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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美人图

2024-03-18 10:52:164179

第219章 世纪之梦

刘文辉开始打量眼前这个风韵犹存的妇人,她和刘文辉在村里见的妇女有着天壤之别,单就她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出的贵气,却不失婉约,叫人生出一丝亲近之意。

唇红犹如孟夏之樱桃,饱满圆润;齿如瓠瓜之籽,洁白光鲜。鼻梁高挺,一瀑黑丝直垂到腰肢,妇人眉宇间还有淡淡哀怨神色,刘文辉想若是她再年轻几岁,定是美人无疑。

独眼老九见刘文辉直视陆兆雪,觉得不雅,便掐了一下刘文辉的腰,刘文辉吃痛,收回了目光,瞥向别处,不再看她。

独眼老九抽出餐巾,叠在餐盘之下,淡淡地回了陆兆雪一句:“陆总,这不是外人,是刘文辉大哥的儿子,也是刘文辉的亲侄儿,你叫他小一便是。”

刘文辉依样画瓢,照着独眼老九的演示,也把餐巾叠在餐盘之下,这或许就是城里人用餐的规矩吧。乡下可没这么多讲究,以老为尊,吃饱就行。

“哦?”陆兆雪端起高脚酒杯,望了望杯中红酒,又望了望刘文辉,玉指轻扣杯沿,偌大个包厢除去应侍,也就刘文辉们四人,所以这一记轻扣,发出了“叮”的一声,刘文辉都听得真真的。陆兆雪用一种慵懒的语气调侃道:“即是你陈大师的侄子,想必也贪这杯中物,刘文辉今天先不敬你陈大师,刘文辉先敬这位小兄弟一杯,如何?”

刘文辉自从上次在村长和爷爷面前逞强,知道了酒的厉害,就发誓再也不饮酒。所以刘文辉想推了这杯酒,刘文辉刚起身,就被独眼老九拉住,刘文辉立刻会意,独眼老九这是要替刘文辉挡了这杯酒。

虽然刘文辉不知道这个陆兆雪是何人,但是从独眼老九对她的态度和她雍容的气质,刘文辉料定这个妇人不简单。刘文辉不想因为一杯酒坏了气氛,让刘文辉独眼老九难堪,毕竟刘文辉独眼老九是场面上的人。

独眼老九站起身来,端起酒杯,敬向陆兆雪,故意压低了声调,歉意道:“陆总,刘文辉这侄子甚是淳朴,山里来的娃,没见过世面,刘文辉今儿就是带他来开开眼。不过说到喝酒,这娃娃是真不会,这样,刘文辉先敬您三杯,这一来嘛,刘文辉们迟到当罚;二来,也是向您道谢。”

独眼老九说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再倒了两杯,全部喝完,这份干脆利落叫刘文辉好生羡慕,不由得在心里为独眼老九叫个好:独眼老九真是海量呐。刘文辉要是这般喝法,非得醉得滚到桌子底下不可。

陆兆雪见独眼老九这样,也就没有继续往下追究的意思,也是遥遥敬了独眼老九一杯,不过,她只是抿了抿杯沿,嘬了那么一小口,就放下酒杯了,再也没有要喝的意思。

刘文辉见她如此,有些不悦,刘文辉独眼老九是扎扎实实地喝了三杯酒,你陆兆雪别说一杯酒了,就是喝了那么一小口,你就是天王老子,也太不给刘文辉独眼老九面子了吧。

刘文辉面有愠怒看了独眼老九一眼,独眼老九不以为忤,还是面带微笑,拿起餐巾,擦了擦残留在嘴角的酒渍。独眼老九这份涵养,刘文辉服了。换做爷爷,早就拍桌子,掀台子了,哪里会像独眼老九这么好的脾气呢,也难怪独眼老九能发财,端的就是八面玲珑。

陆兆雪见气氛有些尴尬,想着出来打圆场,自己请陈奇正来,可不是陪他打哈哈的,不要忘了正事儿。陆兆雪朝着侍应使了个眼色,侍应立马知道了陆兆雪的意思,躬身退下。

同时让助手把菜单捧到独眼老九面前,和颜悦色道:“刘文辉只是跟您侄子开个玩笑,陈大师可不能当真,以后您侄子来刘文辉酒店,消费用度全免,回头刘文辉通知前台把VVIP卡送来,算是刘文辉给您侄子的一点见面礼。还有,今儿您是客人,想吃什么随便点,甭跟刘文辉客气。”

