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富贵算错了一件事。
鸡肋般的炸毛神通确实可以反抗,苗小乐的脑子也确实有些不太好使。然而,她可是正儿八经的三劫化形!胡翠花数百年修为,也不过渡了四次劫而已。
放在同样三劫化形的妖怪里面,苗小乐绝对是垫底的货,因为她不擅长战斗,修炼时间也太短。
但当她全力发动,以三劫化形的修为,对付一只小小的鼠妖,还是毫无难度的。
即使受了伤也没悬念。
窗外地上,苗小乐坐在郝富贵身上,一只手按住他,另一只手连抓带挠,转眼间就把郝富贵给挠懵了。
郝富贵不是不想反击。然而他悲哀的发现,瘦小单薄的苗小乐压在身上,犹如一块千斤巨石,无论他如何努力,都站不起来。论力量,他不如苗小乐。论速度,他仍然落后明显。
躲闪不开,也挡不住……
先前苗小乐坚持讲道理,给了郝富贵一个错误的印象,认为这只猫妖实力寥寥。
报应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他开始付出惨重代价。
一个平时坚持讲道理的人,一旦抛开原则,长期积攒的暴戾尽情释放,是非常可怕的。
苗小乐打得兴起,伸手拔下肩头的飞牙,狠狠往下一戳,噗嗤一声,穿过郝富贵的喉咙,把他钉在地上。
郝富贵张嘴狂呼。
“闭嘴!”
苗小乐变抓为拳,一拳打在他腮上,满嘴的牙齿被打掉至少一半,呼叫声也憋了回去。
郝富贵很想求饶,可惜苗小乐不给他机会。
看见苗小乐从地上捡起自己丢掉的匕首,毅然决然的对着他的心脏插下去,郝富贵顿时明白了,这只猫妖是真打算要自己的命啊!
郝富贵心一横,张嘴吐出一堆牙齿,以及……一颗烁烁发光的妖丹。
妖丹对敌,是妖怪最后的手段。
郝富贵的妖丹撞向苗小乐,苗小乐双手护在身前,砰的一声巨响,被妖丹砸出去老远。
附近的几栋楼开始亮灯。
“哪个孙子这么没公德心,大半夜的放炮?”
有人推开窗子大叫。
郝富贵伸手拔下咽喉上的飞牙,骨碌爬起来,召回妖丹,掉头没命逃窜。脸上血肉模糊,咽喉在流血,气也喘不动,但这都无所谓,只要能逃掉,总可以恢复的。
苗小乐追过街,却停了下来。
回头看看公司二楼,苗小乐满脸纠结。
老鼠精严重挑战了她的底线,不仅刺伤了她,更让她愤怒的是,居然把沙发给打烂了!这让她明天怎么跟庄锋交代?她非常想干掉老鼠精,最好能把妖丹挖出来,讨好……啊不,赏赐给庄锋。
然而,那岂不是更难解释?
庄锋肯定要问,你一个猎人,就算有点本事,怎么可能杀死一个妖怪,还能挖出他的妖丹?
要知道,妖丹并不是一个实际器官,它存在于半虚半实的丹田中。如果手法不对,你就是把妖怪大卸八块,也找不到它。
“哼,算你走运。”
苗小乐对着郝富贵消失的方向说了一句,转身回到公司,从碎裂的窗户跳上二楼。
被惊动的人们找不到弄出噪音的罪魁祸首,只好咒骂几句,关上灯继续睡觉。
苗小乐看着一片狼藉的客厅发愁。
窗户碎了,沙发更是没法看。
明天庄锋醒来,肯定会大吃一惊的。
“我有什么责任给他解释呢?”苗小乐忽然反应过来,“他睡觉,我也在睡觉呀。一觉醒来就这个样儿了,我也很震惊哒。”
想成功耍赖,必要的准备工作还是要做的。
比如,肩膀受伤,衣服破了个洞不说,还被血染红了一片。这要是不处理,庄锋除非傻了,才会不怀疑她。
苗小乐重新换了身衣服,把“罪证”卷巴卷巴,跑到楼后挖个坑埋掉。另外,这里的罪证,不仅指她的衣服,还有破坏沙发的那颗飞牙。
随后返回卧室,往床上一躺,被子拉过一半盖在身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按说现在还没到她该犯困的时间。
郝富贵的飞牙神通,如果仅仅是锋利,那和他手中的匕首又有什么区别?实际上,飞牙具有麻醉效果,跟他的沉睡神通有异曲同工之妙。
如果被飞牙刺伤的是庄锋,用不了几秒钟就得昏迷。
苗小乐修为比郝富贵高,但也不是完全不受影响。想坚持当然没问题,可是没必要呀。
郝富贵屁滚尿流逃离正义电脑,一路狂奔,什么潜行大师,什么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全都顾不上了。
直到跑出市区,才算松了口气。
一颗飞牙还留在伤心地。
飞牙其实是他原身的两颗大牙,如果他现在现出原形,就会少一颗牙。但他宁愿永远不要那颗牙,也绝不敢再返回去寻找。
和尚道士身边有个可怕的猫妖,而且某强大的狮子精都被莫名其妙杀死了。这些信息,郝富贵决定尽快通知自己的妖怪朋友,告诫他们千万别去找死。
至于说唐僧肉……谁爱要谁要,老子不稀罕。
命都没了,别说唐僧肉了,就是佛祖亲自割肉给你,又有个毛的意义。
……
迷迷糊糊的,庄锋感觉有条腿压在自己身上。
这谁呀?真讨厌。
随手把腿搬开,继续睡觉。
没多久,腿又压了上来。还不算,对方变本加厉,这次居然还多了条手臂。
嘿,来劲了是吧,信不信道爷把你踹下去?……嗯,不对呀!我的床上,怎么会有别人?
庄锋猛然睁开眼,苗小乐的脸近在咫尺。
小丫头睡得十分香甜。她侧对庄锋,右臂弯曲,小拳头恰好顶住下巴,脑袋稍微低垂。
左臂和左腿就相当霸道了,放肆的搭在庄锋身上,简直把庄锋当成了人形洋娃娃。庄锋恰好左侧卧,所以两个人等于是面对面。
庄锋脸色一变,曲起膝盖,用力往外一顶。
苗小乐惊叫一声,翻身滚到床下。
“什么情况!”两人同时叫。
“你怎么会在我床上?”庄锋问。
“我不知道呀。”苗小乐从地板上爬起来,摸着脑袋发懵,“昨晚我明明……哎,你看清楚,这是我的卧室!你在我床上睡觉,还把我踹下来,太过分了吧?”
“不是踹,是顶……”庄锋讪笑。
苗小乐说话的同时,庄锋也已经发现,这不是自己和慧完的卧室,昨晚哄苗小乐睡觉的事也记起来了。
苗小乐怒道:“有区别吗?”
“当然有。”心虚的庄锋越发振振有词,“力度完全不同嘛,如果是踹,你肯定要先挂墙上做贴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