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体里的燥热时而强烈,让人难以忍受,时而消散无踪,但是我能够感觉到,每一次我身体燥热难耐的时候,那些阴童就远远的躲到一边,然而燥热一消失,阴童们再次蜂拥而上,撕扯我的衣服和身体。
尸灵身上的绳子被我解开了,但是它并没有逃开,而是蹲在我的身上,上蹿下跳,吱吱吱的仰头叫的瘆人。
头顶上的声音原本很密集,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声音从密集变得疏落,最后渐渐的听不到了,我之前那个奇怪的念头也随着声音的消失,慢慢的归于沉寂。
尸灵的反应却并没有因此收敛,依旧站在我的身上,上蹿下跳的尖叫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铜鼎里被闷了太长时间,脑袋开始变得昏昏沉沉的,有一瞬间,甚至被阴童抓破了脸都没有感觉,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火辣辣的疼。
我之前以为,这些阴童看起来恐怖诡异,手段必然也十分凶残激烈,但事实上,不管是第一次掉下来,还是这一次,这些阴童除了靠近我,在我的身上来回拉扯之外,连一点过激的动作都没有,就好像是在跟我做游戏。
然而我心里清楚,如果十三阴童当真只是如此的话,怎么可能让张仁寿、红姐那些女鬼如此的煞费苦心,一定是有什么我暂时还没有办法知道的真实原因。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的脑袋昏沉的越发厉害,之前还会凝神静气的注意听着周围的声音,还存着一丝希望想要脱身,但是现在,任何的想法都消失了,就连身体里的燥热都慢慢的感受不到。
我曾经亲眼见识过催眠的神奇,知道催眠能够让人快速的进入睡眠状态,而这种睡眠状态和正常的睡觉是不同的,通过睡眠,能够让人想起很多在清醒的时候没办法记起来的事情,甚至能够让人说出一些平时根本就不会说的话。
而当时接受催眠的人就是何静,进行催眠的大师是从法国请过来的,这件事还是何静自己提出来的,对于自己的女人,我向来是很大方的,基本上是有求必应。
何静一直说自己的记忆里总有团模模糊糊的东西,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听人说催眠能够帮人想起这部分东西,正好夜总会有个学习西医的老顾客,知道这件事之后,就给我推荐了个催眠大师,据说在法国很有名气。
我至今也没明白,那个法国人,还是个催眠大师,为什么会出现在彭城这么个小地方,总之,那个法国老外真的来了,还允许我在旁边亲眼观看催眠过程。
老外说的话我当然是一句也没听明白,但是何静却很快就睡了过去,睡梦中的表情变得很痛苦,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我想要叫醒她却被那个老外阻止了。
事实上,何静什么都没有说,事后也没有再跟我提起过这件事,现在,我昏昏沉沉的时候,却突然想明白了何静的痛苦来自何处了,对于何静,我只有心疼,如果她真的想要对我做什么,机会真的太多了,毕竟我对何静是不设防,绝对信任的。
我现在的状态恐怕和被催眠差不多,眼皮沉沉的抬不起来,铺天盖地的困倦压过来,在我完全陷入沉睡之前,感觉到尸灵跳到我的胸口,好像用它的獠牙摩擦我的脖子,只是我的眼皮太沉了,沉重到根本抬不起来。
“哈哈,你终于来了!”
什么声音?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空荡荡的屋子里,也不对,好像不是屋子,更像是个佛堂,只不过眼前供奉的并不是寻常见到的佛珠、菩萨或者三清、天王之类的坐像,而是一个须长过胸,头上绾着两个圆形发髻、衣着古怪的老头儿。
下面是一张长条形的桌子,黑漆漆的桌面上,并排摆着很多东西,不看不觉得,一看之间,顿时心惊肉跳。
桌子上的东西几乎每一样我都认识,而且都十分的熟悉,当然,如果换在以前,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肯定一样也认不出来。
从左到右,桌子上依次摆放着的东西。
风雷棍、玄阴六阳盒、阴阳鹈鹕、嫘鼋祂宝、碧麒珠、兴鼋珠、牙骨符、羊皮宝卷、黑匣子......这些东西就像是一幅画卷,将我这半年多以来经历的一切都通过这些东西展现出来。
如果不是见到这些东西,可能连我自己都没有办法清楚的回忆起经历的那些细节,所以,眼前的东西像是一把钥匙,猛的将记忆的闸门打开。
还有一样东西,在看到的一瞬间,我如遭雷击。
这个东西我见过,却并不属于我,而是张树从介灵身上得到的那颗红润通亮的心脏,只是眼前的这颗心脏并不再像我第一次见到的那样,似乎更像是一颗红色的石头。
除了这些东西,桌子上还散落着无数个铜钱,只要见到铜钱,我基本上不用走过去细看就能知道,必定是康熙通宝,只是很明显的这些康熙通宝并不是随便的散落的,而是按照一定的规律排列的。
这些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对了,刚才说话的那个人是谁?
看了这些东西,我才突然想起来,刚才有人在和我说话,那个人呢?
我转过身,四下查看,视线落在了正中间的一口铜棺上,这口铜棺的样子和大殿里的铜虢很像,不对,确切的说,是和图腾上看到的那口棺材很像,甚至说一模一样。
我挪动脚步,下意识的就朝着这口棺材走过去,刚一靠近,就感觉到棺材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这口棺材和普通的棺材并没有什么不同,上面很简单,没有什么繁缛的花纹或者是像絶棺一样镶嵌了珠宝。
“刘八斗,你终于来了!”
声音再次响起来,这次我清楚的听到,声音就是从铜棺里传出来的,而且,指名道姓!
“你是谁?”
我站在棺材的外面,直愣愣的问了一句,一个棺材里的人,不仅说话,还能准确无误的叫出我的名字,如果时间倒退到没有进地下墓室之前,遇到这样的事儿,我肯定腿肚子转筋,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