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凯母亲为了在南郊村项目上得到杨工的帮助,以看旧资料为名,到了杨工家里,先是重叙旧情,演了一场纯情戏加苦情戏,这套没奏效,马上就成了艳情戏,这一套生猛的组合拳,不仅让心生愧疚的杨工措不及防,来不及反应,连待着屋外,一直观察动静的沈浩也愕然了。
这可如何是好,自己现在闯入房中,杨工和张凯母亲肯定都下不了台。
怎么办?沈浩一直手按在门上,一直拿着按键手机,尽管体内已经积累了充沛的体能能量,可以像火山一样汹涌而出,但心里就是拿不定主意。
眼见屋里的两人已经拥在一起,沈浩一咬牙,杨工,对不住了,我现在不能进去,我是来帮忙的,不是来抓奸的,这种场面不在我帮助范围内,能不能扛住就看你自己的定力了。
沈浩犹豫片刻,还是重重敲了一下门,算是给杨工一个提醒。
随即,身体往楼道后一撤,等杨工一开门,自己就赶紧躲起来,自己得给杨工和张凯母亲留个面子,对于香艳戏,自己只能做到这么多了。
沈浩这一敲门,果然起了作用,屋里正拥在一起的两人,果然都愣住了,张凯母亲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杨工也从措手不及中反应过来,一用力,推开抱着自己的张凯母亲。
怔怔喝了一声,“亚茹,你冷静点,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为了一个项目,连脸儿都不要了吗。别忘了,你是孩子的母亲,你这样做,他也会脸上无光的。”
被杨工推开的张凯母亲,刚要继续上前,听到杨工的喝声,愣在原地,悲声道,“杨云涛,你居然这么说我,你觉得我是个肮脏的坏女人,对吗?”
一听张凯母亲的悲声,杨工升起的气势立刻消失,“亚茹,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善良的女人,我知道你刚才那么做,也是迫不得已,不是你的本意,我向你道歉。可是我们真不能再犯以前的错误了,这样对你,对我,还我两个家庭,都不好。你把衣服穿上,有话慢慢说好吗?”
杨工探手把张凯母亲的高领衫拿起来,小心递到张凯母亲面前。
张凯母亲看着面前的高领衫,苦笑一声,“还有什么可说的,我老了,没有魅力了,就算抹掉脸,也换不来别人的帮助。我认了。就这样吧。”
张凯母亲缓缓把高领衫接过来,穿上,整整散乱的头发,又是一声苦笑,“我走了,以后也不会打扰你了。谢谢你今天让我重新回忆了一下过去。”
说完,张凯母亲匆匆把外衣穿好,在杨工还没回味的瞬间,夺门而出。
“亚茹,你等等。”杨工如梦初醒,拿起桌上银行卡追了出来。
沈浩赶忙往暗影处一躲。
张凯母亲像阵风一样地跑下楼去,
杨工在后边急追,楼道里的应急灯坏了,光线很暗,杨工一个踩空,顺着楼梯滚下去,沈浩见状,忙从暗影处跑出来,几步到了杨工近前,杨工正摸索眼镜,沈浩一探手,把眼镜从地上捡起来,递给杨工。
杨工戴上,看清对面是沈浩,急道,“沈浩,快去追亚茹,她情绪不好,开车会出事的,我不能再对不起她。”
“杨工,你没事吧,我先背你回屋。”沈浩看杨工的手上都是血。
“我就是擦破点皮,没事,快去追亚茹。”杨工用力推开沈浩。
沈浩嗯了一声,掉头就往楼下跑。
“把这个拿上,交给她。”杨工又在身后喊。
沈浩一顺手,将杨工手里的银行卡接过来,也像一阵风似地下了楼。
到了楼下,看到张凯母亲的红车车已经向小区门口开去。
沈浩急忙上了自己的车,跟在后边。
红车出了小区,上了马路急速前行,沈浩不断加速紧紧跟着。
寂静的江城夜晚,两辆车一前一后,在空旷的道路上飞驰。
张凯母亲把轿车开出了跑车的速度。
沈浩的捷达车跟着很吃力,光踩油门,不给力,沈浩气恼地拍拍方向盘,骂道,我靠,这女人是疯了吧,照这样开下去,非出车祸不可。
被情所困,又在老情人面前丢了颜面的女人最可怕,这和年龄无关。
红车很快出了市区,前边就是江城大桥,桥面上灯光璀璨,整座大桥在夜色中像一道银河横亘在水面上。
江城之所以叫江城,是因为江城有一条河,叫云水河,这条河曾经是江城与外地进行商贸往来的重要渠道,由此,江城也具有了商业文化的传统。
原先云水河上有座旧的石桥,前几年,随着石桥慢慢老化,江城又修了这座铁的斜拉桥,老石桥只作为一个文化象征被保留下来。
新桥现在不仅是江城与外地连接的重要通道,而且因为桥身漂亮,桥下又是蜿蜒曲折的云河,因此这座桥也成了江城一景,特别是晚上,桥上灯光与河面交相辉映,宛如银河落地。
夏日的夜晚,在这桥上的情侣非常多,几乎走几步,就能惊起一对依偎在一起的鸳鸯。
因此江城人又把江城大桥戏称为鸳鸯桥。
可现在是深秋的夜晚,鸳鸯们都因为害怕桥上的冷风,纷纷隐身了,桥面上除了飞驰而过的汽车,就是孤寂的灯光,再无他人。
沈浩看着前边的红车开到桥中间,停下了,沈浩也忙把车停下。
摇下车窗往外看,这女人大半夜的跑到这桥上想干什么,这个时候,这个地方,鬼都不愿来。
再探后往桥下看看,桥很高,云河在夜色下,如一条细线一样缓缓流淌着。
张凯母亲从车里下来,向桥拦走去。
我靠,沈浩一激灵,这女人不会是一时想不开,要投河吧,这跳下去,必死无疑,着急了,连尸体都找不到,直接顺河飘走。
以前江城大桥出现不少这样的案例,大多都是女人,为情所困投河自杀。可那些都是年轻女孩,懵懂初开,不知情为何物。
怎么老女人也这么干?
