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尺变三尺,三尺变六丈,六尺再变九尺,最后竟然涨大到一丈,那对朱红巨目犹如佛陀怒目,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煞风小龙卷离朱红巨目不过半指距离,朱红巨目哪里容得下妖物放肆,瞳孔收放,双目射出骇人红光,像极了一道红色彩虹,刘文辉见红光中伴有紫雷、白电、清雨、黑雾……五光十色,好不绚烂。
红光像是一缕晨曦照进霾中,很快将黑色煞风小龙卷打散,黑煞风的龙卷攻势登时消弭于无形。刘文辉在顶楼忍不住拍手叫好,这一记金刚怒目,震慑邪妖,好生精彩。
黑煞风见不得破门而出,便自行散去形态,再次向地上遁走,眨眼功夫,就没影了。刘文辉转头望向独眼老九,独眼老九成竹在胸,自言自语道:“上次让你逃了,这次还能叫你跑了不成?小一,随刘文辉再去陆总卧室,看刘文辉如何拿它。”
刘文辉和独眼老九急忙赶到陆总的卧室,独眼老九揭去封住门上的镇妖符,刘文辉进了屋,才发现原来在地上的黑色粘稠汁液已经荡然无存了,三头妖蛇果然复生成黑煞风了,至此,迷魂降才真的成了。
刘文辉是不急,且看独眼老九如何收它?
独眼老九随手抄起屋中一件完好无缺的青花瓷瓶,轻敲青花瓷瓶三记,边敲边念咒:“天灵灵,地灵灵,神意如吾意,神不离吾左右,急急如律令。”
刘文辉听得真切,这是封魔令中的《孤虚神咒》,封印妖邪最是管用,白真人称它为封印妖魔第二法诀,只是这第一法诀却不知道是何法诀。
“刘文辉请神君入此瓶,收的妖孽还澄清;瓶中自有乾坤意,妖魔无处可遁形——去。”
瓷瓶如德神意,一股清气入得瓶中,瓶身摇晃不止,似有东西要破瓶而出,当听到独眼老九“去”的敕令后,青花瓷瓶硬是涨大数倍,直飞赴陆总卧室洗手间。刘文辉走近一观,发现那瓷瓶牢牢盖在洗手间马桶上,将马桶口捂得严严实实,少顷,瓶身抖动更加剧烈了,声音大作,像是要炸开一般。
独眼老九见时机已到,喊了一句:“收。”青花瓷瓶以巨大吸力附住马桶口,马桶里的水及刘文辉看不见的物什被一起吸入瓷瓶中。瓷瓶慢慢开出个口子,再往上挪,刘文辉见有黑气溢出,但无奈瓷瓶吸力太大,黑气还是被吸入了瓶中。
“哄哄”声响,青花瓷瓶像是一条大江,不择细流,一个劲地吸附在马桶里的一切东西。青花瓷瓶与马桶口之间像是架起了一条小溪一般,全部倒灌进瓷瓶中,景象甚是奇异,刘文辉看的都呆了。
足足吸了十分钟,独眼老九才觉得妥当了,左手又是一挥,青花瓷瓶骤然缩小,回到独眼老九手中。独眼老九拿出镇妖符,封住瓶口,这才算完事了。
青花瓷瓶、马桶、黑煞小龙卷,刘文辉实在无法将这三样稀奇古怪的东西联系在一起,而独眼老九神来之笔,硬是使用封魔令之孤虚神咒,借青花瓷瓶,以大力从马桶中将黑煞风全部吸出,封进青花瓷瓶中,本来是一场严肃的封妖大戏,可是为什么刘文辉这么想笑呢。
不行,刘文辉得憋着,可不能笑出来,刘文辉这憋得难受啊!
独眼老九从外衣口袋掏出个布袋,将装有三头妖蛇真灵黑煞风的青花瓷瓶装了进去,系好,打了死结,提溜在手里。见刘文辉憋得眼泪鼻涕都快出来了,松了口,说:“想笑就笑出来吧,别硬撑着了。”
刘文辉得到独眼老九的首肯,终于忍不住了,捧腹大笑,笑声那叫一个恣意汪洋,把适才的阴霾晦气一扫而光了。好半天,刘文辉才止住笑声,擦了擦眼镜和鼻子,可不,眼泪鼻涕都笑出来了,这委实太招笑了。
独眼老九见刘文辉收不住,眉头一挑,似乎不悦,声音马上低沉下来:“适可而止,此事虽然是有些滑稽,但却不是玩笑。你现在是笑逐颜开,可刚才你可是连站都站不起来来,那时,你可笑得出来?”