陆兆雪讲完这些,刘文辉有两惊,第一惊是陆兆雪变脸真的是比翻书还快,前一秒,还似乎在生刘文辉和独眼老九的气,这后一秒,已经开始大手笔送礼了。

这第二惊嘛,这么一个奢华到了极致的大酒店居然是这个女人的产业,这大大出乎了刘文辉的意料,见惯了山野村妇,甫一结识这么大的女老板,确实不适应。刘文辉也是后来才知道,这凯纳皇冠大酒店的VVIP卡入门级会员年费就需要十万元,刘文辉当时还不知道这么一张小小的卡片,到底有啥用处,事后,刘文辉自己都乐了好几天。

一言以蔽之,这女人心呐,就像海底针,你怎么也猜不透。

独眼老九接过菜单,瞅了一眼,又把菜单还给了陆的助手,随便说了一句“照旧”,看来,独眼老九确实是这里的常客啦。

助手正要躬身退下,去喊上菜的时候,被陆兆雪叫住了,助手停下来,等候陆兆雪的吩咐。

“嗯,酒店不是来了几只神户龙虾嘛,捡两只最新鲜的,给陈大师和小一尝尝鲜。”

神户龙虾?刘文辉以前听都没听过,刘文辉知道刘文辉们田里的小龙虾,现在正是时节,刘文辉一个下午能钓半箩筐龙虾哩。回家洗干净,端上灶头,放入料酒和香料,不一伙儿功夫,一盘香喷喷的十三香小龙虾就上桌咯。

爷爷最喜拿龙虾下酒,半盘龙虾半瓶酒,刘文辉也是吃的满嘴满手都是油腻,现在的龙虾最是肥美呢。想到这里,刘文辉又情不自禁想起爷爷,不知道他在乡下一个人还习惯不?

每次刘文辉烧完龙虾,就要给小花也端去一些,瞧她大快朵颐的样子,哪里还有之前半点扭捏羞涩呢。只是没想才几天光景,刘文辉们就天人永隔了。刘文辉摸了摸胸口,刘文辉把伏魔八卦镜用红绳串起,放在离刘文辉心脏最近的地方。

每当夜深人静时,刘文辉把伏魔八卦镜放在刘文辉耳边才能入睡,迷迷糊糊中,刘文辉仿佛能听见小花的声音,她笑意盈盈,一个劲地喊刘文辉呆子……

正当刘文辉出神的空当,菜陆陆续续上齐了,餐盘都是清一色的金边景德镇瓷盘,餐具都是纯银的,连餐巾也换成了金丝撬边的淡黄色丝巾。这规格、这档次,足以显示主人对宾客的重视。

其他菜刘文辉印象不深了,龙虾自然是作为压轴大菜登场的,给刘文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份是清蒸,一份是作为龙虾刺身端上来的。清蒸香味扑鼻,咸鲜适口;刺身生猛劲道,入口即化,不过刘文辉吃来吃去,没吃出什么花来,还是觉得家里的小龙虾够味一些。

酒过三巡,饭过五味。似乎这顿筵席也到了尾声,期间,陆兆雪和独眼老九频频举杯,中间还敬了刘文辉一杯,不过由独眼老九代喝。但是刘文辉瞧得清楚,独眼老九是喝了不少,但是陆兆雪的杯中酒,就没有再斟过。临了,还剩了小半杯,刘文辉看她是不胜酒力,还要硬撑。

独眼老九拿金丝餐巾抹了抹嘴,再用洗手盅洗了洗手,酒足饭饱,自然要开始吹牛啦。

“神户龙虾,刘文辉一直听朋友说起,只是没有福分尝尝鲜。今儿,托陆总的福,能尝到这人间珍馐,不知道要怎么样谢陆总哦。”

陆兆雪莞尔一笑,神情放松,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要让刘文辉和独眼老九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去。

独眼老九和刘文辉便坐了个过去,双方落座后,陆兆雪幽幽地叹了口气,脸色没有先前那般放松了。

独眼老九似乎就在等这个时机,立马打开了话匣子:“陆总家财亿万,金钱、声誉、名望,都在你手,为何还如此长吁短叹呢?”

