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金星的原则性，确实值得商榷。

庄锋送出九转金丹，这老头闭口不提觐见玉帝，跟庄锋聊得火热，可以说有问必答，热情得过分。最后还是庄锋忍不住提醒他，让玉帝陛下久等不合适。

太白金星笑着摆手：“没事，陛下正忙着召见群仙、商讨大事，一时半会没时间见你们。”

庄锋一愣：“那您先前……”

“臣子要有臣子的态度嘛。”太白金星正色道，“陛下既然下了旨，你我理所当然须时刻准备好，以便陛下随时召见，此所谓‘阙下待诏’也。”

庄锋一挑大拇指：“仙长果然是天庭模范臣子！”

“凡间如今乱七八糟、尊卑不分，讲什么民主、平等，噗，简直是乱弹琴！道友切记，陛下对此极为不喜，面见陛下时，千万别提这些。”

帝王肯定不喜欢平等，没毛病。

庄锋谢过太白金星提醒，说道：“既然还有时间，请仙长稍候，晚辈和师父他们说几句话。”

“去吧，老夫等人去外面逛逛。”

太白金星爽快答应，并且很贴心的，主动带武士们离开花园，给众人留下单独交流的空间。

当然，即便确定太白金星不会偷听，庄锋还是布置了一道隔绝法阵。

攀谈、送仙丹，都是为弥补关系，不代表庄锋会谨小慎微，束手束脚，那不是鸿蒙派的风格。祖师爷有作死倾向，庄锋严重不认同，但也没必要太小心。像胡翠花以及点苍掌门他们，连飞都不敢，就是小心过了头。

隔绝法阵内。

“慧完已经讲清楚了，这是真正的天庭。”庄锋说道，“玉帝下旨召见，咱们不能不给面子呐。”

韦宜潇开口道：“两界互通了？”

“慧完都说了嘛。”

“我希望听你亲口确认。”

“好吧。”庄锋正色道，“没错，仙凡两界已然互通。自百万年前天庭创建、仙凡分离，这是天道法则最大的一次变更。”

“对凡人有何影响？”韦宜潇追问。

庄锋摊手：“贫道哪能知道？我又看不见未来。不过，对修行人的影响，我还是略知一二的。最大的变化，就是渡劫之后不会再飞升。”

果然如此……

实际上大家早就有所猜测，此刻听庄锋确认，心中百味杂陈，说不清什么滋味。

“也就是说，变回老样子了？”龙敖天迟疑着问。

天庭创建之前，神仙就不飞升。

庄锋摇头：“当然不是，百万年前可没有仙界。仙凡互通，两个世界不再完全隔离，修行人渡劫成功后，可以自行选择要不要上天嘛。”

龙敖天眼神闪烁：“推而广之，没渡劫成仙，也有机会进入仙界，对不对？”

“宾果，岳父猜对了。”

四海龙族互相看看，都难掩兴奋之色。

庄锋继续说道：“凡人能上天，神仙也能轻松下凡，不需要借助下界仙器。要不贫道怎么会说，这是百万年来天道法则最大的一次变更呢。”

神仙下凡什么的，龙族根本不在意。

倒是韦宜潇，越发为普通人担忧。神仙遍地走，人类文明发展一定会受影响，未来难以预料。

崂山道长开口：“两界互通对神仙的影响，不仅是能轻松下凡吧？”

“前辈睿智。”庄锋一挑大拇指，“您有这样的猜测，是因为韦掌门大展神威，击败一群神仙，是不是？”

崂山道长点头：“正是。韦掌门别见怪，贫道并非瞧不起你的实力，但按道门理念，凡人不可能击败神仙，合道巅峰也不行。”

韦宜潇摆手表示不在意，注意力却在庄锋身上。

她也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庄锋说道：“天道法则大变带来的影响，绝非仅是来往两界更简单，它涉及方方面面。天道法则百万年的发展变化是微调，量变积累到一定程度，终于带来质变。”

崔正义插话：“就像做软件，以前都是小版本更新，修复BUG增加功能，现在推出一个全新版本喽。”

众人满脸懵圈的看着他。

这比喻太差劲了，因为大多数人根本听不懂。

爱玩高科技的龙敖天倒觉得挺形象。

软件实现功能，靠得是代码按一定逻辑排列组合，某种意义上，可以看作“逻辑集合体”，这和天道的“法则集合体”很接近嘛。

韦宜潇晃晃脑袋，对庄锋道：“继续讲，别理他。”

“没文化真可怕。”崔正义撇嘴。

胡翠花：“胖子，咱玩自己的，别理他们，会拉低你我智商的……”

“OK，让庄锋痛苦去吧。”

庄锋明白崔胖子的意思，教学生最大的痛苦，是对方跟不上自己的节奏。当然他夸张了，庄锋没打算对一群前辈传授知识，众人的理解能力也绝对不差。

“总之，仙界、凡间都会有很多改变。”庄锋说道，“具体有哪些贫道不清楚，我做不到未卜先知。只能见招拆招，现场分析。”

众人暗中点头。

没错了，这家伙果然又得了好处。

为什么庄锋一说，大家就信？韦宜潇又为什么非要庄锋亲口确认？原因很简单，大家相信，如果说天道巨变有谁会受益，这个人一定是庄锋。

种种迹象表明，庄锋和慧完如今不简单。

胡翠花修为恢复，两人带胡翠花凭空出现在天庭——真正的天庭，慧完对“梦境照进现实”的解释，以及现在庄锋所阐述的天道变化……

“所以，神仙变弱了？”龙敖鼎问道。

龙族最关注武力，北海尤甚。

“不是变弱，是……”庄锋顿了顿，找到个合适的词语，“随机。”

“什么意思？”龙敖鼎不解。

崔正义不甘寂寞，推开胡翠花的脑袋叫道：“我去，这么浅显直白的解释都听不懂？就是没谱嘛。”

“对，就是没谱。”庄锋大笑，“有变成弱鸡的，就有实力大增的，当然了，也有保持不变的。不过实力变化只是表象，本质上，在天道新法则的影响下，神仙的特性发生了随机变化。”

这下连崔正义也听不懂了。

“比如都知道孙悟空擅长肉搏，若是他忽然变得精通仙术，甚至靠嘴炮所向无敌呢？”

龙敖天一愣：“佛门也受影响？”

庄锋乐了：“不是小婿批评您，不专业呀，天道至高无上，佛门凭什么例外？慧完都不敢这么想。”

慧完脸上露出个苦笑。

“当然贫道只是做个假设，还是那句话，我可做不到未卜先知，孙悟空变没变，变成什么样，只有亲眼看到，我才能分析出来。”

众人默然不语，集体陷入沉思。

良久后。

“人类前途不明，神仙也遭遇百万年未有之巨变，仙凡两界互通，天道晦涩不清。”韦宜潇脸上露出恨意，“周睃真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