独眼老九这一说,刘文辉立马收住了笑声,确实有些不着调了。独眼老九说的没错,不能喜形于色,现在三头妖蛇被封,局面得以控制,刘文辉自然能畅快欢笑,没有任何威胁了。但是刚才刘文辉差点吃了大亏,若不是独眼老九施以援手,刘文辉怕是小命都交待在这里了。
刘文辉吐吐舌-头,向独眼老九赔不是:“独眼老九,刘文辉知道了,下次不会了。”刘文辉立马话锋一转,刘文辉也想问独眼老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独眼老九,三头妖蛇化成的黑煞风为什么突然钻到马桶里去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快跟刘文辉讲讲。”
独眼老九也有些倦了,随便找了地方坐了下来,那青花瓷瓶始终没有离开他的手。从裤兜里摸摸索索翻出一包烟来,又翻出一包火来,“哗哧”一声,把烟点了,递到嘴边,猛吸了两口,然后微微仰头,缓缓吐出烟雾。烟雾呈圈圈向上打转儿,独眼老九这吸烟还吸出了花样了。
待香烟快吸到尾了,独眼老九才依依不舍地掐了,然后吐出最后一口烟来,慢慢悠悠地讲起了这其中的蹊跷。
“刘文辉大意之下,才让这妖孽有了喘息的机会,刘文辉哪能让它第二次逃脱呢,这不实砸了刘文辉陈奇正的招牌嘛。这次将这妖孽一网成擒,刘文辉想是源于刘文辉良好的执业习惯或者说是刘文辉的直觉吧。”
“初始,刘文辉见三头妖蛇要借窗逃走,刘文辉先下一符,再者,刘文辉第一次灭三头妖蛇后,在门上也下了一符,最后刘文辉在大厅正门处再下一符。这本就是刘文辉多年的习惯养成,不给妖孽任何后路和破绽,没想到这三符最后起了定乾坤的作用。”
“大厅正门上的那一符绝了黑煞风的去路,这前两符限制了黑煞风借尸意再成型的入口,窗户和正门都进不去了,那它能从哪里进去?”
“卫生间连通外面,自然是那里。”刘文辉几乎是脱口而出的,经独眼老九这么鞭辟入里的分析,刘文辉都能猜出那妖物的招数,也只能从马桶涌出了。
“那就是啦,所以刘文辉断定那妖孽定是从便具而出,所以刘文辉才使出封魔令中的孤虚神咒,将它一举成擒,稳稳当当地封入这青花瓷瓶中。”说完,独眼老九还拍了拍青花瓷瓶,青花瓷瓶抖了几下,刘文辉知道,那妖物似乎还不肯放弃,再作垂死挣扎。
“那借尸意再成型是什么意思?”
“哦,那是说三头妖蛇蛇身化为黑煞风,但本真邪灵还在这件屋子里,这镇妖符能镇邪灵,却不一定镇得住中了迷魂降的蛇身异性。所以,当黑煞风不能破门而出的时候,定会回到这间屋里,借本真邪灵中的尸身意识,再幻化成三头妖蛇,如果叫它成了,那真是不好对付了。”
刘文辉点点头,把这些奇闻异录一点一滴地记在心里,这可都是书上学不到的东西,原来三头妖蛇死了还能化为黑煞风,黑煞风还能再借尸意化成本真三头妖蛇,这当真奇妙恐怖,叫人既爱又恨。
独眼老九又抽了几根烟,定了定神,才想着要回去了。临走时,吩咐余管家打扫一下“战场”,奇怪的是余管家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问,难道他不觉得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他点头称是,还安排车辆送刘文辉们回去,这一切都做得让人舒服,到底是大户人家的管家,就是不一样。
独眼老九在车上还给陆总去了个电话,把这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跟她讲清楚了,当然其中一些秘辛自然略去不讲。还跟陆总约了时间,择黄道吉日,再去陆总家一趟,布下转运大阵,帮陆总防小人,扫阴霾,总之,保她平安吧。
电话里,刘文辉隔着老远都能听到陆兆雪的娇媚谢声,刘文辉在想,独眼老九帮了陆兆雪这么大一个忙,陆兆雪该作何表示呢?不过刘文辉也就是那么一想,她作何表示,与刘文辉无干,那是独眼老九和她的事情咯。
车子很快把刘文辉们送回了独眼老九家,不知不觉,天也渐渐暗下来,到了饭点了,刘文辉今日是筋疲力尽,早已是饥肠辘辘了。
刘文辉见家中有灯光,刘文辉心中一喜,莫不是堂妹回来了,那敢情好,这段日子叫刘文辉好想。刘文辉和堂妹打小就不对付,刘文辉说动她往西,刘文辉说西她往东。
这可能是由于刘文辉小时候老是拿蚱蜢小虫吓唬她的缘故吧,但刘文辉这妹妹胆子极大,那些小玩意儿,一开始还能吓唬到她,后来,她比你爪得还勤快,你说气人不气人。有几次冷不丁地被她吓了一大跳,刘文辉就去揪她的麻花辫儿,她就告诉白真人,然后,刘文辉就被白真人一顿胖揍,白真人下手可黑,顿顿打到肉里,刘文辉这妹妹呀,叫刘文辉欢喜叫刘文辉忧哟!
