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任何部落人怀疑土地神假冒天神。

天神凌空悬浮，头顶还冒出明晃晃的光芒，是所有人亲眼所见的。这种能力，人能拥有么？崔正义等人的超强实力，没直接展示在部落人面前，他们还有可能半信半疑。土地神都能飞天了，绝对不是人。

庄锋也毫不心虚。

土地神本来就是神，天庭认证过的。

跟部落人心目中的神灵固然不一样，可部落人的神灵，他原本就不存在啊。

身为道士，把土地神当神灵，一点毛病都没有。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

庄锋返回众人身边，慧完低声道：“师兄，这么做似乎不妥吧？”

“怎么了？”庄锋笑道，“你们佛门可也承认天庭，你不能否认，老头儿是正儿八经的神仙。”

“贫僧不是这个意思。”慧完摇头，“不在普通人面前轻易显露法术，这是修行界的规矩吧？师兄是鸿蒙派传人可以不在乎，土地神恐怕……”

庄锋摆手：“不用担心，苍蝇再小也是块肉，修行人可无权管神仙。”

慧完默然片刻，忽然道：“师兄，贫僧有个疑问。”

“说说看。”

“既然显露法术就能吸引信徒，如今的人又越来越不信神，为什么以前没有城隍土地主动露面，施展法术发展信徒呢？”

“你是说华夏吧？”庄锋笑了，“他们不敢呗，修行人和神仙不得干涉世俗发展，这是更大的规矩。”

“可师兄不是说……哦，贫僧懂了。”

鸿蒙派传人以不守规矩为荣嘛。

庄锋摇头：“师弟误会了，鸿蒙派没你想得那么不堪，不干涉世俗的规矩，我们也遵守。但你瞧瞧周围，这地方乱七八糟的，有发展可言么？如果这是在华夏，贫道肯定不会乱来。”

华夏的土地神也不至于混得这么惨。

另外，修行人不干涉世俗发展，这是天条！

跟不随便显露法术有本质不同，后者只是修行界约定俗成的规矩，哪怕违背了，通常也没人喊打喊杀。违背天条，后果可以很严重。

当然，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道理在天庭也行得通。

同样犯了天条，无门无派和门派底蕴深厚，被处罚的力度肯定不一样。

庄锋后台硬，土地神却是孤家寡人一个。他又不傻，为什么会轻易接受庄锋的怂恿，跑出来显露法术？难道他不怕被天庭惩罚么？毕竟，憋屈的活着，混个长生久视，总比被剥夺神位、灰飞烟灭强。

原因很简单：天庭所说的世俗，特指华夏。

在天庭神仙的概念里，地球上的凡人就是华夏人。其他种族、国家的人类，都是……添头。或者说，他们跟龙族、妖怪性质一样，都属于“非人智慧生物”。

只有华夏人，才是神仙的根基。

天道好生，派龙族、阴神守护凡人的同时，顺便也守护那些没什么本事的生物，这是顺应天意。

举个例子，山神的主要职责，就不是守护凡人，而是守护山林和其中的生灵。瞧，天庭早在百万年前，就知道保护环境的重要性，太先进了。

总之，庄锋联合土地神，在草原上乱搞，基本上不可能触怒天庭，他们当然不担心。

土地神有信徒，才能更好的履行守护职责。作为道士，庄锋帮他天经地义。他甚至觉得，自己应该受到天庭嘉奖才对——这跟功德无关，天庭的规矩，和天道法则是两码事。

慧完是佛门弟子，不了解情况，庄锋得给他解惑。

他也不是没注意到，崔正义、黄猛、周琼音三个人，都在竖着耳朵偷听。可惜，部落人在激动呢，周围一片嘈杂，以他们的听力是不可能听清的。

部落人逐渐安静下来。

酋长走到庄锋面前，崇敬的看着他。

因为观念差异，部落人不会因为害怕惊扰了神，而刻意保持安静。天神怎么可能怕吵？那样的话，祭祀仪式上唱歌跳舞，岂不是作死？

在部落人看来，天神就喜欢热闹。

庄锋开口：“酋长，为大地之神修建庙宇，就辛苦你们了。”

“不敢说辛苦。”酋长连忙摆手，“这是我们的责任，也是荣耀。您给了我们这个供奉神灵的机会，是对我们的恩宠，赞美您，疯狂之神。”

“别客气，这是你自己想不开……呃，我是说，你的诚意感动了神灵。”

酋长深以为然，他确实很有诚意嘛，尽心尽力帮神灵安排玩耍的机会，又是打猛兽又是打奴隶贩子的。

“你的庙宇除了供奉大地之神，同时也要供奉正义和残暴之神。”庄锋指指崔正义和黄猛，忽悠道，“这也是大地之神的意思。大地养育万物，左有正义守护子民，右有残暴惩罚邪恶。”

酋长一愣：“其他神灵不需要供奉么？”

“不需要，你也供奉不过来。”庄锋满脸认真，“草原上神灵众多，你的庙得修多大？有正义和残暴陪侍神王，足够了。”

酋长点头：“是。”

神灵的意志，酋长当然不敢违背。

他也隐约有个猜测，那就是疯狂、智慧等神灵，可能地位比较低，没资格陪侍神王。这很符合逻辑，草原上生存，主要看武力嘛。

至于为何修建神庙，大地之神要委托疯狂之神……疯狂之神长得清秀，受神王宠爱不行么？

酋长向庄锋保证，一定会全力以赴修建神庙。

他再次提出，需要两位天神的照片。

造神像嘛，不像怎么办？

大地之神好办，又矮又瘦，白发白须，辨识度非常高，即使没有照片参考，也很容易抓住神韵。

有人可能要说了，矮挫丑的崔正义，辨识度也挺高的吧。其实不然，这世上又矮又胖的，绝非崔正义一个。黄猛的彪形大汉风格，同样如此。

“神像不重要。”庄锋摇头，“你不会真以为，我们本来就长这幅样子吧？”

酋长恍然大悟，惭愧道：“我错了。”

传说神灵身高十米起步，正义先生等人却和凡人差不多，这说明什么？他们现在的样子，都是化身。

庄锋说道：“关键是牌位。”

说着一伸手，凭空抓出朱砂和纸笔。

部落人低声惊呼。

疯狂之神也显示神迹啦！

妙空低声嘟囔：“这群人已经被庄锋忽悠瘸了，他们难道没想过，这也有可能是魔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