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在那种小地方办事少了钱寸步难行,浦杰跟韩永平派来的弟兄简单说了一下目的后,先转了每人一万给他们两车小伙子算是辛苦费,然后直奔最近的银行,走贵宾通道取了十万装袋扔到后座,这才开车领在前面,把导航直接定到了绥山县警察局,急速出发。
不敢让父母担心,陈静洁只是打了个电话说有急事需要出差,明后天返家,把孩子的事情叮嘱了一下,就做好了跟去找人的准备。
驶离市区不久,方彤彤打来电话,果然和他所料的差不多,听到孟沁瑶的转述后,她虽说担心地叮嘱个不停,但还是托梅盈袖找人帮忙想办法,并没阻止浦杰过去。
到最后,反倒是浦杰忍不住问:“小瑶没让你劝我别去吗?”
“暗示了。可我知道没用,怎么说你也会去的。”方彤彤柔声道,“所以我只有提醒你注意安全,希望你记在心里,记得还有我们在家等你。”
“这个怎么也不可能忘。我就是老年痴呆,也肯定天天念叨你的名字。”
“别强打精神说甜言蜜语了,好好开车,没事记得及时报平安。静洁跟你一起去的是吗?你摘了耳机让她接电话。”
“哦,好的。”浦杰取下耳机递给陈静洁,“彤彤,她让你接。”
陈静洁有点纳闷,但还是戴上说了声喂。
然后,就是断断续续听不出对面都说了什么的回应,主要构成是拟声词嗯,连着写成对白会被人误会是什么糟糕场景的那种。
“她跟你说什么了?”看电话挂掉,浦杰忍不住好奇地问。
“主要是安慰我,希望我别太着急,说你福星高照,雅洁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后面还说了些你的事,不知道是不是怕你出门在外吃住不舒服,还担心你一时冲动惹事,提醒我好好盯住你。”陈静洁揉了揉还略显红肿的眼睛,轻声道,“我……觉得快分不清到底谁才是你老婆了。”
“没必要分。法律意义上的只有小瑶,非法律意义上,那么跟着我的都是。”浦杰已经能比较平静地面对这个问题,“静洁,我觉得你就没必要跟着去镇上了,到了县局,你报警之后就在那儿配合警方调查,尽快催他们出警。我带着人先去老石头镇,咱们两边一起行动,更加可靠一些。”
“还是不了。”陈静洁犹豫了一下,很失望地说,“我不相信那边的县局。浦总,你把导航定到镇上吧,我不想在那儿耽误时间。早一点找到雅洁,我的心才能放下。”
“可……我怕带着你不太方便。毕竟那边山路不好走,而且最后一段车上不去,需要人靠脚走。我觉得你这体力恐怕不行。”
“行。”陈静洁坚定地说,“肯定行。”
她扭脸看了一眼浦杰显得有些肃杀的表情,小声说:“放心,浦总,不管你带着韩永平的人打算干什么,我都会当看不到听不到。我不是雅洁,没有那种蠢透了的善心。说实话,如果雅洁出了什么事,我……恨不得那一村的人都死。死得一个都不剩……最好。”
“那种早该被世界淘汰的地方,你说的结果,不过是迟早的事。”他咬牙切齿地叮嘱说,“你要跟着,就准备用手机录象,该录什么,不该录什么,我相信你心里有数。这个脓疮,这次一定要放放血。”
“可……我觉得他们最后应该并不会怎样。”陈静洁带着比哭还难看的笑说道,“买人不犯法,还能用孩子绑住女人不能逃,男孩送出去读书干活,女孩留在村里给人糟蹋,那边的人……就真的不知道这些吗?可这么多年了,他们不是还好端端在那里,继续那样的生活吗?”
浦杰没有回答。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路上,他沉默地思考,既然最近已经决定陆续投放适量马甲来保证顶福的概率,他也具备了把小马甲变大,给大马甲施加倾向影响的能力。那么,等到下一个能力到手,气运池足够挥霍的时候,也许,就是时候给这个世界做点什么了。
天下不净,何处安家?
接近傍晚的时候,在高速上开到让陈静洁脸色发白的汽车终于进入了焦山市地界。
但情况并不理想,这边竟然在下雨。
夏天的雨虽然来得快去得也快,但残留的雨水至少会让山道的危险性加倍,也非常不利于他们上山村找人。
可陈雅洁到现在还音讯全无,一行四个女生竟没一个传出半点信息,谁知道到底遭遇了什么,他们连一分一秒都要抓紧。
冒雨赶到绥山县,浦杰向陈静洁再次确认了一遍,她斩钉截铁表示不在这里报警后,他带大家在附近的小饭馆飞快吃了两口,就迎着阴云缝隙中残留的那一点暮光,往老石头镇开去。
晚上将近八点,夜色降临,雨又下了起来,也不大,但是淅淅沥沥滴滴答答让人莫名感到烦躁。
开进镇上,浦杰问路找到陈雅洁她们住过的旅馆,叫跟来的弟兄们再去附近的小馆子吃点东西填饱肚子,自己则带着陈静洁进去打听情况。
陈雅洁她们的房费预交了不少,到现在其实还剩三天,但没一个回来,也没人往旅馆打过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知道陈静洁是一个没回来的姑娘姐姐后,老板就开始一问三不知,只说她们午饭前就结伴走了,说要去报警。
知道免不了这一趟,浦杰又跑了一趟镇派出所。
值班警察似乎被县局问过不止一次,一听浦杰开口说的是这个事儿,就不耐烦地找出记录,没好气地解释说,这两天的确没有人报案有谁失踪,或者说,报案了没被登记上,今天也没人为了此事出警,去西角村的三个辅警是为了解决村中的田地纠纷,因为下雨路滑估计要明天才能回来。
从所里满脸失望地出来,浦杰想了想,又开车赶回旅馆,正好那帮弟兄们已经吃完,迫不及待要给浦老板帮忙出把力气,他让大家在车上待命,自己则走进旅馆,摸出五张百元大钞塞进旅馆老板手里,使出了自己最近新领悟的看家本领,近距离盯着那个粗壮的中年妇女看了一会儿,才开口问:“大嫂,从这儿往西角村去,一般都找谁带着啊?”
那妇女脸上红了一片,讪笑着把钱塞进围裙兜里,看周围没别人,才凑过来小声说:“大兄弟,俺知道,你是来找人的吧?你去问问李麻子吧,就是他答应带人妹子去西角村结果不去,才出了事儿的。”
她迟疑了一下,又用更小的声音补充说:“可俺觉得,他其实去了,那妹子保不准就被是他坑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