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冯……冯德全是谁?”万友农怒火中烧,一个‘冯’字却又让他错愕。
“冯叔叔虽然没有生育我,但他会维护我、教导我!而你呢?一个有家室的人,只知道在外面花天酒地玩女人!连身怀六甲的结发妻子都忍心抛弃,你的良心何在!我从出生到十三岁连你一次面都没有见过,你还好意思来教训我!年近半百却身无一技之长,有幸父凭子贵却不懂感恩!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我指手划脚?!”冯金如同一只愤怒的羔羊,迎着万友农指过来的手指反唇相讥。
自从正式吸收了寒水丹珠的药效,逐渐铸就水灵体,他非但被改良了全身经脉骨髓和血肉,连精神力也有大幅提升,早已不复当年那个小学毕业测试都全部挂科的痴儿形象。
温柔呆立在一旁,实在没想到万金这个内向的男生心中会有如此强的怨气,如此年龄便有如此心性,让她隐隐有些担忧。
不过,任谁有这样的禽兽父亲恐怕都好不到哪里去才是,想通此节她自然也就释然了。
“你……这个逆子!敢这样跟老子说话!”万友农气得浑身发抖,胸膛急剧起伏着,顿时怒极,狠狠挥出手掌,向冯金的脸颊扇去:“我,我打死你!”
“啪!”
冯金原地不动,像平时抓苍蝇一般轻松将万友农的手掌握住,扔了回去。
“哎哟……”万友农夸张地痛呼一声,指着冯金斥道:“好哇,你敢忤逆!我打死你!”
他一边骂着,一边手脚并用,朝冯金身上招呼过去。
从小就懒惰的万友农只练过粗浅武功,如今身体早已被掏空,气血虚弱不堪,怎么可能是冯金的对手?任凭他如何张牙舞爪,也没能奈何冯金丝毫。
此前他就听说过冯金在武道上如何如何有天赋,不过也只是听说而已,心里并无概念,直到现在他才终于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有多厉害。
然而,他却升不起一丝自豪感,反而迫切地想要教训对方一番,以解心头之气。
“你这个逆子!甘兰那个贱妇!哦,我终于想起冯德全是谁了,不就是村里那个长得跟野兽似的蛮汉子大老粗嘛!真是一对奸夫淫妇!丑女人和蛮汉子,果然很般配!”万友农手头讨不到好,只能磨磨嘴皮子。
听对方骂着甘兰和冯德全,冯金紧握双拳,极力忍耐着出手反击的冲动。
毕竟,眼前这个人确实是赋予他生命的生父。
“哟喝?居然想动手打我?好,来,来试试看,我站着不动给你打,看你遭不遭天谴!冯金!”万友农果然停下不动,一副任冯金揉捏的样子。
“怎么不打了?这个小畜生!还真是反了你了!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
“哼!还好意思说被冯德全那样的野蛮人教导过,我呸!真丢我万家列祖列宗的脸面!”
“也只有甘兰那贱货能生出你这样的逆子!也只有冯德全那样的蠢驴看得上那贱货!”
万友农不断的叫嚣挑衅着,唯恐冯金不出手似的。
“啪!”
就在冯金低吼一声,忍无可忍地抬起手准备有所动作时,温柔却抢先一步挡在冯金面前,一巴掌抽在万友农的脸上,将万友农抽得原地转圈,跌飞了出去。
“第一巴掌,是替素未谋面的甘兰姐姐打的。”温柔冷着脸道。
她已经听明白了事情的大致经过,是生性好淫的万友农抛弃孕妻甘兰在先,随后才是无依无靠的甘兰改嫁了一个叫冯德全的男人。
如此说来,甘兰无过。
冯金是万友农亲子,不宜真的出手伤父,以免遭人诟病,而她可没这方面的顾忌。
“你,你……”万友农没想到温柔会出手,满嘴血污,吐出一颗带血的牙齿后,捂着痛得发麻的右脸颊,想骂又不敢骂。
“啪!”
温柔一步跨去,再次挥出一巴掌,抽在万友农另一侧脸颊上。
万友农的动作对温柔来说可谓迟缓得跟蜗牛般,避无可避之下,再次被抽飞。
“第二巴掌,是替只与你有血缘关系却没有得到过你一分一毫父爱的冯金打的,他的成就与你没有半分关系,你何德何能?确实没有资格教训他。”
‘年近半百却身无一技之长,有幸父凭子贵却不懂感恩’,这的确是万友农的真实写照,许多知情人都看得透彻,只是没人说穿罢了。
“呜呜呜……”万友农两边脸颊巨肿,再次吐出两颗带血的牙齿后分别伸手捂着,很没出息地哭了起来。
他何曾受过这样的打击?连大牙都被打掉了三大颗!叫他以后怎么吃肉?
不等他心痛完,更悲剧的一轮打击来了……
“砰!”
“啊……”
温柔一脚踢在他裆部命根,痛得他惨叫不已,蜷缩着身子满地打滚。
“这一脚,是替那些被你玩弄过的无辜女子踢的,也算是对你的最后警告!再敢惹我,绝不留情!”温柔恨声说完,转身就走。
她原本想直接废掉对方,但关键时刻还是收回了几分力道。
一是对方罪不致废,二是自己不想把事情闹大。
冯金感激地看向温柔,快步跟上前去,没有多看万友农哪怕一眼。
万友农痛得撕心裂肺,不消片刻就失去知觉晕死了过去。
“温教练,谢谢您!”重新走在校园小路,冯金由衷谢道。
“谢我?为什么要谢我?”温柔一副大惑不解的模样。
“这……”冯金愣了愣,转念释然,眼中的感激之情未有丝毫减少。
伤父轼父,那是天大的罪责,即便不会受谴,即便心安理得,传出去后也会被世人当作反面教材来议论,成一方笑柄。
温柔既帮他避过罪责,又替他出了恶气,这份恩情无以为报,只能默默记在心里,算作一份人情日后偿还了。
不多久,两人走近了校园操场东面的空地,但他们没见到柳杨,却是见到一大群本校学生,将这里围得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发生了什么事?”温柔大惊,抓住一名学生的衣领问。
“啊,是温教练,听说有一个武校的学生偷偷溜进我们学校撒野,有一群同学被他欺负了,大家来给他们出头。”那名学生答道。
确定他是把一群学生欺负了,而不是被一群学生欺负了?
温柔听罢一滞,随即又大感愤然,快步向人群挤去,万金眼中同样露出异色,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