与墓葬相关的东西不该如此熟稔才对。
“不管怎么说,也不管是哪一类盗贼,见到棺材上面镶嵌的珠宝都不会无动于衷吧,墓主对棺材这么舍得下血本,这不是在自己招惹盗墓贼吗?”
这墓葬我算是见了全了,没有任何复杂的地方,就是一间空荡荡的石室,三口装饰富贵的棺材,这样的地方,机关也没有,任何防御的手段也不见,盗墓贼真要是进来,就跟到菜市场买菜一样,畅通无阻,我一个人是没办法,打不开棺材,但是盗墓往往都是团伙,几个人甚至十几个人对付一口棺材应该是还是没有问题的,这些随棺设置的又有什么意义呢?
“八斗,你莫非是忘了外面的那些食人蛹了吗?”
张树一说,我才猛的想起来,是啊,这些食人蛹可是比任何一种机关都要厉害的多,如果是盗墓贼对棺材下手,必将会触发钟鼎里的机关,那时候,别说是盗墓贼,就是进来的是八国联军,没准也会全军覆没。
之前那些食人蚜藏身在钟鼎里,并没有飞出来,是在我将钟鼎上的葫芦钩解开钟鼎从上坠落下来之后,那些食人蚜才出现的,可是让我奇怪的是,难道我拽下来的那个钟鼎里没有食人蚜?
不对啊,这个钟鼎里面我是看过的,也是黑漆漆一片,与食人蚜藏身的钟鼎里面的情况是一样的,为什么钟鼎掉下来的时候我没有发现食人蚜的踪迹,又为什么张树在钟鼎下面藏身了这么久,毫发无伤。
我打量着张树,他身材颀长,背脊挺直,光看背影就是一身的英雄气概,这样的张树,身上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不会让人觉得意外。
尽管心中疑惑丛生,但是暂时我还不能将我拽下钟鼎护住他的事儿,于是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啊了一声。
“你是说食人蛹就是这墓室的机关!”
“是,却不全是!”
张树摆摆手,用手指着棺材上面,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头顶上黑漆漆的一片,最重要的是,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移动。
寒意像是电流一样瞬间就占领了全身所有的血液和筋骨,黑夜并不可怕,我的阴阳眼能够将黑夜穿透,穿不透的东西不多,但是钟鼎里的那团黑暗就是我无法望穿的,和现在头顶上的东西一样。
张树的神色不慌不忙,似乎极为的从容,他不会不知道食人蚜的厉害,那么现在的从容又是从何而来。
因为张树,也因为之前和食人蚜和食人蛹的数次交锋,我的情绪也很快的稳定下来,现在,食人蛹就在头顶,四周都是棺材板,就是生出翅膀来也是无济于事,既然如此,紧张、恐惧都没有任何的用处。
我说钟鼎里面的食人蚜去了哪,原来都猫在了这里,颇有一副守株待兔的架势,只是这些让人闻风丧胆的小魔头要是知道他们身下的两个人,对于它们的存在竟然半分紧张也没有的话,估计会生出满心的挫败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