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杨负手而立,不准备详细解释,由得对方去乱猜。
祈林等人也不追问,而是相互商议,反复确认己方以前都惹过什么大人物或大势力,但所有人众口一词,始终没有想起来有这样的潜在敌人。
“诸位小友不必纠结,鬼雾林本是一片机缘宝地,但如今那里鱼龙混杂,难免有居心叵测之人妄图从中作梗,坑杀良人,若诸位不去淌那浑水,自然也是可以避过凶险的。”柳杨善意提醒道。
郭敬大点其头,十分认可柳杨的说法。
鬼雾林是宝地之事人尽皆知,如今毒瘴缺口已现,深入其中必有所得,但去的人一多,就算没有什么宿敌也难免会出现什么意外。
想到这里,不少人心中打起了退堂鼓——
强如郭敬都有血光之灾,其余人又如何自保?
要知道,他们也只是随波逐流而已,并不是非去不可,为了小命着想,能不去的话自然还是不去的好。
唯独祈林不死心,皱着眉道:“那……先生刚才不是说可以避凶趋吉么?如果非去不可,我们当如何应对?”
转危为安倒是其次,能避凶趋吉才完美。
似乎担心再次被柳杨拒绝,不等柳杨回答他便补充道:“先生已经屡屡道破天机,也不在乎多一条半条才对……”
“老祈!”郭敬连忙把祈林拉住往后拽,生怕对方在这种紧要关头把柳杨惹恼。
“这个……”柳杨等的就是这个问题,自然不介意,故作为难道:“应对之法嘛,吾自然是有的,只不过并不一定奏效,毕竟人力有时尽,不可与天斗。”
其实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内心是抗拒的,他很愿意与天斗,但是为了逼真,他不得不这么说。
“先生但说无妨,郭敬洗耳恭听。”郭敬欣然道,暗道这位先生的脾气还真是不错。
他其实比祈林还着急,但事关重大,却又不得不谨慎对待,以免得不偿失。
一辈子就那么百吧年光景,一遇到困难就畏缩不前,一生过完能成什么大事?他才不愿意做温室里的喇叭花,菜地里的小豆芽。
祈林以及其余人也深有同感,一时间将柳杨视为了贵人,恨不得也立刻找柳杨先生卜上一卦。
柳杨再次沉吟一番,长叹一声笃定道:“自古以来,成大器者必经历磨难,福祚过多反易酿成灾祸,一味逃避确实落了下乘。”
郭敬大点其头,这完全是他的真实想法。
“吾观郭小友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本是大富大贵之相,命中确应有一劫以正前路。既然如此,吾便逆天而为,为你解了这道迷题罢!”
郭敬大喜,不断称谢,恨不得把能给的全都拿出来强送到柳杨手中表达谢意。
祈林正要招呼众人找个大地方去张罗一桌好酒好菜,请柳杨先生坐下来细谈,却被柳杨制止了。
柳杨并未像预料的那样发表长篇大论,而是袖袍一挥,取出十六张此前用于练字用的白纸,也就是赠予无名饭馆和胡辊彪字画所用的那种纸,再一招手,笔墨砚也尽数摆好在地上。
众人一眼就认出这是乾坤袋的手笔,心中对柳杨更加敬畏了。
连有些家族传承的刘虹池都没有乾坤袋,白手起家的郭敬和祈林等人自然也是没有的,只是听说过而已。
柳杨亲自磨墨,依次在十六张白纸上写下“仁、义、礼、智、诚、信、忠、孝、温、善、勤、廉、勇、让、定、和”等十六个大字。
一边写,他还一边解释道:
“仁——心怀宽厚,豁达包容,替人着想;”
“义——他人有需求时公正、合理的助人;”
“礼——遇物待人皆须以礼相敬;”
“智——有智慧,有谋略,有眼光,有才学;”
“诚——真情实意,正直坦荡;”
“信——守信用,不虚伪,不做作;”
“忠——对亲友、同伴以及上司无二心;”
“孝——敬重父母与家族长辈,无私奉献;”
“温——心平气和,不骄不躁,不卑不亢;”
“善——纯真无邪,不算计,无歹意;”
“勤——勤劳奋进,拼搏进取;”
“廉——节俭朴素,不铺张浪费;”
“勇——不畏难,不怕苦,果敢;”
“让——谦逊,低调,不自大,懂退步;”
“定——沉稳,内敛,冷静判断;”
“和——以和为贵,化干戈为玉帛。”
……
柳杨的每一个字都苍劲有力,颇有大家风范,也不枉他平日读读写写之功。
冯金知道柳杨功底,没什么意外的表情,而樊畅却是看得眼睛都直了。
几天前那幅画他曾猜测是柳杨帮他补充的,虽然没有旁敲侧击,但也算是十分肯定了,不过猜测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另一回事。
两相结合下,他似乎看见一当代书法大家在自己的见证下冉冉升起!
“吾道破天机,又替郭小友逆天改命,已违背了天和之道,若郭小友今后当得天下大任,吾也算功德无量,足以与罪业相抵了!”柳杨写完十六字,收好笔墨砚满口胡诌道。
“是!先生大德,郭敬千恩万谢难尽其辞!”郭敬恭敬行礼,谨慎地拾起柳杨的墨宝。
“先生书法真是妙不可言哪!只是……单凭这十六字,就能替我兄弟避凶趋吉?”祈林对墨迹渐干的十六个大字由衷赞叹,然后又有些怀疑其功效。
郭敬虽将字画视若珍宝,但同时也有些不太理解,亦是祈林这般心思。
二人的一众属下们也是一样,他们只是觉得柳杨的字写得还算不错,可毕竟都是些普通的字画,岂能避凶趋吉?
难道,要吐一口唾液或者撒一泡尿将其贴在脑门上?
想到这里,众人一阵翻白眼。
“诸位小友稍安勿躁,吾既作此十六字真言,凭的便是它们能有所作为。”柳杨摆摆手,高深莫测地说:“郭小友平日里只需悉心观摩,领悟其中要义,将其融会贯通即可,待遇到危及生命的紧急境况时……”
不等祈林追问,他再一抖手,将一张黄纸慎之又慎地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