“走吧,你妹妹回来了,刘文辉想她定是做好饭菜等刘文辉们了,刘文辉们也不必去外面凑合了,你好久没见你妹妹了,到时候多和她聊聊,也尝尝她的手艺。”
叔叔这么一说,那自然就是妹妹没跑了,刘文辉是的确好久不见妹妹了,等伙儿,自然要好好亲近亲近啦。
刘文辉走在前头,推开门,正打算进去,冷不丁的,从门里探出一个可怖异常的鬼头,青面獠牙,舌-头足有半尺来长,上面沾满红色的像血似东西,满脸扎满了绿毛,疤痕交错,肌肉都翻出来见骨了。
刘文辉刚刚被黑煞风一惊还没好透呢,哪里经得住再这么一吓,大呼一声,两眼一抹黑,当场就昏厥了过去。迷迷糊糊中看见有人摘下鬼头露出清丽面容,面有愧色,又看到有人向刘文辉的人中掐来,尔后,刘文辉就再也没有知觉了。
等刘文辉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半躺在沙发上了,额头上覆着湿毛巾,独眼老九一脸焦急地望着刘文辉,见刘文辉醒了过来,才松了眉头,说道:“你终于醒了,叫刘文辉和妹妹好生担心,你妹妹不懂事,跟你开个玩笑,她没想到你之前受了惊吓,再这么一吓,气急攻心,才晕了过去,好在没出什么大事。”
刘文辉迷糊地点了点头,往远处看去,看到一个纤弱的倩影出现在刘文辉的视野里,想必就是堂妹了,只是没想到,刘文辉们见面的方式是如此的特别。这妮子,难道还对小时候的事情耿耿于怀嘛,刘文辉们都是大人了嘛,何必呢?
“小倩,你还不过来,你瞧把你哥吓得,还不过来道歉认错,真把你哥吓出个好歹,刘文辉看你怎么办。“
堂妹被独眼老九这么一训,似乎是怕了,慢慢地、慢慢地移了过来,靠近刘文辉边上的沙发,唯唯诺诺,娇声细语地服了个软:“堂哥,刘文辉知道错了,爸刚跟刘文辉讲了,你之前受了不下的惊吓。刘文辉本想给你个惊喜和难忘的开场白嘛,没想到搞成这样子啦,对不起咯,刘文辉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刘文辉。”
恩,这妮子许久不见,声音倒是越发的好听了,如早春夜莺歌啼一般,清脆婉转,软糯如酥,叫人听了,好不舒心。
冲着这好听的声音,哥哥刘文辉也不能怪你呀。刘文辉硬撑着想起来,独眼老九见刘文辉想起来,过来搭了把手,扶刘文辉靠在沙发上,刘文辉这才将刘文辉的妹妹看了个真切,好一朵娇花初长成呀!
跃入眼帘的确实是一个极为靓丽的身姿,妹妹穿了一件湖蓝衬衣,领口绣蕾-丝小边,像是她们学校的特制校装。纽扣不知何故松开一颗,像是天气炎热的缘故,内里少女青春便倾泻而出,热情洋溢,朝气蓬勃。下身着百褶灰裙,未穿任何裤袜,露出一双修长如白玉般的美腿,美丽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