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宿舍外面,尹玉责怪起尹希怡。
不管真亲戚假亲戚,她的年龄比尹希怡大,数说尹希怡有这个资格。
“你怎么弄的?”尹希怡不想搭理面前这个丑女人。
尹玉说:“你母亲不常来的。
你把老人家弄成这个样子,不好的。
你是做女儿的,要孝顺才是。”尹希怡的鼻腔里哼了一下,眼神是蔑视的。
“我说的不对吗?”尹玉扮演了一个长辈的角色。
尹希怡说:“你也不是一个好东西。”尹玉吃了一惊。
这是一句什么话。
她盯着尹希怡看。
好心来劝导的,落下这么一句话,太伤人了吧。
“你在骂我?”“不可以吗?”“为什么骂我?”“要不是你把我妈弄到这里来,会出这么多的事吗?现在把事情闹得全厂皆知,都是你干的好事。”“你和你妈吵架,别把气撒到我身上啊。
我做的一切,全是为你好。”尹玉也就来了气,脸色也就拉了下来。
“你算哪一根葱?”尹希怡憋在心里头的气,实在是再也搁不下去了。
她说:“你要搞清楚了,我认你这门亲戚,是看在你和我一个姓的份上。
你真以为你是我亲戚吗?告诉你实话,我的心里头,根本就没认过。”“你……”“我的恋爱,我做主。
谁也管不了。
你今天既然来了,我就把这话撂在这。
别说是你和那一帮小丑。
就是我妈,她也管不了我。
我可不是苏丽娅。
我的恋爱不犯法。
你要是有能耐,先把自己的事解决了。
你已经不小了,30岁的人,还没一个男人要你。
你也不想想,是怎么一回事。”尹希怡的话直来直去,越说越重。
尹玉招架不住了。
真不知道后面还会有什么话出来。
尹玉转身就走。
她有点落荒而逃的样子。
他也就有了反省。
心里也就记下了,今后,再有文章要去发表,得先去办公室盖上章。
包俊又说:“要是没有单位盖的章,你的文章就是发表了,单位也不承认的。”这个话,毕荣听了不顺耳。
他在想,我发表文章,要单位承认干吗?我是文学创作,业余时间进行的。
这就如同一些人用业余时间打扑克牌。
难道业余时间打扑克,也要单位同意吗?后来,毕荣就这个事情咨询了武文。
武文告诉,如果是写的关于单位的新闻稿,是需要单位盖章的。
如果是文学作品,不用单位盖章。
对于毕荣的文章能够在大报上发表,拉郎配班子的人却是咬牙切齿。
图克文对拉郎配班子的态度,只能是摇头。
“他们是真的无知,还是假装的。”毕荣说:“不管是真还是假,只能这样来解释,他们看我不顺眼。
我纳闷呢,我碍着他们什么事了?”“利益!”对于图克文的这个评定,毕荣点头认同。
确实,拉郎配班子里的人,都有自己利益方面的打算。
本以为,通过为谢鹏程选儿媳妇这件事,他们可以讨得厂长的欢心。
几个人忙活操心了这么长时间,结果却是尹希怡母亲的离去。
蓝玉英离开前,尹玉还在竭力挽留。
“算了。
由她去吧。
她愿吃狗屎鲜甜,没人能拦住。”从这口气,也就听出了,母亲对女儿失望至极。
实在是没法把堂嫂留下,尹玉自作主张去找了两办主任肖正海,是不是能派一辆车把尹希怡的母亲送走。
肖正海筨应了。
黄从和胡同里都想从包俊那里打探厂长对这件事的态度。
他们得到的却是包俊模棱两可的回答。
“厂长也想放弃?”黄从诧异。
包俊说:“不是厂长想放弃。
这件事,从一开始,厂长好像就没多大的兴趣。”黄从不高兴了,责怪了包俊。
“你既然知道厂长是这个态度,为什么不早说。
你早的告诉我们,也就省得我们瞎忙了。”包俊以他工作在办公大楼的身份,竟然拿捏了嗓子,官腔十足的说:“你们政治上不成熟。
这事,只有我们先办了,到火候的时候,厂长会有一个态度的。
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你让厂长怎么表态?”“好了,好了。
大家不要吵了。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只要我们尽了力,也就行了。”胡同里扮演了一个和事佬的角色。
尹玉附和了胡同里的话,说:“就是。
我们做了,问心无愧。”黄从有些愤愤地说:“你们看啊,现在,毕荣那个拽的样子。”“那小子,是得想法子治一治他。”包俊在这个问题上,态度一直是这样的明朗。
后来,还没有解体的拉郎配班子,又达成了一个共识。
他们要设计一个圈套,好好的整一整毕荣。
整毕荣的计划还没有商量出来,厂里又出了新闻。
胡同里和尹玉好上了。
·什么时候开始好上的,局外人不能说清楚。
·据说,两个人在铺上做那个事,被胡同里的老婆带人捉住了。
对于这样的两个人纠缠到一处,让许多人大跌眼镜。
按说这是不可能的事。
有人认为胡同里糊涂。
是的,胡同里的老婆在模样上说不上一流,位列中等还是可以的。
有人暴出秘密,说胡同里的口味怪异。
他会把墙上爬的壁虎,还有多脚虫之类油炸了吃。
事情闹到隔壁的谢厂长面前。
谢鹏程已经接到调令,就要离开这个厂。
