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辉和独眼老九没有下楼,而是在楼上一间离卧室不远的客房叙谈。独眼老九在和花天交谈的时候,发现他神色紧张,顾左右而言他,就知他有心事,但又顾忌花天的面子,不便拆穿,故意给他个台阶,说:“老花经此怪事,虽有失态,但很快就能镇定自若,这份心态,我也佩服得紧呢。”
花天老脸一红,摆手掩饰,说道:“哪里哪里,我刚刚吓破胆的样子,老九你只顾除妖,怕是没有看到。今儿,要不是有你们二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
刘文辉表面不好明笑,心里却是扑哧一笑,刚刚你花天的样子,刘文辉现在回想起来,却是好笑,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芒果,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汗津津,哪里还有富家巨贾的仪态。刘文辉瞥了花天一眼,发现他没在看刘文辉,刘文辉才微微一笑,刘文辉是憋不住了。
“今日事出突然,老花心里或许还有不解,不妨说出来,我们一起参详参详。”
花天见独眼老九点出了他的心事,也不再扭捏,把困扰在自己心里的三个问题抛了出来,刘文辉见他一口气说完,神色马上就放松了。这人呐,心里是不能憋着事儿,更何况花天这种级别的人,想必心里憋得事儿已经够多了,所以,能倒一件是一件。
独眼老九面有难色,他是除魔天师,却不是侦探好手,这种事情,怕是帮不到花天了。独眼老九给花天简单地分析了一下,把自己目前掌握的全部和盘托出,不敢有任何隐瞒。独眼老九说:这迷魂降是苗疆那一路的手笔,这三头蛇属于降头术中的飞降和鬼降的结合,将一条整蛇和同种类的两个蛇头一起放在蛇盆中,喂以各种蛊毒,九九八十一日后,于午夜用抽魂刀宰杀之。
三头蛇这才成了,不过这是鬼魂了,饲养三头蛇的宿主将三头蛇的蛇身囫囵生吞,与三头蛇神意相同,这才可以驱使三头蛇,从而下迷魂降。
刘文辉听完又是一阵恶心,生吞满身蛊毒的蛇身,想想都要作呕,刘文辉看花天听完后,脸色也是很难看,这种事情,常人听来,势必恶心。
独眼老九继续往下说:至于是谁下的这迷魂降,自己一时还拿不定主意,时机尚早,不过独眼老九向花天作了保证,给他些日子,未必查不出来。施降者怀有何种目的,虽不好说,但绝不是善意,歹毒之心,昭然若揭了。
花天听独眼老九这么一分析,没有放松下来,眉头反而锁得更紧了,脸色也由红转白,由白转青,想必他是想到了些什么,只是目前不方便说出来吧。
独眼老九教了些如何防止别人再次下降的防御之法和给了花天一个符囊,叫花天贴身佩戴,以防不测。花天自然千谢万谢,接过来,马上就戴上了。独眼老九见他神色疲倦,想来也已经到了他身体的极限,便劝他回酒店去歇着,后边的事情,自然有他为其善后。此地不宜久留,阴气浑浊,恐怕再次伤到花天。
花天还想强撑,但实在是累极了了,他猛地站起身来,身形不稳,像是要跌倒了。独眼老九一个眼色,刘文辉赶紧起身扶住花天。
花天冲着刘文辉微笑示意,刘文辉点头回敬,表示无碍。独眼老九让刘文辉扶着花天下楼,刘文辉遵照独眼老九的吩咐,扶着花天下楼了,刘文辉自然是感觉有些别扭的,平时见到花天都是进而远之,如今扶着他,就像是扶着一座煞神一般,心里膈应极了。
花天坐上的自己的车子,临走时候,还吩咐安保,暂时所有人不要进去,等独眼老九口讯。刘文辉目送花天的车子离开,才噔噔跑上楼去,见独眼老九还是坐在那里,悠闲得很。忙问:“师兄,时辰还没到?”
“哪有什么时辰,你这娃娃就是心诚,没有心眼,我刚才借故拖延,你没有看出来?”独眼老九头看着刘文辉,看来他是不满意刘文辉的表现咯。
刘文辉没有接过话茬,而是刻意绕开话题,说:“那就是没有迷魂降咯?”
“你来。”
“哦。”
刘文辉走了过去,刚走到沙发边,独眼老九就跳起来,狠狠地给刘文辉一个脑瓜崩儿,“哎哟!”,刘文辉不经意被独眼老九来这么一下,着实是痛啊。刘文辉捂住刚才被独眼老九弹的地方,愤愤地说:“师兄,你干嘛弹我嘛,我哪里说的不对啦?”
独眼老九对着刚刚弹刘文辉脑瓜崩儿的那只手哈了一口气,然后才回刘文辉:“这一记,还是教你个乖,你师兄既然说了有,那就是必须有,你应该是去想怎么破解,而不是去怀疑你独眼老九说的话。”
刘文辉嘀咕道:说就说嘛,何必动手,看我回去不把你眼罩藏起来,叫你好找。独眼老九见刘文辉嘀嘀咕咕,厉声道:“说什么,大声点儿。”
刘文辉哪里敢真说呢,忙回:“没说啥,没说啥,就是说我知道啦,知道啦!”
独眼老九的耳朵忽然扑扇扑扇的,这招刘文辉在白真人那里的时候见识过,只是是独眼老九摆动的频率和幅度跟白真人差远了。独眼老九深得白真人真传,小猴子继承了白真人手脚门道,独眼老九继承了白真人道门玄通,一文一武,倒也是巧合,白真人得此传人,也可以说是无憾了。刘文辉不经想起如今处境,强敌环饲,得好生努力修行方可,不能在轻敌大意了!
“来了。”
独眼老九健步如飞,破门而出,完了还不忘丢给刘文辉一道符,嘱咐刘文辉封住大门,刘文辉追出去的时候,独眼老九没影了。只是听到楼上有脚步声和悉悉索索的声响,刘文辉想大概是独眼老九在破降呢,刘文辉不敢耽误,忙走下楼,将那道黄符贴在了大门正中央,再看那副,是一对用朱砂勾描的眼睛,栩栩如生,像是印上去似的,瞧着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