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法神通果然犀利，慧完成功破掉法阵。

这座先天法阵，本身是个半独立的空间，跟山谷不是一回事。某种意义上，山谷就等于是空间的入口。

所以，一旦法阵被破，无论正在打雪狼球的庄锋，全程打酱油围观的金欢，还是裂缝地下的慧完、苗小乐，都被弹出法阵空间，重新出现在山谷。

苗小乐和慧完并不会困在山谷地底。

而且他们的距离还很近，因为法阵入口也是出口，位置固定，只有那么一小撮。

实际上，同样被弹出的狼人们，也离他们很近。

“师弟，你做到了！”

庄锋收起门板剑，对慧完叫。即使慧完不破解法阵，大家也没什么危险，大不了答应郎啸天的要求就是。这件事的真正意义，在于检验慧完的禁法神通。

先天法阵不是大白菜，它是天道的自留地。

能破掉先天法阵，哪怕这法阵经过改造，并不是纯天然的，也说明禁法神通很好很强大。庄锋分析，坑元婴基本不算事儿，有很大可能连化神都能坑一把。

“幸不辱命。”慧完微笑，“也是多亏小乐身手好，顺利带贫僧靠近阵眼，没被雪埋了。”

庄锋点头：“团结就是力量嘛……咦，小乐你发什么呆？”

苗小乐呆呆站在原地，目光凝滞。

庄锋顺着她的目光往前一看，顿时脸色巨变。噌一下闪现在苗小乐身边，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小孩子家家的，别乱看啊！”

苗小乐看的，是一群狼和满地的……裸男。

被庄锋捂住眼睛，苗小乐回过神来，茫然问：“我乱看什么了？”

“少给道爷装！”庄锋怒道，“又不是没见过，无非少条裤衩而已，有多大区别？……实在想看，道爷牺牲一把，满足你的好奇心，也不是不可以嘛。”

“一言为定！”苗小乐顿时兴奋莫名。

庄锋没好气道：“这就不装傻了？”

“才没装傻呢，刚才我根本什么都没看。但让你着急上火的事情不多，我当然马上明白啦。嗯，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本喵却之不恭。”

“啊呸！刚才你眼睛都直了，还嘴硬？”

“以咱师父的名誉发誓，我真没看。”

“那你在干嘛？”

苗小乐迟疑了一下，缓缓道：“如果我说，我在悟道，你信么？”

“信你个头啊。”

庄锋松开手，顺手敲了苗小乐脑袋一记。

几句话的工夫，狼人们已经穿好衣服。

确切点说，是那群狼变回人，迅速穿上衣服，然后又帮无法行动的同伴也穿好衣服。还是那句话，出口是固定的，所以他们的衣服也在附近。

当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穿好，说明狼人经验丰富。

毕竟一变身就裸奔，练也练出来了。

大部分狼人变身，都会先把衣服脱掉放好，他们可没储物戒收东西。

而且为了应对紧急情况，通常会带着备用的衣物，哪怕一条短裤，总比裸奔强。因此，即使一开始领庄锋四个进法阵的狼人，原先的衣服碎了，也能有条短裤穿。

苗小乐摸脑袋：“不信拉倒，干嘛打我？”

“打你是为了让你长记性。”庄锋理直气壮，“乱看不对，对我撒谎更可恶。还悟道……你以为悟道是大白菜，随便什么人就能悟一把？”

苗小乐默然不语。

她自己也没法确定，自己是不是悟道。

先前法阵被破，空间转换的神奇效果，让苗小乐若有所思。

法阵在修行界不是稀罕物，好多门派都有护山大阵，龙宫也有。如果空间转换就能让人悟道，那么岂不是所有修行人、龙族都会悟道？

问题是，人造的法阵，跟先天法阵不一样啊。

龙宫的法阵，苗小乐进出了不止一回，就从来没见过那种“慢动作”转换效果。通常都是一下就变了，哪有那么慢吞吞？

但庄锋不相信她会悟道。

那就不是呗。

想想也对，一个妖怪凭什么悟道？

道门传人看不起妖怪，其实妖怪自己何尝不是如此。不是说他们自卑，这跟修炼方式有关。

这方面，妖怪跟西方的异常生物有本质区别。

无论妖怪精灵，他们获得机缘成妖，最终目标跟修行人差不多，都是飞升天庭。

但他们还有一个中间目标，那就是“做人”。

九转化形，历经九次雷劫，仔细想想，其实不过是为了变成真正的人类而已。九劫后褪去妖身，成为真正的人类，妖丹也变成金丹，才能继续修炼。

所以，妖怪可以看不起普通人，但面对修行人，总感觉低人一等。

连自己都不相信在悟道，苗小乐也就懒得把感悟告诉庄锋，省得被他笑话——小萝莉就不要面子了？

穿好衣服的狼人们，并没有离开。

因为他们的首领肖恩下来了。

站在庄锋四人面前，郎啸天啧啧称奇：“你们竟然真的破了先天法阵，太不可思议了！”

庄锋上下打量郎啸天。

这狼妖不仅主动跑进山谷，而且毫无紧张。

庄锋问：“老狼，你是不是搞错了？”

郎啸天一愣：“什么意思？”

“你不会以为，道士都是一笑泯恩仇的傻逼吧？”庄锋笑道，“你骗道爷进先天法阵，逼我发誓，还用雪人、雪狼对付我。现在我们破阵而出，你的正确做法，难道不应该是跟胡教授一样，落荒而逃吗？”

“没那个必要。”郎啸天断然挥手，“胡教授那是得罪你狠了，我可没给你亏吃。相反，你还在法阵里练手了呢。”

显然，郎啸天已经猜出，先前庄锋煮茶的用意。

庄锋乐了：“合着道爷还得感谢你喽？”

“那倒不必。”郎啸天摇头，“我摆阵，你破阵，大家到此为止就好。毕竟挑战书你确实接了，这就是公平决斗嘛。”

“你的本命神通，是不要脸吧？”庄锋惊叹，“你下了挑战书没错，可把我们骗进先天法阵，这算什么公平决斗？如果这样也行，道爷是不是也可以找几个前辈过来，把M国的妖怪一锅端喽？”

郎啸天一滞。

实事求是，妖怪们之所以逃到西方，个个混得还不错，主要是因为修行人不跟他们计较。真要是来几个超级高人抓妖，他们那点躲藏能力，还不够看。

“胡翠花呢？”庄锋问。

郎啸天叹口气：“她已经逃了。”

叹气而不是鄙夷，是因为郎啸天敬佩胡教授，同时为自己的盲目自信而惭愧。事实证明，胡翠花不看好先天法阵，选择先一步逃跑，非常正确。

但郎啸天并不害怕，因为他还有底牌。

“河神的考验”这件灵宝，或许比不上先天法阵，可它没阵眼啊。而且，本命法宝基本不必担心被破。

至不济，郎啸天还能驱动法宝逃走。

在速度上，他的法宝太强大了，郎啸天不认为庄锋能追得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