他不想涉足这个塘里的浑水,让包俊打电话叫来常务副厂长严东周。
黄从也很生气。
最近这一阵子全是白忙活了。
对于胡同里和尹玉的事,他只能用一句话来做评判:“糊不上墙的烂泥。”听说了这件事,最乐的要数毕荣。
毕荣的拳头击在图克文的胸前,说:“老兄,你说这事怎么这样的逗。”后来,尹希怡也过来说这事。
毕荣说:“你家那个亲戚,表现不错啊。”尹希怡说:“你瞧你,幸灾乐祸吧。”毕荣说:“我这才真真切切体会到一句名言。”“什么名言?”“与天斗,其乐无穷。
与地斗,其乐无穷。
我再加上一句,与人斗,其乐无穷。”也正是这件事出来,拉郎配班子彼此土崩瓦解。
这天,工会干事童大朋接到苏丽娅的一个电话。
“苏丽娅,你在哪里?”童大朋听到是苏丽娅的声音。
“这个。
以后再告诉你。
我问一个事。”“问吧。
什么事?”“听说,图克文要和霍美云结婚。
这个消息,可靠吗?”“可靠。”“什么时间。
婚礼的日子定也吗?”“这个……”童大朋不好回答了。
童大朋也清楚苏丽娅的性格。
工会经常组织文艺活动,来往比较的密切。
他不知道苏丽娅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他怕这个做事冒失的女生再弄出一个出格的事情来,就不好了。
他担不起这个责任。
“童干事,你怎么不回我的话?”“这个,我真的不好回答。
我得抽个时间去问一问图克文。”童大朋只好这样回答了。
“好吧。
你帮我打听一下。
我会再打电话给你的。”放下电话,童大朋愣住。
他遇上了一件棘手的事情。
童大朋不得不想,苏丽娅打听图克文和霍美云结婚的事,打算做什么。
再有电话进来时,童大朋就有些慌张了。
厂工会有两部手摇式电话,一部是厂里内部的,一部是外线电话。
内部电话摆在他的办公桌上。
外线电话摆在主-席的办公桌上。
两张桌子面对面摆放。
工会主-席这几天在地区参加会议。
这两部电话,就由童大朋守着了。
童大朋最怕外线电话响起来。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外线电话再次响起。
童大朋考虑接还是不接。
童大朋还是接了。
这个电话不是苏丽娅打来的。
打来这个电话的是文化局的办公室主任,打听怎么联系上毕荣。
童大朋也就顺便问了有什么事,是不是又要写剧本的事。
电话那头的人就告诉了,让毕荣去文化局去一趟。
领导有打算,把毕荣调到剧本创作研究室,做专业的创作员。
“是嘛。”童大朋首先高兴了。
就像文化局选调的人是他童大朋。
在那个时候,无论是写诗还是写小说,已经是了不得的事,让好多人羡慕的。
要是能够写剧本,那就更是牛逼上天了。
毕荣不在厂里。
他和尹希怡都上夜班。
这会,两个人向电影院走去。
买到了电影票。
两个坐在电影院里。
电影放映还有一会。
尹希怡又提起刚才的话头,问:“后来,是怎么弄的,好好的,怎么不谈下去。
我看那个叫周佳丽的人,挺不错的。”哦。
毕荣跟尹希怡说了他之前的一段恋爱。
可够坦白了。
只是,那个故事太长,中间的曲折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毕荣就对过去了的事做了处理。
“有一天做了一个梦。
从梦中醒来,我就有了一个决定。”毕荣没把这句话说完,看见不远处有炸爆米花的,就转了一个话头,问:“爆米花挺不错的,你想吃吗?我出去给你买。”“不吃。”“你说过的。
你说你喜欢吃爆米花。”“别打岔。
你刚才的话没说完。
你说从梦中醒来,有了一个决定。
什么决定?”“要说吗?”“当然要说。”“梦中有一个女孩向我招手。
你别爱她。
我爱你。”尹希怡明白过来,知道毕荣说的这个女孩是谁,就伸手打了过去,说:“你有皮没皮。
谁说爱你了。”毕荣开心啦。
两个人手牵了牵手,进了电影院。
大银幕上打起了字幕,是对即将上映的这部影片做剧情介绍。
毕荣的目光虽然落在字幕上,却没看进去一个字。
他在想曾经的那段恋爱。
那段恋情短暂。
要不是周佳丽的母亲竭力反对,也许,他现在已经是爸爸级别的人了。
虽然周佳丽的母亲竭力反对,要是他像这一次一样,努力争取,或许就成功了。
那段恋情,是周佳丽追的毕荣。
毕荣当初被追时,心思有些疏懒,爱情似乎没有觉醒。
后来,是因为周佳丽的攻势,他才被俘虏了。
后来,周佳丽在母亲的坚持下和慕容之鹏结了婚。
现在呢,周佳丽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点音讯也没有。
慕容之鹏的脑子真的出了大问题,在精神病院里住着呢。
尹希怡对剧情中的一个词不解,就问了毕荣。
毕荣的情绪还滞留在往事里,一时没回过神来。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