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觉得奇怪，毕竟我只是夔牛本尊的一具分身而已，只有与另一具分身相结合时我的战力才会直线上升，可惜……”

“唉……”

独角牛怪似乎想起某件不愉快的事，摇头苦叹。

柳杨恍然，怪不得江川有如此能耐，原来只是一具夔牛分身。

“小家伙，你走吧，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感受到你是好人，你想以一己之力救助天下人，这比江川想以一己之力杀天下人高尚了无数倍，江川有多恶，你就有多善，你不可以折在这里。”牛怪语气平和。

除了刚才听说有望得救时，它几乎就没有什么情绪波动，这显然是活了无数年的生灵独具的定力。

“不行，我的初衷就是来救你的，若是救不走你，江川就有可能获得很强大的力量，到时一定会死去更多人。”柳杨摇头拒绝。

“凭他？还……”

牛怪说了一半却突然停下来，‘不配’二字哽在喉咙。

“牛大哥，你快想想办法，要怎么样才能阻止他？现在去寻找你的另外一具分身还来得及么？”柳杨听出牛怪之意，知道真有可能出现最坏的情况。

牛怪摇摇头：“另一具分身与我信念不同，甚至极为敌视，别说你是否能找到它，就算它立刻出现在我面前，也绝不会答应与我结合一体，否则的话百万个江川都不是对手。”

柳杨瞪大眼睛，百万个江川都不是对手，这得有多强大？

“可惜我们的本尊被黄帝抓了起来，囚禁在异界，无法为我们调解，更无法降临来此。”牛怪补充道，神色黯然。

“黄帝？就是上古年间杀死蚩尤的那个人？”柳杨好奇地问。

“你竟然知道这些事？”牛怪有些意外。

“嗯。”柳杨点头，“这是从远古就开始流传的神话故事，可以说所有人都听说过。”

“呼……”

牛怪仰天长叹：“是啊，毕竟主人曾是那么强大，那一战又是那么悲壮。”

“牛大哥，那你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的主人就是那个巨人族的首领么？这座云雾山到底是怎么回事？”柳杨连提数问。

牛怪很有耐心，依次解答道：“不错，我的主人就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巨人族，也就是后世称为‘九黎族’的族首——蚩尤。”

“他无比强大，智勇过人，广交八十一豪杰，分封十二魔将，一举击败炎帝，打下半壁江山，与黄帝分庭抗礼。”

“后来，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了，那是世界百族全部参与其中的最惨烈之战。大战持续百年，眼看已到了最关键时刻，主人却因被人出卖而陷入敌围。他神威盖世，战力无双，可惜寡不敌众，被黄帝和应龙两大高手围困六指山，孤立无援之下最终战死。”

“主人战死之前，他手下的八十一位战将联手杀至，而当他们穿过千军万马，闯出一条血路，赶到六指山时，却已为时已晚，只见到黄帝砍下主人头颅的一幕。”

“为了给主人报仇，八十一名战将先是抢下主人的无头尸体，后与黄帝的军队大战，在他们的感召下，主人的千万余部也冲杀过来，与黄帝的军队决一死战，而黄帝军队在杀掉主人后声威大振，同样悍不畏死，奋起还击。”

“他们一边杀敌，一边饮敌人之血，吃敌人之肉，用以维持最后的生机，直到八天八夜之后，八十一战将全部倒下，主人的千万余部也死伤殆尽。”

“那一战，六指山血流成河，尸横遍野，黄帝派人在尸山中找了整整一个月也没能找到主人的尸体，无奈之下终于退走，而六指山也就此成为了一座死山，被后世称为死寂之地。”

柳杨听得心潮澎湃，大气也不喘一口，直到牛怪说完‘死寂之地’几字才缓过劲来。

“当初的六指山，后世的死寂之地，难道就是现在我们所在的云雾山？”柳杨问。

牛怪点点头：“对，六指山本是九黎族世代居住的地方，在世界大战中成为了最后一处战场。”

柳杨恍然，难怪这里漫天阴森鬼气不散，原来是地下埋葬着无数英灵。

不等他提问，牛怪又补充道：“黄帝撤走时只带走了少数重要部将的尸体，余者大多残缺不全，几乎分辨不出谁是谁，只得作罢。后来主人的余部返回，将所有尸体就地掩埋，并且布下大阵将六指山封锁，同时也封锁住了弥漫四处的冤鬼战魂，形成了后世所谓的云雾山。”

“明白了。”柳杨颔首道。

无数年过去，冤鬼消散成了鬼气，尸毒成为外围毒瘴，山中重现生机却因毒瘴和大阵之故始终无法被外界探知，直到毒瘴出现缺口。

“可是，牛大哥，江川抓住你，又图你什么呢？”柳杨不解地问。

牛怪看着柳杨真诚的目光，犹豫一番之后才说：“当年那一战我的本尊侥幸不死，最终在尸山中寻到主人的部分尸骨，将主人的尸骨葬下后，又破解了战魂之法，借漫山战魂变得更加强大，在一名暗中支持主人的强者的掩护下闯入天庭，想要去找黄帝复仇，最终不幸被擒，只留下两具分身。”

“我是其中一具，掌握着本尊的部分辅助性神通，所以战力并不高；另一具则掌握着部分攻伐神通，但少了我的辅助，它同样算不得强大。”

“哦！江川是想从你这里套取吸收云雾山战魂的秘密。”柳杨颔首，明白了其中关键。

“不错。”牛怪点头承认了这个说法。

它本以为柳杨还有问题要问，于是静静等着，谁知柳杨只顾长吁短叹，丝毫没有提问的意思。

“你没有问题要问我吗？”半晌后，牛怪提醒道。

“问题？没有啊，我只是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而已。”柳杨一愣，如是答道。

“呵呵，看来你对埋藏地底的无边战魂并不感兴趣。”牛怪大有深意地一笑。

“那些都是先祖们存留的宝贵东西，后人应该景仰，不可有亵渎和染指之心。”柳杨一本正经道。

“说得好，不过我并不认同。”牛怪道。

“啊？牛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柳杨问。

“先祖们留下的东西，自然是为了造福后人，将强大的力量使在正途，可驱散邪恶，造福苍生。”牛怪道。

柳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此说法颇为认可。

牛怪又道：“其实，我们封锁住这里的意图就是想要把这里留给后来人，让他获得强大的力量之后，带领大家重征战场，除了六指山，另外几处较大的战场也都有如此布置。”

“我明白了。”柳杨波澜不惊。

“你明白什么了？”牛怪好奇地问。

“牛大哥一定是在苦等这股强大力量的继承人，可惜第九界缺失法则之力，纵使有逆天资质也无法承载这股力量，无数岁月之后您仍没有放弃，这股力量也始终存在着。黄炎国之所以固步自封，应是有关缘由，在黄炎国之前统治这里的国家同样如此。”柳杨语气笃定，心中明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