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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棺

2024-03-08 19:12:512064

第1268章 张树的愤怒

“师兄,你怎么会在这儿?”

师父的这句话问的有些忐忑,我心里却明白,师父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但,不管是师父还是任何一个人,在面对有些事情的时候,明知结果却不想承认。

我曾经问过师父,灵屠观的掌门明明是大师伯云机子,为什么追查师祖死因、包括灵屠观覆灭的事儿却要他一个二弟子来承担。

灵屠观三个嫡传弟子,一个常年在海外,一个云游四海终年不在观中,只有师父,为了师祖的死因,一个人蜗居拉马沟二十几年,基本上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没有名也没有利,到底是为什么?

师父当时只是笑了笑,说师祖是从小把他养大的人,恩情如同生父,父仇子报,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儿,而且灵屠大师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让灵屠观能够声名远播,他自己资质不如大师兄,所以光大师门的事情只有云机子能做。

所以,现在师父的眼神,我完全能够理解!

大家同出一个师门,从小一起长大,非是手足,胜于手足,现在的结果师父无法接受是正常的,换了我也是一样。

“二师弟,自从上次昆仑山一别,我们师兄弟二人有一年多没见了吧?”

眼前的老头儿,不,现在应该称呼他云机子了。

云机子并没有直接回答师父的话,而是话题一插,这是准备打算攀交情吗,但是现在还有什么攀交情的必要吗?

“师兄,你怎么会在这儿?”

对于云机子的话,师父没有回答,而像个固执的孩子,反复追着大任要糖吃一样,看到师父一个六十几岁的人,此时此刻的样子,我的鼻头微酸,张树则是很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甚至于视线好像已经离开了这里,回到了某个我完全猜测不到的空间和时间。

“玲珑啊,你跟你二师兄也很长时间没见了吧?”

“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二师兄还是在彭城。”

云玲珑站出来,看了师父一眼说到。

“是啊,真没想到,师父离开二十几年,我们师兄弟三个会在这个地方重聚,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在天有灵,看到这一幕会不会很高兴!”

云机子抬着头,好像真的在看,在看灵屠大师是不是在天有灵。

“云机子,我再问你一次,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师父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这句话更像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来的。

“师父,原来从头到尾你都在骗我!”

张树的声音紧跟着师父响起来,张树是云机子的弟子,这件事我一早就知道,我也在这时候才明白,当初我发现张树身份的时候,他那种欲言又止、极为复杂的情绪究竟从何而来了。

一面是自己的恩师,从六岁起就教导养育他长大的人,一个是中途出现的,原本是作为潜伏目标的朋友,何去何从的确很艰难。

但张树说的骗,又是什么意思?

“小树啊,你是师父这么多年来收的唯一一个弟子,对你,师父的确是倾囊相授,你也很争气,本事出众,这些年做的事儿,师父也都看在眼里......”。

我不禁觉得有几分好笑,把自己的徒弟捆了吊在半空中,现在竟然还好意思说自己对其一片真心,师徒情深,这些人的脸都是长在裤裆里的吗?

“师父,我只问你一句,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件事怎么又扯到他娘的身上去了,张树早就说过他娘是重病不治而亡的,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我被半挂在半空中,大头朝下,实在是不舒服的很,时间一长,感觉自己不仅血液倒流,就连五脏六腑都好像要从嘴里吐出来。

“你知道了什么?”

“这次我回观中,带了一个人。”

“嗯?”

云机子长垂的眉毛抖动了一下,显然对于张树的这句话颇感意外。

“岭南医王钱礼。”

“你竟然请动了他?”

我不知道这个钱礼是谁,但是一听岭南医王四个字,就知道这个人必定是医术高绝之人,再听云机子的语气,更不难知道这个人的本事。

“不错,如果不是钱礼,我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我娘是毒发身亡的。”

张树的眼睛通红,看着云机子的眼神悲愤而复杂。

“真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你还能找到你娘死亡的真相,小树啊,师父还真是没看错你!”

“我现在只想知道,到底是谁动的手,是你还是他?”

张树的语气生冷,在说他的时候,眼神望向的自然是张仁寿。

“小树啊,你娘当初本来就身患重病,就是不中毒,也活不过半年,这中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胡说八道!钱礼跟我说,我娘患的病并不重,只是很平常的咳喘,她之所以会死,是因为有人在她服用的药里加了东西,才导致她的病情严重,但最后杀死她的是毒,你们已经对她的药动了手脚,为什么还要下毒,为什么?”

张树的情绪几近失控,被捆在半空中的身子剧烈的摇晃起来,为什么三个字如同穿空之箭,直透耳膜。

“因为我们需要她死!”

这句话是张仁寿说的,我没办法想象,一个男人,会说出这样的话,而且对象还是自己的结发妻子,也对呀,还有什么事情是这些人做不出来的呢?

从仲水到沈焕军,到宋子筹,再到这个张仁寿,不管是对自己的女人还是自己的孩子,都是一样的狠毒无情,只要阻拦了自己的路,那就除掉,只要能成为棋子,那就不计代价。

“你们这张网编的真大啊,我身上的蛊毒也是你们下的?”

张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之前的激动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这句话问的很平静,但正是这样的平静反而更加的骇人,哀大莫过于心死,跟我比起来,张树才真正是个可怜人!

母亲被人害死,凶手是自己的师父和父亲,自己从小身中蛊毒,每日受蛊毒折磨,凶手还是自己的师父和父亲,他兜兜转转,多少年来在生死之间穿梭,最后才发现自己其实一直都在为自己的仇人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