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天说这些的时候,刘文辉就这么看着花天,直视花天的目光,平时刘文辉是不敢这样的,心里还是对花天很敬畏的。但是花天今天这样说,刘文辉也鼓起勇气,刘文辉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一丝东西,但是刘文辉又说不清是什么,很复杂,让人有一种悲从心来的苍凉感。
“所以,我怕第一眼看到你的眼神,我就决定帮你,或许,这也是在帮我自己。我见识过很多年轻人,各色各样的都有,你这样的年轻人倒也少见。你所经历的事情,就像是传奇小说一般,我自认人生已波澜壮阔了,比起你来,我倒是觉得有些不如啊。不是说你有多少刀光剑影,腥风血雨,而是你的曲折离奇,再说你才20不到的年纪。”
刘文辉没想到花天会这么说,让堂堂一方豪杰的花天说出自己的人生经历不如一个小伙子,刘文辉想花天这肯定是客气话,刘文辉自然不会去当真的。
花天伸过手来,拍拍刘文辉的肩膀,笑着说:“可能惊着你了,我很少说这么多话的,以往一个月也未必讲这么多话。有些事情堵在心里久了,觉得憋得慌,但是找不到人说,我能从你身上看到当初我的影子,也算是一种缘分,今天这话,就多了些。”
花天说的没错,他这样子,确实有点惊到刘文辉了,刘文辉印象中的花天是少言寡语的,就像一条奔腾不息的大江一般,深不见底,却又暗流涌动。而他现在却对一个算是不甚熟稔的小伙子不吝称赞,而且还推心置腹地谈了这么久,这怎么能不让刘文辉心惊胆战,刘文辉一时承受不了这种“抬爱”吧。
“进来吧,别在外面傻站着了。”
刘文辉向门口那边看去,花天这是在跟谁说话?
门被推开了,尤刚走了进来,一脸尴尬,挠着头,对花天说:“义父,我……”
花天摆摆手,轻描淡写道:“我知道你不是在偷听,就是守在门口,你这份心意我还不知道,咱爷俩还计较这个,来,这边坐。”
尤刚见花天没有怪他,愁容散去,大步走来,坐到了刘文辉旁边,刘文辉看他的样子,正襟危坐,训练有素的模样,连坐姿也是工工整整的,难道他是一个军人?
“小刚,我不让你进来,是有些话对这个女孩子讲,如今都讲完了,你进来也无妨了,我们好久没见面了,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你也没想到吧?”
他确实没想到,三个月前,他接到命令,要去王天要身边潜伏,日后有用处。当初,养父跟他讲的时候,也没交代是什么任务,直到刚才,才得到命令,要求自己暴露身份救刘文辉和柳如烟。
虽然他觉得有些不值得,但是这是养父的命令,自己必须完成的,并且是不惜一切代价要完成的。
尤刚点点头,确实,他已经有三个月不曾和养父碰头了,为了保证任务的成功,养父嘱咐过他,不许和他联系,甚至打电话都不可以,这样王天要就不会发现了。他知道养父是微为了他好,如果一旦被发现了,自己肯定活不了。
“这次怎么样?”
“根据您的指示,我趁着他们一时麻痹之际,击晕了王天要的三个随从,然后用铁棍击伤了他的脸颊,就这样,我才把这位先生和表小姐给救回来了。”
花天点点头,似乎很满意尤刚的行动结果,然后关切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尤刚摇摇头,淡然道:“我没事,只是表小姐受到了很大的折磨和伤害,王天要确实心理变态,有些行为令人发指。而且,也要多谢这位兄弟了,他也帮了我很多。”尤刚笑着看了看刘文辉,刘文辉尴尬一笑,这是人家的客气之言,根本没帮上什么忙。
当然,尤刚没有把柳如烟受折磨的经过,详细叙述,他也知道,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不算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尤刚对这件事情守口如瓶,刘文辉自然也不会对外言讲的。
“哦,我看出来了,这样吧,我和小刚还有些话说,文辉你先去医院诊治吧,我已经安排医院最好的医生在那里候着了,我喊了老廖,叫他陪你一起去,你好好养伤。”
“谢董事长。”
刘文辉很识趣地退了出来,即使花天不说,刘文辉也打算告辞了,因为刘文辉知道自己再坐那,确实也不合适了,人家肯定有要事商量的,自然不是刘文辉能听的了。
尤刚见刘文辉出去之后,眉头紧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花天岂能不知道他的心事儿,花天知道尤刚心里有些抱怨,这三个月多月暗无天日的卧底日子眼看着功亏一篑了,可是他哪里晓得自己的布局呢。有事情,花天是不能与尤刚说的,没到那一步呢,也没到那个份上呢。
不过,花天知道,不说些什么,眼前这个听话懂事的养子肯定心有疑虑,花天笑问道:“怎么,是不是觉得有些不值得?”
尤刚不敢隐瞒,无奈地点点头,确实为自己这几个月的辛苦付出觉得有些不值。辛辛苦苦躲过了明枪暗箭,眼看着就要蛰伏成功了,就为了这事儿暴露了,他心有不甘。
花天自然知道尤刚心有不甘,再次劝慰道:“你忘了我跟你说的话了,你只管做事,莫问为什么。我有这番布局,岂会不知你的辛苦,只是有些事情,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而已,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的,莫说你这几月的辛苦,就是搭上我这偌大的花氏集团又如何,只要把人救出来就行了。”
花天一番话说的尤刚哑口无言,他只道义父是心疼自己的宝贝外甥女才会如此行事,可是他哪里知道,花天真正心疼的不仅仅是柳如烟,而是刚才那个走出这个房间的年轻人,他才是花天真正的“心头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