沈浩不敢多想,推开车门,体内气息一沉,体内的体能能量瞬间都到了腿上。
沈浩撒开丫子,如同离弦的箭,直奔张凯母亲而去,沈浩只觉得耳边一阵疾风吹过,头发直接被吹起,脚就像踩在了空中,轻盈无物,张凯母亲刚刚挨近桥栏杆,沈浩一把把张凯母亲抱住,“不要跳。”
张凯母亲啊了一声,
沈浩一用力,把张凯母亲抱离栏杆。但同时脸上也挨了重重一耳光,“流氓,放开我。”
说着,张凯母亲在沈浩怀里奋力挣扎。
沈浩不敢松手,怕一松手,张凯母亲又做傻事,连抱带推把张凯母亲带到红车前,左手紧揽着张凯母亲的腰,右手扣住车门,体内的能量往右臂一传,狠狠一用力,车门嘎嘣一声被拽开了,沈浩顺势一推,把张凯母亲推进车里。
张凯母亲还在继续踢打,又惊又慌地她根本没注意到面前的人是谁,只是喊道,“你这个流氓,放开我,我要报警了。”
有几辆过路的车,听到张凯母亲的喊声,路过时放慢了车速。
沈浩心里着急,再这样闹下去,真把警察招来了,那样自己就是跳进云河也洗不清了,真成流氓了。
沈浩一着急,扬手给了张凯母亲一耳光,“别闹了,我不是流氓,我是沈浩,沈老师。”
这一巴掌打得又脆又重,刚才还乱踢乱叫的张凯母亲顺间安静了,一捂脸,看看面前的沈浩,“沈老师,真是你,你怎么来了?”
沈浩松口气,心里叹道,好家伙,你总算清醒了。
沈浩一笑,“是杨工怕你出事,让我跟着你,刚才我看到你向桥栏杆走,感觉你要跳河,我就冲上来了。”
“杨云涛?”张凯母亲顿顿道。
“对。杨云涛,杨工,他现在是我的领导,我也在改建办上班。”沈浩点点头道。
“你也去了改建办?”张凯母亲还在愣怔间。
沈浩嗯了一声,“王姐,多大点事,你怎么能想不开呢。万一刚才你跳下去,张凯怎么办,他现在可是三班最优秀的学生,只要他继续努力,一定能考个好大学。你如果出了事,他的大学梦就彻底破灭了。”
张凯母亲一听到自己的儿子,眼泪立刻流出来。
沈浩看看四周,又看看张凯母亲,“王姐,你再好好想想,想好了,我送你回去。有什么难事,需要我帮的,你也尽管说。
沈浩一关车门,离开红车,走到桥拦边,给杨工打了一个电话,杨工没什么事,只是有点轻微擦伤,正着急等着沈浩的电话。
沈浩告诉杨工,张凯母亲也没事,只是心情还没完全恢复过来,现在他正在安慰张凯母亲,一会儿就送她回家。
杨工连说几声好,并叮咛沈浩,送完张凯母亲,一定要到他家来一趟。
沈浩答应了,问杨工想不想和张凯母亲再说两句?
杨工顿顿,叹息一声,“算了,我现在还没想好该说什么,等想好了,我会给她打电话的。”
沈浩点点头。把电话挂了。
往红车里看看,张凯母亲正对着远处的江面发呆。
沈浩心中暗叹,感情伤人真是不分年龄。
刚叹完,一辆警车闪着警笛开过去。
我靠,真把警察招来了。沈浩心里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