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可以掀开了吗?这样憋得慌不?”大喘了几口气,浦杰看着被子还蒙着头的方彤彤,小声问道。
方彤彤没吱声,也没掀开,伸出蜜嫩柔润的胳膊就在他腰上掐了一下。
“怎么啦?”他笑着抓住了方彤彤的小手,用下巴上的胡茬扎了扎手心,“是你非要拽过来蒙上的,我还当你真忍得住呢。”
方彤彤把被子一掀,露出里面红扑扑的小脸,又羞又嗔地瞪他一眼,扑过来就往他胸前一阵咬,咬到他大笑求饶,才趴在他身上轻喘道:“讨厌,你就是故意的,人家一直跟你说慢点慢点,轻点轻点,你就给我装听不到。”
“我轻了啊,天地良心,那还不够轻?”
她啐了一口,又低头咬他一下,“轻个七八下,再来个重的,不是更要命。你就是想看我笑话吧喂。”
“哪有,是你说挺刺激,我才打算好好加油,让你认真担心一下被听到嘛。”他楼住她亲了一口,“好厉害,你还真憋住了。奖你点什么?”
“你要这么闹我,回头奖个新被子吧。”她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我刚才差点把被头咬烂,讨厌死了你。”
“下午还有劲儿出去转吗?”他舒展身体,心满意足地让手掌在她完全敞开的身躯上旅行,游览已经十分熟悉但却丝毫不觉厌倦的峰峦叠嶂桃源灵溪。
“睡一个小时吧。”她拿过手机看了一眼,“你最近晚上估计休息不好,还是多养养精神。再说……这会儿我晕淘淘的,哪儿也不想去就想往你怀里钻,等睡醒再说吧。”
“好。”他笑着拉起被子,把被她咬湿的这边换到脚那头,盖住两人都已经有些疲倦的身躯,相拥而眠。
可最后,等他醒来的时候,窗外竟已是华灯初上。
他皱了皱眉,一时间意识还有点恍惚,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晚上还是清晨,晃了晃头,摸出枕边的手机看了一眼,才发现已经是下午五点半。
看向身边,方彤彤早已经不在。
他正心慌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他老妈中气十足的声音:“行了,彤彤,去叫他吧。他能有多累啊,看你心疼的非让他睡睡睡,回头又睡成猪了。”
“晚饭时候再叫吧。他这阵子肯定睡得少,我给他手机换静音了,让他好好补个觉。”方彤彤的嗓音压得很低,每到这个音量的时候,她的嗓子就不再清脆,而是变得低柔悦耳。
而当她把音量压得更低,低到只剩下气流一样的声响时,贴在耳边呢喃几句,就足以让他通体酥麻,心痒难耐。
想到香艳场景,他的精神顿时振奋了一大截,打了个打呵欠,懒洋洋地起床。
晚上解决了一下中午剩下的饭菜,蛋糕实在是太大,只能装盒进冰箱慢慢收拾。
预定的约会没能成行,浦杰心里还有点别扭,饭后方彤彤送他下去,还忍不住委婉地抱怨了两句,说:“我的精力一直都挺旺盛的,其实不用专门到这儿来补觉。”
“我就高兴看你香喷喷地睡大觉。”她挑了挑眉,笑道,“比出门约会还高兴,怎么,我过生日诶,你不是来哄我高兴的么?”
“那我以后天天在你面前表演睡觉。”他笑出了声,戏谑道。
“好啊,只要你睡得着,我没意见。”她抬起胳膊比划了一个哄婴儿的手势,“让我唱摇篮曲都没问题哦。”
知道说不过她,聊了几句,不愿让她在楼下喂蚊子,浦杰开车告别,返回家中。
结果郑馨和卞思蕾却不在家。
他拿出手机打过去一问,才知道卞思蕾带她去了小吃一条街,两人正在大胡子摊上吃烤串,还要了点啤酒。
“郑馨的情况怎么样?”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卞思蕾似乎起来往远处走了几步,隔了一会儿才说:“还行吧。说好肯定谈不上,但我感觉应该没有恶化。不过,浦总,我今天跟郑馨闲聊了很久,我觉得,她的抑郁症症状应该不是去汉京后才有的。她之前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你就没注意到她有什么异常吗?”
现在回想起来,当然能找到一大串蛛丝马迹,比如说话语速变慢,整天郁郁寡欢,那方面的事情兴致和感度同时迅速下降,给他的感觉完全是为了要孩子而努力……可追悔那些,又有什么意义,他只能叹口气,轻声说:“我当时只以为她……受的打击太大心情不好。是我的疏忽,真是……太对不起她了。”
“浦总,我没有责怪的意思。要责怪,开口的也轮不到我,最该被责怪的也轮不到你。我想……”卞思蕾犹豫了一下,说,“你该了解一下郑馨被确诊不孕之后,和她母亲之间都发生了什么。我认真地说,她在完全治愈之前,不适合再跟她母亲有长时间接触。”
心里一痛,被刻意压制的怒气又冒出了头,他咬了咬牙,说:“好的,我会跟郑馨多聊聊。”
“你不用担心太多,总顾忌这个不能说那个不能讲。对郑馨来说,心理疏导是很必要的。即使为此可能会让她自责几次,只要能唤醒她自己调动情绪的力量,就值得。”卞思蕾考虑了一下,说,“过后我给你发一些小建议吧。先不说了,郑馨在那儿看着有点低落,我过去了,回见。”
“嗯,回见。多谢你,小卞。”
此前浦杰一直担心询问曾经发生的事情对郑馨是个二次刺激,但既然卞思蕾都已经知道,那说明这应该不是什么会加重病症的心理创伤,确实值得了解一下。
于是这一晚,浦杰等郑馨到家后,布置好睡觉所需的一切,尽量让她以闲聊的口吻,在放松的状态下讲出了被确诊不孕后的日子里,她在家中经历的一切。
当郑馨带着眼角的泪花沉沉睡去时,愤怒的浦杰已经几乎把指甲掐进了自己的掌心。
他想不通,为什么会有母亲能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做出这种残忍而持久的心灵折磨。
他总算明白郑馨在最后那一个周期尝试怀孕的过程中为什么表现的那么急迫而期待,原来那个成功种下的宝宝,将会是她从母亲的钝刀凌迟下逃离的唯一救命稻草。
她不过是偏离了母亲设计的人生轨迹,竟然就那么被一脚脚踢下深渊,只攀着一根细线,努力地上爬。
不要说是外人,哪怕只是有郑父在,郑馨的母亲看起来都会正常许多,她扭曲的面目在那段时间,成了郑馨专享的“特别招待”。
他握着拳头躺在床上,无比确定,早在郑馨抑郁症发作之前,她妈妈就先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