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内，柳杨手持长枪，口喘粗气，双脚如扎根在地上般稳稳地站在溶洞一角，将林郁护在身后。

林郁满脸潮红，气息同样不是很均匀，注意力集中在柳杨前方，偶尔看向柳杨的目光中尽是担忧。

两人皆是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连纽扣错位都不自知。

那些先前只是损坏了部分的石笋如今已所剩无几，几乎全都断裂，东倒西歪地散落在地。

“哞……”

两人对面不远处，一头身高近两丈，额上长着一根独角的牛形怪兽用前蹄刨了刨地面，怪叫一声，闷头撞来！

“小郁！小心！”柳杨大声提醒道，一手以暗红长枪格挡并借力，一手拉起林郁的手向一旁躲去。

与此同时，他的脚下生风，在原地留下一连串残影。

“嗯！”林郁简洁的回应了一声，紧随着柳杨的移动而移动。

细看之下会发现，柳杨竟是辅导林郁施展着凌波微步！

凌波微步何等玄奥，连学习能力强得离谱的柳杨都花了不少时间才通过美女蛇演示的要领掌握了些皮毛，林郁在这种情况下能跟上柳杨的步伐也算得上是难得了。

“啪！”

柳杨手中的暗红长枪与以前用惯的火红木棍材质相同，特性也一般无二，此时啪地一声敲击在牛形怪兽独角上，两力相错下枪身一弯，长枪末端传来的弹力将柳杨更快地带离到安全地带。

林郁如影随形，最后几步来不及时跟上时则被柳杨以特定手法轻轻一拉，身形如半空中的树叶般飘落到柳杨身后站定。

两人之间的配合十分默契，一点没有刚认识不到两个月就分离近两年之久的生涩。

“轰！”

高达两丈的牛形怪兽占据了整个溶洞小半空间，但其敏捷性在独步天下的凌波微步面前远不够看，一头撞来，甚至连柳杨和林郁的衣角都没碰到，径直撞击在溶洞内的石壁上，发出一声巨响。

它的独角如切豆腐的刀子一般毫无阻碍地没入石壁，顷刻间溶洞内山摇地动，洞顶松动的石块如冰雹般落下，那些所剩不多的石笋也因此再次掉落几根。

不过溶洞整体无虞，绝不是被独角牛怪撞一撞就会塌掉的模样。

“哞……”

牛形怪兽抽出独角，扭头冲着柳杨低吼，似乎只为刺激柳杨施展步法，并无冲天怒意。

两刻钟前，就在柳杨和林郁双双失去最后防线，彼此赤裸相对并即将一决雌雄时，这头大家伙悄无声息地撬开石门，从秘道来到溶洞，破坏了两人的好事。

柳杨惊怒无比的同时意识完全恢复，十分感激独角牛怪的不期而至，否则他必然‘铸成大错’，再也无法回头了。

于是他飞快穿上衣服，也掩护或亲手替林郁穿上衣服，取出长枪与独角牛怪对峙了起来。

林郁则是相反，脸上娇羞之余心中却怨极了独角牛怪，恨不得将其踩在脚下踢两脚。

不过独角牛怪强大得远超她的想象，据柳杨说，就算是他被独角牛怪碰一下也会伤筋动骨，更不用说是她。

两刻钟里，独角牛怪冲撞了无数次，但无一例外都被两人安然躲了过去，此间凌波微步发挥了奇效，令强大无匹的独角牛怪屡屡扑空。

林郁的悟性也在这时体现出来了，一开始她还需要柳杨抱在怀中才能逃命，后来为了减轻柳杨的负担，她竟亲自下地仿佛柳杨施展步法，有好几次甚至都不需要柳杨相助就能完全避开独角牛怪的冲撞。

柳杨心中清楚自己的凌波微步并非世人所想那样出自南疆段氏，所以自然不用担心被人扣上偷师的大帽子，此时见林郁学得有模有样，便毫不吝啬地趁这个机会将自己所悟悉心授之。

“小郁，你刚才第三步和第五步没有走对，第三步应该加一分力，第五步应该减二分力，这样的话就不会造成第七步和第九步步伐不均，乱掉整体节奏了。”柳杨点评着林郁刚才的表现。

“哦。”林郁闻言仔细想了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羞愧般说道：“唉，我果然还是够笨，老是顾此失彼学不好，害杨哥分心于我。”

“没关系，别着急，慢慢来，没有人生来就不用学习的。”柳杨安慰道。

“嗯嗯。”林郁乖巧点头，暗暗发誓务必要好好领悟，今后在任何情况下绝不拖柳杨后腿。

有朝一日，当柳杨拿林郁来跟别人对比较时便会发现，林郁对凌波微步的悟性算是相当高了，一般人就算有他手把手教也学不到这么快。

“哞……”

谈话间，独角牛怪再次猛地冲撞过来，两人手拉着手，飘然躲到觉另一角去。

“杨哥，这样下去不行啊，我们耗不过它。”看着气势强绝不减分毫的独角牛怪，林郁皱着眉头头担忧地说。

“这我知道，”柳杨点点头，“你趁现在拿它练习一下步法挺好的，等快撑不住了再撤不迟。”

“在这里练……练习步法？”林郁愕然。

“是啊，不然我们早就可以逃走了，何必留下来跟它浪费时间？”柳杨理所当然地说。

见林郁发愣，柳杨解释道：“小郁，依你之见，正常情况下，以这头牛怪的破坏力能否撞坏这间溶洞？”

林郁果断点头道：“当然可以，这头牛怪太强大了，除非这间溶洞跟石门一样也是由黑砂石构成，否则难以抵挡住它的两三次撞击。”

“可溶洞明明不是由黑砂石构成，你不觉得此话矛盾么？”柳杨似笑非笑道。

“这……”林郁一呆，随即苦笑着低下头：“我果然好笨，看来是我判断错误。”

“不，你的判断是正确的，你也不笨，只是因为你认知有限的缘故，使得你无法解释一些现象而已。”柳杨宽慰道。

见林郁仍不明白，他不再卖关子，详细解释道：“牛怪的破坏力确实远在溶洞的防守力之上，而今之所以破不开溶洞，是因为溶洞被人布下了法阵，或者说本身就是一座法阵，也就是修仙者口中所谓的‘禁制’。”

“那两扇石门之所以巨大，是为了便于牛怪进出，不难想象，这头牛怪的活动范围仅限于石门两侧的密道和这间溶洞而已，它应该是被大能者囚禁在这里的，或者为了让它守护密道。”

说到这里，柳杨想起了雷氏兄弟当年的话，称密道深入有大凶之物，看来就是指的此物无疑了。

但奇怪的是，这所谓的大凶之物除了实力强横以外，哪有大凶之物的那般凶戾脾气？

甚至于，连杀气都没有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