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随便给人下降，然后控制被下了降头的人，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只需要通过控制中了降头术的人就可以。

而且，对于诸如玄止一类巴人的存在也就有了解释，先对活人下降，然后根据情况再将其炼制成巴人，在某种程度上而言，活人状态下炼制成的巴人明显会比单独中了降头术的人要更接近于活人，之前的玄止就是最好的例子。

如果不是知道真相，根本就没有可能猜测出玄止是个被炼制的活体巴人。

仲水发病应该是真的，只不过这个病肯定是禅秋动的手脚，然后一边树立自己宽和待人的光辉形象，一边清除异己，那些被清除的异己恐怕绝大部分都成了那些巴人队伍中的一员。

还有最主要的一点，禅秋必定是从仲水的手里得到了很多东西，比如檀云门的秘术、传承，这一点从禅秋对于机关、暗道、阵法的造诣上就能看得出来，仲水大师可能到死都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被自己一手培养栽培的徒弟害死，并被炼制成了巴人。

但是让我想不通的是有几点，一是老卢在这些年中不可能没有回过檀云门，慧眼如珠的老卢竟然没有看出来自己师父的古怪吗，既然发现了，为什么会任由禅秋继续胡作非为下去，即便他不想接掌檀云门，毕竟是檀云门的弟子，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不应该置之不理；二是仲水大师当初得病的表现和灵屠大师几乎一模一样，按照师父的说法，灵屠大师感染疾病完全是日本人动的手脚，那么仲水大师呢？

想到地坑中的满洲砖，以及檀云门所有密道中的完全不符合正常建筑风格的建筑，不由得不让人猜测禅秋和日本人之间有所勾结。

但是，转而想到了师父和这个禅秋之间的神秘关系，心里乱糟糟的一片，也许只有见到师父之后这件事才能水落石出。

“你是孤狼？”

犹豫了半晌，我还是问了出来，能够有这么大的本事操控这么大的阴谋，肯定不是一个人的力量，背后必定有庞大的力量做后盾，而能够拥有如此大权利的人地位肯定不低，在我的认知里，恐怕也就只有孤狼了，而且看他和张树之间的关系，也隐约能够窥见。

“孤狼？”

对于我的问题，禅秋好像很意外，又好像没有听明白，难道是我想错了，孤狼另有其人？

“哈哈，刘八斗啊刘八斗，你还真是有点可爱，云老头儿收了你这么个徒弟还真是运气不错，可惜，我没有他这么好的运气啊！”

禅秋没有回答我，却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而且这也是他第一次提到师父，听他的语气和师父之间的关系好像很亲昵，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发现让我的心极端的不舒服。

不过我也意识到了一点，对于我刚才的问题，他没有否认，不否认意味着什么，那就是默认，他是孤狼？

“你真的是孤狼？”

想到那些被埋葬在地下墓室里的兄弟，想到刘小八，还有在火石阵中生死不明的张树，我的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哈哈，你觉得我像吗？我这种小人物怎么可能是孤狼呢？”

我看着禅秋，眼神一动不动，看他的神色，竟然不像是撒谎，他是小人物，本事通天、贵为宗门之首的人自称自己是小人物，那么真正的孤狼，以及那个边醇口中的老爷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孤狼啊孤狼，到底隐藏在什么地方，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离开过我的周围，几乎所有的事情里都有他的影子，但是的确如同影子一样，根本让人看不清，抓不住，每次都觉得就要触碰到的时候，影子就会突然消散无踪，才发现一切不过都是镜花水月。

就像刚才，我几乎已经肯定了禅秋就是孤狼，但是禅秋却再一次矢口否认了，偏偏我能肯定禅秋没有撒谎。

“刘八斗，你放心吧，不管是我还是孤狼，或者是.......总之，我们都不会让你没命的！”

“或者是什么？”

“没什么，总之，你只要知道自己是安全的就够了！”

我狐疑的看着禅秋，十分肯定他突然顿住不说的那句话后面的信息必定是很重要的，但是他很及时的刹车，及时的收住了话茬，想要从他的嘴里问出来，恐怕是不可能。

“看来我还真是要谢谢你们啊！”

“谢倒不必了，我们让你活着自然是有用，不过做为我个人，对你还真是很感激的，这个地方我找了二十几年，真没想到今天能够得偿所愿！”

禅秋显得很兴奋，确切的说这种兴奋从他在火石阵外围出现的时候就显露出来了，而且他自己也没有想过掩饰，难道他和孤狼之间也并不同心？

我在心里反复的猜测着，张树作为毒狼，明显和他背后的组织不是一条心，而更像是为了某种特殊的目的才不得不加入那个组织的，听禅秋刚才的话似乎也有自己的打算，再有陆老三，在临行之前我曾听过他和那小秘书的对话，对这个组织似乎也并不是如何忠诚。

这个组织还真是奇怪，本事大得很，好像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们做不到的，我身边的人竟然有一半都是他们的人，但是，这些人又都心怀各异，按理说，这种组织都该是制度森严的，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的，可是.......

“你还在想我那禅云师弟？”

禅秋冷不丁的说了一句，他口中的禅云自然就是张树，不提张树还好，此时一提起来，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步就揪住了禅秋的衣领子。

他一如既往的穿着一件藏蓝色的布褂，虽然脏污不堪，很多地方还被擦破露出了里面的衬衣，却仍旧掩盖不住他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这种气质和老卢很像，不过也有不同，那就是老卢是真的云淡风轻，真的心透如镜，而禅秋有的却只是皮囊。

“禅秋，不管你是谁，如果张树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保证让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