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制品对变数一无所知，卜拙等人也没辙。

说到底，他毕竟不是真正的祖师爷。

卜拙之所以痛快的接受劝说，实际上主要还是因为那是“真•祖师爷”的法旨，通过复制品说出来而已。如果仅仅是复制品自己的意思，卜拙真不一定鸟。

话说回来了，复制品拥有祖师爷的一部分记忆，对从未接触过祖师爷的老道们，还是充满吸引力的。

有祖师爷保证小疯子没事，老道们也不着急了。

就在石室内，跟年轻道士聊了起来。果然就像年轻道士说得那样，祖师爷不摆谱，他的复制品也平易近人，跟后辈弟子聊得十分欢乐。

年轻道士透露，祖师爷经历丰富、人生多姿多彩，做过官，封过爵，跟皇帝是恨不能穿一条裤子的死党。

老道们就不明白了：“上古时期也有皇帝？”

“转世懂吗？”年轻道士笑道，“贫道曾多次转世——但跟地府没一毛钱关系，我这么牛逼的存在，地府可管不着我。我甚至还做过皇帝，力挽狂澜、结束乱世，打下一个大大的江山，开万世之太平！”

“那祖师爷一定是赫赫有名的帝王了？”

“历史上所有皇帝，贫道自认排第二。”年轻道士顿了顿，说道，“第一是个死胖子……”

卜拙问：“哦，不知祖师爷是哪位皇帝，是唐宗宋祖，还是驱除鞑虏、得位最正的明太祖朱元璋？”

“呃，都不是。”

“莫非是开创开元盛世的唐明皇？据说他沉湎酒色……不对，是风流倜傥，跟祖师爷的风格挺像。”

年轻道士摆手：“也不是。”

“那您……”

“别猜啦。”年轻道士打断卜拙，“这事比较高端，以你的文化水平理解不了，总之你家祖师爷超级牛逼，这么想就对啦。况且名利于我如粪土，无须太在意。”

“名利浮云，红粉骷髅，弟子受教。”

六个老道齐打稽首，脸上露出仰慕之色。不愧是一手开创鸿蒙派的祖师爷，这境界、专业素养没得说。

年轻道士乐了：“不不，红粉可不是骷髅。”

“啊？”

“人生是孤独的朋友们，有一，嗯，五六……七八个红颜知己长相厮守，还是相当愉快滴。当然了，妻妾成群的前提是——你得够强！”年轻道士挤眉弄眼。

卜拙等人一阵无语。

祖师爷和后辈弟子聊“够强”的话题，真合适？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一群老光棍固然没什么经验，年轻道士那龌龊表情，自然会引导他们往某方面想。

年轻道士察言观色，笑道：“你们不会以为，贫道说的是那方面吧？哎呀，误会啦！当然，不吹不黑，那方面我确实超强，但这事跟你们显摆不着呀。”

老道们面面相觑。

“贫道的意思是你得有能力，带夫人们一起做神仙，大家仙福永享。否则凡人熬不过神仙，分不了财产，岂不是坑人家？”

卜拙猜测道：“祖师爷的意思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娇妻美妾怎能类比鸡犬，你这是不尊重女性！道爷平生最鄙视物化女性之辈。”年轻道士勃然大怒。

卜拙缩了缩脖子，完全搞不懂祖师爷为何如此激动。

二师叔适时救场：“祖师爷，听您的意思，您娶了不止一位夫人？”

“那什么，封建社会嘛。”年轻道士的怒气瞬间消失，脸上露出几分讪讪然，“贫道这样的成功人士，若是不多娶几房媳妇，会被怀疑男人能力的。再者说了，我如此优秀，毫不脸红的说，多娶几个，也是拯救封建礼教压迫下的妇女同胞。”

明白了，祖师爷脸皮超厚。

二师叔皱眉道：“那弟子就不懂了，为何咱鸿蒙派会有戒色、戒婚娶的门规？”

“什么？”年轻道士色变，“此乃欺师灭祖！”

“祖师爷的意思是……”

“玛的咱又不是做太监，为毛戒色？道爷耗费心血创造的修行法诀，专门考虑过无须戒色的问题，就是怕后辈弟子想不开，把修道当成苦差事。说，到底是哪代神经病掌门，立下这反|人类的规矩？”

“呃，典籍中并未记载。”

“可惜我是个复制品，没修为，也离不开，否则一定去天庭把那变态揪出来，打他个桃花遍地开。”

“祖师爷，那位前辈不一定就渡劫成功了。”

“那就去地府查，找到他的转世！”

老道们觉得，这位祖师爷的复制品未免有点狂妄。据典籍记载，地府是天道授权的掌管轮回之所，即使神仙，也不是随便就能进去转悠，更别说查阅资料了。

卜拙说道：“弟子觉得，即便那位前辈有错，往事就随它去吧。身为现任掌门，弟子更想知道，戒色的门规还有没有必要保留。”

“那还用讲？立刻废除。”

卜拙打个稽首：“弟子谨尊祖师爷法旨。”

复制品代表祖师爷，他发话，就等于祖师爷的意志，不是也是。有了祖师爷的吩咐，卜拙就可以放心大胆废除戒色门规，而不用考虑频繁更改门规是否合适了。

大家又聊了一阵，卜拙开口告辞。

没办法，复制品需要法力支撑，常常聊着聊着，忽然就法力耗尽站在那里发呆，必须某个道士重新输入真元，才能重新启动。

耗费点真元无所谓，关键是感觉太怪了。

“早点回去也好。”年轻道士说道，“虽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变数，但本尊都重视的变数，肯定是大事。”

和土地神不一样，复制品并不寂寞。

道理很简单，在没有法力支撑的情况下，复制品完全陷入休眠，不存在任何思维活动。

说白了他是科技造物，类似于虚拟影像、机器人什么的。他不是神仙化身，没有独立人格，所表现出的一切行为模式，都是本尊的投影。

老道们躬身答应，却不离开。

“还有事么？”年轻道士奇怪的问。

二师叔笑道：“祖师爷，您先前收取了棒槌，还没还给弟子呢。”

“哎呀，贫道疏忽了。”

年轻道士把手伸到背后，轻轻一扯，凭空掏出根金光闪闪的棒槌，微笑着递给二师叔。

“这条金棒槌是你的吗？”

二师叔：“……”

“那这条银棒槌呢？”年轻道士又抽出一条银棒槌。

二师叔茫然摇头。

“真是个诚实的道士。”年轻道士把俩棒槌往二师叔手里塞，“这两条棒槌都送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