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你仔细想一想，当初是如何发现神泉的？”王不凡问。

“这……”万金皱眉想了想。

神泉所在之处十分隐蔽，连常人都很难从附近经过，以他当年的蠢笨确实不太可能发现，遑论是鬼使神差地去喝那泉水？

当时年纪小，没太在意，现在回想起来，似乎真的是因为某种指引使然！

再者，寒水丹珠是死物，怎么会自己从泥土中钻出来飞到自己口中？就算是因为宝物通灵想要择主也没有理由选自己才对。

“老太爷，难道是您……”万金想通一切，眼眶再度湿润。

王不凡微笑着点点头，肯定了万金的猜测，而万金得到肯定答复后情绪十分激动，要不是王不凡拦着，他已然再次跪倒在地。

他的心颤抖着，寒水丹珠被称为天下至宝，珍贵程度不言而喻，竟然被赐给他这个年少体弱而且颇为愚钝之人，这是何种大恩？

看着万金的表情，王不凡满意的微笑着点点头。

“当年柳杨如此欺辱你，你却将神泉所在告知于他，这样的品性，深得我心！”王不凡道。

万金十分感动，无话可说。

“经过寒水丹珠的改造，以及你自身的不懈努力，总算是让你脱胎换骨，哪怕是修炼低级功法都能快速进境，拥有了成为一代强者的潜质，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王不凡顿了一顿，观察着万金的表情。

“老太爷，小金对不起您！”万金倍感愧疚，咚的一声就跪了下去。

这次王不凡没有拦，因为他看到了万金的悔意。

王不凡终于再次端起茶水，细细品尝。

“小家伙，我且问你，七年前你尚未触碰神泉之水时，体质比柳杨差了十万八千里，是也不是？”

“是。”

“我再问你，两年前你并不比柳杨差，已经做到了与他并驾齐驱甚至有所过之，是也不是？”

“这……”

“由于你潜意识的觉得始终比他弱，而且你们也从来没有认真较量过，所以也许你并没有注意你跟他之间是否还存在差距，但是相比于七年前，难道还算不上进步神速吗？”王不凡喝道。

“是！”万金作为当事人，心中自然肯定寒珠的功效以及自己的努力成果。

“那你前些日子去争取排名，难道不是为了展现自己实力吗？既有如此自信，又为何不敢与柳杨一较长短？难道就算柳杨回到武校，你也要躲着他？”王不凡一番话中气十足。

“不！我不会躲着他！”万金矢口否认。“这么多年以来，我付出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证明自己！打败柳杨，成为最强者，是我毕生的愿望！”

“你不敢面对他，如何能够打败他，成为最强者？”王不凡有些咄咄逼人之意。

“我敢！我敢！”万金红着眼睛低吼。

王不凡感觉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放下茶杯，坐直身体，目光灼灼地盯着万金：“小金，老爷子我名为王不凡，生平只收不凡之人为弟子，你可愿拜我为师？”

“愿意！我愿意！”万金闻言狂喜，连忙俯身磕头，“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嗯。”王不凡点了点头，淡然一笑。

万金直身身子，一看望见木盘里的茶杯，保持着跪姿挪动膝盖，想要去端茶。

王不凡见状摆摆手，“好啦，你先起来吧，我王不凡不讲究那么多俗礼。”

“师父，请喝茶。”万金坚持端来茶水，双手举过头顶，恭敬向前递去。

“好好好，呵呵呵呵……”王不凡无奈一笑，接过茶杯，泯了一口，“起来吧，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王不凡的第二十二名弟子。”

“是，师父。”万金恭声应是，站起身形。

“小金，你心中是否感觉矛盾，为师起初让你隐忍低调，后来又让你不要逃避柳杨？”王不凡问。

“回师父话，师父让小金隐忍低调是为了提醒小金不可泄露身怀重宝之事，以免被他人觊觎；让小金不要逃避柳杨却是为了让小金坚守初心，重拾自信，保持斗志，二者并不矛盾。”万金略一思量，毫不犹豫地答道。

“嗯，你洞悉始末，没有被所见所闻扰乱视听，也算得上是大彻大悟了，为师没有看错人。”王不凡颔首赞许。

“谢师父夸奖！”万金淡笑。

经过寒水丹珠这一至宝的几年改造，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懵懵懂懂的呆痴少年了，前因后果想得非常透彻。

“你与柳杨的恩怨，为师不会有任何干预之举，但是希望你能理性对待，好自为之。”王不凡道。

“是。”万金点头。

“他的血脉不凡，注定会走上真正的强者之路，也将会是你成为绝顶强者的绊脚石。你若真的有心击败他，必须要与他正面一战，并且逼迫他使出全部实力才行，否则毫无意义。”王不凡又道。

“是！”万金答得十分干脆。

对于这个答复，王不凡可以说丝毫不以为然，因为他甚至比柳承彬都清楚柳杨的底细。

击败一个人有很多种方法，可以偷袭，可以暗算，可以借力，可以取巧……

但是，唯一有效、有意义的方法却是在对方巅峰状态时从正面将之击败！

然而心有羁绊的两人，又如何能够轻易做到抛开一切相战？

唯有仇恨！

“哎，你们俩从小一起长大，有共同的亲人朋友，就算有些间隙，也不可能轻易为敌，既不为敌，又如何能够逼迫他使出全力？难啊，难！”王不凡长叹一声，深深地忧虑着。

“小金定当一心向武，潜心苦修，不负师父所望！就算不与柳杨为敌，也会与他全力一战，战而胜之！”万金一脸坚毅。

“呵呵呵呵……”王不凡呵呵一笑，“小金哪，你误会为师的意思了。不过，你能有如此决心和自信，确实是十分难得的。”

万金脸一红，确实，刚才老爷子还将柳杨夸为天人，前面一句话显然是担心柳杨不会出全力与自己相战，还真是误会了。

王不凡泯了口茶，放下茶杯正色道：“小金，为师郑重提醒你，柳杨真正的潜力在于精神力而非武力，但是由于某些原因，他几乎不可能修炼仙道功法，不过一旦他成就圣境，实力同样会突飞猛涨！所以你击败他的最好机会是在他突破圣境之前，否则……”

否则什么，不用说也明白了，若是在柳杨达成圣境之前自己都尚不能够击败对方，等对方达成武尊之后，更是千难万难！

“是，师父，小金谨记！”万金思量一番，沉声说道。

“今后的路还长，希望你能真正理解为师此言之意。”王不凡一脸欣慰。

“是。”万金点头。

“好了，既已师徒相称，为师自会悉心教导于你，你先把你所修的功法说与为师听一听。”王不凡坐直身体。

“是。”万金大喜。

王不凡的脸上重新露出笑容，他让万仁迪带万金来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寒水丹珠的代价不可谓不大，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较量！

抬起头，他的目光仿佛穿透虚空，落到十数万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