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陪姐走一趟。”“到哪去,做什么?”“我去胡调度家。
一个人去,不好。
你陪我一趟。”尹希怡就有些不解了。
表姐不是合成连的人。
“表姐。
你找胡调度做什么?”尹希怡就问了。
尹秋菊说:“这个嘛,你跟我去,就知道了。”尹希怡不好拒绝。
放下东西,用梳子简单的梳理了头发,就跟了过去。
到了胡同里家门口,尹秋菊让尹希怡在门外站一下,说:“我看他可在家,在的话,我叫你。”尹秋菊进了门,只见胡同里的老婆在灯下做针线活。
孩子在做作业。
尹秋菊和胡同里的老婆打了声招呼,就退了出来。
“走,在隔壁一把手家。”尹秋菊伸手拉了尹希怡的胳膊。
尹希怡说:“你去吧。
我站在门外。”尹秋菊说:“怕什么。
一把手人不错的。
说说话,也好的。
平时,在车间里,你想跟一把手说话,没机会的。”尹希怡说:“我当工人,不需要和一把手说话的。”两个人说着话,就到了一把手门口。
尹秋菊也不管尹希怡是怎么样,就拉了身边人一同进了门。
一把手家的客厅里,可以说是一屋子人。
一把手父子和公务员包俊,加上黄从和胡同里。
尹秋菊和尹希怡进门,屋里的五个人的眼前一亮。
尹希怡刚刚洗过澡,头发没干透,头发也就显出特别的乌黑,长发散开挂到腰间像一块黑丝缎。
有黑丝缎的映衬,脸色绯红。
这是出浴后的美人。
巧的是,她的身旁有一个暴牙对眼的女人陪衬,就更显出非同寻常的漂亮可人。
胡同里把进来的两个人做了介绍。
包俊去搬了两把椅子放到门边。
两个女人就这样坐下了。
尹希怡不是一个拘束的女生。
她是见过世面的女孩。
坐下后,才和大家打招呼。
她的落落大方给了一把手一个非常好的印象。
尹秋菊打理这种事情,可能不是第一次,表现出这方面的老道。
她坐下,复又站起来。
“胡调度,我来找你是有事的。
我有件事想问一问你。”尹秋菊说着,往门外去。
胡同里心里有数,也就跟着演戏,站起身,并对黄从说:“一道吧,你刚才说的那本书,我拿给你。”这样,黄从也就跟出了门。
客厅里就剩下这套房子的主仆三人和尹希怡。
或许就是尹希怡的这种随意而说,反而给了谢鹏程一个好印象。
谢鹏程就认为,尹希怡这个女孩子不做作,说话谈吐很大气。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谢鹏程就把话题转到尹希怡的家庭情况上。
尹希怡在说家里情况时也不躲闪,把父亲五十多岁才生她的事也说了。
谢鹏程问及尹希怡的家庭情况时,开始时只是出于人际交往的习惯,后来像是对这个有了浓厚的兴趣,问的很详细,越来越详细、详细到她的父亲的一些爱好和习惯。
到最后,谢鹏程甚至说出尹希怡的父亲参加革命前的名字。
对于父亲早先的名字,尹希怡是知道的。
父亲对她提起过。
那是聊天开心时,父亲说的。
但对于新来的一把手谢鹏程也知道这个,她就感到十分的惊讶了。
谢鹏程对儿子谢军说:“快到房间去,把你带来的乃糖拿出来,给小尹吃。”谢军进了房间。
“没想到、没想到。”谢鹏程显然是兴奋又激动。
谢鹏程表情上的前后变化很大,让包俊诧异,也让尹希怡看不懂。
谢军拿出一个图案精美的盒子,放到桌子上。
谢鹏程叫尹希怡坐到桌子边上。
尹希怡坐了过去。
摆在尹希怡面前的是满满一盒乃糖,其中还夹有一些用铂金纸包装的酒心巧克力。
谢鹏程叫儿子把糖果拿出放到尹希怡手里。
包俊看到眼前的这一幕,自然是高兴了。
他起身,出了门。
他要把这个场面描述给隔壁的三个人听。
谢鹏程说:“小尹。
我根本就没想到,你是老团长的女儿。
你父亲当团长的时候,我是他的警卫员。
那时,是淮海战役。
之后,你父亲受伤住院,我跟过去的。
后来,你父亲因为伤的很重,要一个很长的疗养时间。
老团长一定要我回部队。
他不想因为他,耽误我的前程。
后来,他转业了。
我跟着部队一直打到最南边。
再后来,我们就失去了联系。”对于这个,尹希怡倒是相信的。
她就听父亲说过,前几年,有一个战友找了过来,是父亲当警卫连长时的通讯员。
这个通讯员,找父亲可是找了不少年。
尹希怡听父亲说,打的仗多,经常负伤。
