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一抽,张树顿了一下,再也按捺不住,快步走了上去。
“米尔,你醒醒啊!”
沈苏抱着的的确是沈米尔,我朝着沈米尔的方向看过去,能够看到这丫头的胸脯一起一伏的,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至少还活着!
“米尔,你快睁开眼睛啊,我是姐姐,姐姐啊!”
沈苏的声音焦急的有些嘶哑,米尔这个比她小了五岁的妹妹,几乎就是她的心尖宝贝,昨天晚上,这小丫头还狡黠的冲着我们笑,拍着胸脯保证,让我们相信她。
“沈苏,我看看!”
沈苏并没有拒绝,张树的本事在我们三个人里是最厉害的,这毋庸置疑,而且我以前就告诉过沈苏,张树懂医术,因为云机子的医术就十分了解,作为云机子的嫡传弟子,张树的医术我是见识过的。
“没什么大事,我给她施阵,很快就能醒过来!”
张树这么一说,我的心才算是真正落了下来,沈苏之前一直噙在眼睛里的泪水也终于掉了下来。
“放心吧,没事的,张树的医术十分厉害!”
我把沈苏拉过来,把她的小手抓在手里,这只小手握成拳头,关节泛白,肩膀微微抖动。
我半搂着沈苏,两个人并肩看着张树的动作,张树随身都带着一个羊皮口袋,里面除了装着些瓶瓶罐罐之外,还有个针带,据说是云机子亲传的银针,张树平时很少用,我之所以见过,是因为张树曾经给大炮治过一次颈椎,手起针落,施针之前大炮连头都抬不起来,但是施针之后,大炮就活蹦乱跳的跟没事人似的。
此时,张树将银针一根根的拿出来,分别扎在沈米尔的额头上和脖子附近、手上,沈苏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我也略微有几分紧张,两个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张树手上的动作,看着银光闪烁,每次飞落,都让我的心跟着一跳。
“米尔!”
张树的医术果然了得,刚刚收针,躺在床上的沈米尔就发出了一声呻吟,虽然声音很轻,细若蚊蝇,但是在寂静的连呼吸声都刻意压低的屋子里,这声音就好比是用扩音喇叭放大过的一样,声音一响起,沈苏的人影就已经扑到了床上。
“怎么还没醒啊?”
“别着急,这丫头是被人下了药,药效还没过,再等个把钟头吧!”
“下药?什么药?”
“就是普通的迷药。”
听到张树的话,沈苏才松了口气,但是我分明从张树的脸上看到了一些别的情绪,沈苏现在一心都在沈米尔的身上,并没有留意,我和张树朝夕相对了五年,对张树的了解就跟了解自己差不多。
“阿苏,你先在这儿照看一下米尔,我和张树先出去了!”
“嗯,你们先休息休息吧,有什么事等米尔醒了再说。”
我看了一眼张树,张树心领神会的跟着我一起,两个人出了屋子,转而进了我之前住的那间屋子,我先看了一眼,屋子里的陈设和我昨天离开之前没有什么变化,就连被子也保持着之前的样子,桌子上的茶壶、茶杯还倾倒着,桌椅也没有挪动,这间屋子竟然没有人进来过,未免有些太不合逻辑。
反手将门关严,然后和张树一左一右的在桌子旁边坐下来,装着尸灵的布袋子一直都背在身上,就是刚刚给沈米尔施针都没有拿下来,足以可见张树对尸灵的重视和在乎。
“张树,沈米尔到底......”。
“你看出来了?”
果然,张树这么一说,我就知道刚刚张树的话有问题,而且恐怕问题还不是那么简单,我看着张树点点头,心里多少有些忐忑,沈苏好不容易找到了个亲妹妹,要是真出了什么差错,我不敢想象,对于沈苏而言该是多么大的打击。
“这丫头被人下了蛊!”
“什么?”
我像是被火烧了屁股一样,腾的一下从椅子上坐起来,怎么会是蛊?
张树摇摇头,显得也是极为无奈,蛊这种东西很玄,就像张树身体里的童子蛊,其实并不难解,但是与蛊虫相通的阴性血脉一旦消失,童子蛊就成了无解的蛊毒。
“我现在还不能确定她身体里的蛊是哪一种,毕竟我对这个东西的了解并不多,刚刚我也只是将她身体里的蛊毒暂时压制下去,不过,能压制多久我也不敢保证!”
天色渐渐的暗下去,屋子里也昏暗一片,我和张树面面相觑,良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直到最后一丝光亮也完全消失之后,张树才低低的叹了口气。
“这件事暂时还是先别告诉沈苏了,她知道了也是徒增烦恼。”
“嗯!”
张树不说,我也没打算告诉沈苏,我最了解那丫头,看着性格爽辣、坚强独立,其实心里最是柔软,才经历了沈崇文的事,现在沈米尔又成了这个样子,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我和张树又说了会话,基本上都是在交流我们在油松岭分开之后发生的事,直到沈苏的声音响起来,我和张树才慌忙起身,重新回到了之前的屋子。
沈苏正在给沈米尔喂水,听到我们的脚步声,转回头来,脸上的神色明显带着几分如释重负的轻松,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意,我知道真相,所以沈苏的眼神看在我眼里,倒是让我无端的心酸。
“树哥!”
坐在床上的沈米尔一眼就看到了跟在我身后进来的张树,俏丽明媚的脸上笑容灿烂,没有一般这个年纪少女的羞怯和矜持,姐妹俩的性格都像是火焰一般炽热。
“你先好好把水喝完,有什么话等下再说!”
张树的语气很清淡,听不出明显的关心,但是沈米尔显然很受用,嗯了一声之后,就低头将杯子里的水喝了个精光,吸溜吸溜的声音十分轻快,沈苏无奈的看着我耸耸肩。
沉浸在爱情中的少女,可能就是这个样子吧,天真烂漫,好像喝口水都能喝出蜂蜜的味道来。
“咳咳咳.......”。
“傻丫头,喝呛了吧?”
沈苏伸手在沈米尔的后背上轻轻的拍打着,沈米尔则是把目光都放在了张树的身上,一双星睐明眸,温柔的都能滴出水来。
“树哥,我好想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