陆兆雪没有言语,继续叹气。

独眼老九拿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放回桌台,见陆兆雪还不开口,也不催促她。刘文辉们双方就这么绷着,刘文辉是个急性子,恨不得替他们打破这个僵局。

不过刘文辉又转念一想,既然是陆兆雪宴请独眼老九,自然不会是为了吃一顿饭那么简单。陆兆雪又是送卡,又是上龙虾的,必定有事要求着独眼老九。既然知道陆兆雪的心思,独眼老九自然也不急,哪有主动张口叫人求自己办事的呢?

陆兆雪终于开始开了口,语气中带有三分焦急、三分害怕、三分疑虑、还有一分笃定。

“陈大师,想必你也知道刘文辉先生的事情。他撒手人寰后,留下偌大的集团丢给刘文辉,刘文辉本事再大,也难免焦头烂额。一方面刘文辉先生的离世对刘文辉打击很大,刘文辉还没有缓过劲来;二是最近确实身体欠佳,老是打不起精神来,体质江河日下,赶巧又碰上了生意上的一桩烦心事儿,刘文辉请先生来,就是想请陈大师帮忙看看,能否有破解之法。如果有法子,刘文辉定重金酬谢。”

刘文辉听完,才晓得她老公原来过世了,听口气还是不久之前的事情。还有这个陆兆雪是想请独眼老九帮她算上一卦,看看自己是否走了背子,犯了哪门子的煞。这倒是刘文辉独眼老九的拿手活计,难怪,刘文辉之前一进来,就看到她身后黑气腾起,确实有不祥之兆。

陆兆雪此举正中独眼老九下怀,独眼老九自然乐得顺水推舟,马上接过陆兆雪的话茬,说到:“钱总的事情刘文辉略知一二,据说走的突然,难怪陆总你伤心不已,这省城,谁不知道你们伉俪情深,白手起家呀。刘文辉观你面相,浊气腾腾,三停五岳,皆非吉相。这只是刘文辉初观之下,陆总若要求个明白,还是得从长计议。”

陆兆雪被独眼老九这么一说,眉头锁得更紧了,病急乱投医,说的就是像陆兆雪现在这样的情况。

“大师,为何不现在就给刘文辉起上一卦,也好叫刘文辉心安。”

“也好,陆总随便选个物件,刘文辉先帮陆总卜上一卜,这只是小伎俩,只能测个大概,若是要知周全,刘文辉还得去陆总家一趟,到时候,刘文辉自由主张。”

陆兆雪左顾右盼,顺手抄起了桌边的酒杯,指着它,对独眼老九说:“就它吧,看看有啥说道?”

刘文辉见陆兆雪拿了个酒杯就要独眼老九给她问卜凶吉,不禁觉得好笑,这妇人不懂玄门机理,还真就随便抓了个物件,让独眼老九给她问卜。

奇门预测,首重心诚,独眼老九只是说了一句场面上的话,这妇人没有体会明白,也就把独眼老九的话当了真。

独眼老九是何等人物,见陆兆雪拿了酒杯,既然自己的话都说出去了,那么自当给这妇人一个完美的解释。爷爷的本事刘文辉自然一清二楚,那么独眼老九刘文辉就不用担心,用爷爷的原话,独眼老九“仅得其十之一二”,有这一二,说开宗立派那是差得远,但是行走江湖、求仙问卜、趋吉避凶,那是不在划下的。

而且独眼老九这十几年在江湖行走,又攒下了这份家业,连陆兆雪这样非富即贵的人物也对独眼老九客客气气、礼遇有加,独眼老九自有他的手段。刘文辉既然遵了爷爷的意,那么就要好好跟独眼老九学,所以,刘文辉削尖了耳朵,打起十二分精神,听独眼老九怎么讲。

独眼老九接过酒杯,在手中把玩了一伙儿,也是学着陆兆雪的样子,轻扣杯沿,只是独眼老九手法诡异,居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陆兆雪见独眼老九的样子,甚是奇怪,不明就里,刚要张开询问,独眼老九就抢在她前头开腔了。

“杯,左木右不,木者,土木也;不者,不顺、不畅也。陆总既然福至心灵,这包厢中这么多物件,您偏偏选中了它,想必定是心有所指。结合您的身份,怕是生意上遇到了不顺心意的事情,而且十有八-九是工程之类,不知刘文辉讲的到底对不对?”

独眼老九说完,放下酒杯,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余光瞥向陆兆雪。

陆兆雪听完,娇躯一震,浑身颤粟,像是被猜中了闺房秘事一般。在看她双眼,原先黯淡无神,再看,听完独眼老九的开解,又迥然有神起来,像是濒死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满眼尽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