有一次,也就是淮海战役受伤时,住院,认识了一个知识分子,说父亲的这个名字像个女人的,这在命理上是不好的。
听从了这个知识分子的话,尹希怡父亲就把名字给改了。
改了名字后,又到了好几个单位,调来转去的,一些老战友找他,可是费老劲了。
谢鹏程刚才告诉尹希怡,他曾经找过几次,也向老战友们讯问,就是没有尹希怡父亲的消息。
现在,才知道,首长离休后回到了老家。
有这层特别的关联,尹希怡和谢鹏程的谈话也就变得轻松起来。
包俊到了胡同里家。
不到10个平方的小客厅里,坐了他们这个临时班子里的四个人。
胡同里的老婆和孩子在里面的那个小房间里。
小房间的门关了。
包俊把一把手对尹希怡的态度说了。
大家都很开心。
这就说明,他们没有白忙活。
他们是有功人员。
尹秋菊说:“这丫头,要是做了一把手媳妇,真是福气了。
她的这桩婚事,可是门当户对了。”黄从问:“尹秋菊,你说尹希怡和一把手的儿子这事要是成了,是门当户对。
尹希怡父亲是做什么的?”尹秋菊说:“已经离休了。”胡同里一副惊讶的模样,说:“离休?尹希怡的父亲是老革命?”尹秋菊说:“是的。
老红军。”黄从用手抓也头,有点糊涂了,不明白的问:“离休了,老革命,可是尹希怡才多大?”尹秋菊就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
尹希怡的父亲五十岁时再婚,娶的是她们尹家的女人。
尹秋菊特别追上一句,说:“尹希怡的母亲特别的漂亮。”黄从和胡同里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打到尹秋菊的脸上。
尹秋菊知道这两个男人眼神中隐藏了没说出来的意思。
她倒是大方,说:“我们尹家,就我长成这副模样。
据大人们说,我父亲年轻时,喜好抽鸦片。
结果,生了我这个怪样子。”黄从说:“还好。
你也不错的。”尹秋菊的眼睛瞪了黄从。
胡同里用手指点了黄从。
意思是,你这家伙,说不好的话,你就不能不说吗?拍马屁是要有语言天赋的。
汉语的字和词是多,可是,组合不好,一句平常的话,就有可能让人急眼、跳脚。
好在今天有让人开心的事情,尹秋菊没跟黄从做过多的计较。
就在胡同里家中的几个人聊着时。
谢鹏程和尹希怡也是交谈在兴头上。
谢军的话不多,只是默默的注视尹希怡。
看得出来,谢军喜欢面前的这个女生。
谢鹏程说:“小尹。
回去时,转告你父亲,我抽时间过去拜访他老人家。
很想明天就去。
恰巧明天机械部要下来人,到厂里来,我不能不陪同。
后天就要跟着去北京,要投资计划。
这一去,可能要十天半个月的。”尹希怡说:“我会把您这边的情况告诉我爸的。
我爸上了年纪,特别留恋以前的一些事。
对部队上下来的人,特别的有感情。”又聊了一会,尹希怡觉得时间不早,就起身告辞。
谢鹏程叫儿子把桌子上的盒子盖了,让尹希怡带走。
尹希怡不要的。
可谢鹏程的口气不容她拒绝,尹希怡只好把这盒乃糖带走了。
张文武要找零钱。
陈颂说:“算了。
不就一毛钱嘛。
你的辛苦费。”张文武也就认同了,说:“这是新到的片子。
你们看的可是第一场哦。
这部片子叫《追捕》,票可难搞了。
就是在内部,弄到这两张票,也不是容易的事。
电影院内部,一天也就二十张票的分配计划。”“谢谢。
谢谢啦。”陈颂目送张文武离去。
他把这两张票在手上敲打,心里特别的愉悦。
能够看到新电影的第一场,这可是值得荣幸的事情。
上午的时候,陈颂照例像他接任后的每一天一样,一会帮张三打一个下手,聊上几句,一会帮李四打一个下手,说上几句。
陈颂按顺序帮忙,到了霍美云身边时,脸上已经乐开了花。
他在和前几个人的闲话时,有意无意的说起电影。
那几个人竟然都说到就要上演的电影《追捕》。
这样,陈颂也就知道了,这部电影在其它的城市已经形成了一股热浪。
人们为看这部电影,竟然是争先恐后。
没想到自己的运气这么好。
陈颂这样想过,也就越发的开心。
他是一个会过日子的人。
平时,陈颂基本上是不去电影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