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锋老脸一红：“上次那是开玩笑。”

“奴婢也是在开玩笑。”小波说道，“嘿嘿嘿是什么，莉迪亚已经告诉我了。”

得，庄锋的脸更红了。

“奴婢说的切磋，就是正常比斗。但是这次，我想我不会轻易抓您尊贵的脖子了。从境界上讲，您是金丹，我也是，咱们平级。虽然我有妖怪真化形加成，可是您身为鸿蒙派传人，手段也多呀。”

“所以呢？”庄锋若有所思。

小波躬身：“奴婢有可能打不过驸马爷。”

庄锋恍然大悟。

这家伙就差明说作弊放水了，庄锋再反应不过来，还好意思自称聪明伶俐的小道士？

那么问题来了，小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小波的主人是龙敖天。对于立了心誓的妖怪来讲，主人的命令高于一切。上次庄锋和小波较量，被她毫不客气的踩在脚下，就是明证。

庄锋对妙空说过，小波常出门有好处。

心魔大誓借用的是天道法则，神仙都别想摆脱它的影响。但见识多了，对人情世故了解深刻，就能体会到主人的真正心思，主观能动性更强。

具体到小波身上，龙敖天的旨意固然是看守妙空，堂堂龙王也不可能偷偷吩咐小波放水。

然而如果小波懂人情世故，就会明白，龙王是希望庄锋救出妙空的。那么，主人利益至上的奴仆，用不着龙敖天吩咐，就会主动放水。

显然，在李察身边待了两个多月，小波变了。

只是变化来得太快，有点不符合逻辑——两个月多点而已，能学到多少人情世故？

庄锋并不清楚，他随口胡扯的“嘿嘿嘿”，差点让小波走火入魔。修行出偏是大事，修为越高，后果越严重。但别忘了，天道最大的法则，是平衡。

换句话说，风险越大，收益也就越大。

小波以差点走火入魔为代价，引发心灵自考，对“主人命令的神圣性”有了深刻的思考。

她从前没出过龙宫，后来帮妙空买汽油，也是买了就返回。这两个多月，是小波第一次长时间留在人间。不是走马观花，而是亲身参与这多姿多彩的人类世界。

心灵自考，加上阅历快速丰富，小波悟了。

奴仆效忠主人，不一定非得不折不扣执行命令。

其实大多数妖怪奴仆，都懂这个道理。比如当初的四龟妖，很多时候就会反对白长生明显作死的命令。当然，如果主人强烈要求，他们最后终究会屈服。

小波化形后就没出过海，直接加入龙宫。龙宫固然规模堪比城市，里面的居民毕竟特殊，关系也过于简单。

所以，小波没机会感悟人生。

这种感悟，对修行来讲，是不可或缺的。

也就是说，现在的小波不仅懂了很多人情世故，修为也更上一层楼。

莉迪亚说，庄锋把小波赶去保护李察，有自己的用意。感悟后小波认为，驸马爷是名门大派传人，专业知识响当当，他一定是看出了自己的缺陷，才故意给自己机会感悟人生，进而提高修为。

试想，小波能不感激庄锋么？

也就是在小波心目中，庄锋是身份尊贵的龙族驸马，否则的话，她恐怕也会跟金欢一样，只能“无以为报，以身相许”了。

“小波你总算懂事了。不用再挨踩，贫道很欣慰啊。”庄锋说道，“切磋不着急，等我抓了狐狸精，就去救妙空。你先帮我送个人。”

小波毫不迟疑：“奴婢谨尊驸马爷吩咐。”

庄锋给金欢和小波互相介绍了一番。

真化形妖怪，妥妥的前辈啊。

金欢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给小波行礼：“晚辈金欢，见过焦前辈。”

面对同为妖怪，修为又不够看的金欢，小波当然不需要卑躬屈膝。

“小姑娘很有礼貌，我喜欢。”小波摆出前辈做派，轻轻颔首，“身为前辈，我不能亏待你……这样吧，我求求驸马爷，请他帮你说几句话，让你去我家做一名光荣的奴仆？”

做龙宫奴仆，是海里妖怪的人生追求。

金欢吃了一惊：“不要！”

“诶，别跟我客气嘛。”

“晚辈不是客气，我不想做奴仆啊。”

“为什么？”小波迷惑，“这是大好事呀。”

金欢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庄锋开口：“行了小波，金欢跟你不一样。你别乱出主意，帮我把她送回华夏滨海市就行。”

小波恍然大悟：“原来她是要做道长的奴仆！以您的身份地位，确实是更好的选择。”

“呃，你这样想也行。”庄锋无语。

金欢幽怨的看了庄锋一眼。

我想伺候他，人家还不愿意要呢。加入鸿蒙派，侍奉庄锋，跟立心誓做奴仆是两码事。但至少从表面看，都是奉庄锋为主，予取予求，区别大么？

小波又跟大家说了几句，把自己的手机号留给庄锋，随后拜别庄锋，驾起飞行法宝，带着金欢破空而去。

这是M国西北部，小波不需要先返回欧洲，直接往西飞行，穿越太平洋，就能抵达华夏。

金欢走了，苗小乐心神大定。

至于朋友分别的忧伤……抱歉，这个还真没有。

庄锋捏着下巴说道：“小波已经悟了，咱们也该尽快结束西方之行，回东海龙宫把妙空救出来。”

他并不怕隐藏的高人听见龙族的秘密。

听见才好呢，到时候龙族全体出动，一波波怼他，就不信他不头疼。

尽快，不等于立刻出发。

庄锋的真元已经耗尽，需要打坐恢复。

三个人在山林中休息到第二天早上。

期间，庄锋拿出笔记本，打开暗夜网，把情报服务取消掉。确切点说，承认暗夜网完成任务，一亿美金的酬劳没白花。

这让暗夜网的所有人员，大大松了口气。

客户是不正经，可键盘侠惹不起呀。暗夜网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愣是找不着伊丽莎白•胡，就怕委托人一生气，键盘侠把暗夜网给祸祸了。

M国某海边别墅。

“先生，还要继续搜集资料么？”耳机中传来工作人员的询问。

“先暂停吧。”老头儿叹口气。

随着资料的搜集，老头儿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分析人员告诉他，根据影像资料判断，欧洲被杀的那些人，很可能是传说中的吸血鬼！而跟吸血鬼冲突的东方人，或许会传说中的法术。

这荒谬的结论，老头儿原本是不信的。

然而，资料搜集得越多，佐证也就越丰富。

老头儿发现，他们似乎摸到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但新世界不一定都是美好的，这扇大门后面，也许充满危险。如果继续调查下去，不仅暗夜网有可能覆灭，他们这些暗夜网的幕后人员，怕是也会倒大霉。

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还能愉快的做杀手界的淘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