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女把一辈子的稀奇事都在几天内见识完毕了,真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她们现在不知道是在和一个人在斗,还是和一个不知名的怪物、或许是仙人在斗门。有些事儿和情况是自己所不能预见的,两女自以为事事都在计划之内,周详无匹,没想打破次次被刘文辉这小子抓住漏洞,每每破之,坏两姊妹的好事。
刘文辉已到了不得不发的地步了,沉声不语,脸色憋得鲜红如血,肚子大得离奇,鼓鼓涨涨,似一蛤蟆,又好似一只充满了气体即将撑爆的气球。刘文辉双手上提,双眼怒睁,口中大开,有一股无形霸道的强浑气流喷薄而出,就似一条九天悬瀑垂直倒挂而下,有一泄千里之势,磅礴无量。
两女紧捂双耳,仍然有气息和巨强声音强行灌入,好生难受,头欲爆裂,痛苦已经。刘文辉之“鬼厉吼”已经初现端倪,威力如斯。
“捂住耳朵就有用么?”
刘文辉暗自好笑,她们也太小瞧我这道法了,若不是我道门中人,或是内家高手定躲不过我这加强版的“鬼厉吼”的。
鬼厉吼原本只是吓唬对手,或者说是提高自己士气的气劲,道门最重鬼怪,所以谓之“鬼厉吼”也不足为奇。听上去好像厉害无比,其实也没有什么,但是刘文辉此法有异于平常的鬼厉吼。气劲完全同出一路,没有二法,但是刘文辉聪明,他在次基础上加入了自己的参悟。鬼厉吼原本就是以气势和声量夺人,气魄为最,刘文辉一想:何不让气魄来得愈加猛烈些?
于是,在发功运气之时,辅以森罗之力激增了鬼厉吼的力道,将其威力提升了不止一倍。森罗力原本就是源出鬼道,道家采用之,加以正道之力扶持,遂成就了道门一朵奇葩——森罗力。森罗力路数偏邪性,正义之力恐难维系,当初栾道长教授刘文辉此道的时候,也是有过犹豫,刘文辉自小表现不错,魔性未显露,所以栾道长在犹犹豫豫中传授了刘文辉最基本的森罗力。但是,栾道长也是有考虑的,他没有倾囊相授,只给了刘文辉最基本的。用栾道长的原话来讲:多则烂,够用为上。
森罗力与鬼厉吼有相似之处,冥冥中,两者相互交融,在刘文辉不察之下,居然衍生出一种强大的魄摄法术来。刘文辉现在还不知道,此法的精妙之处,只是用来恐吓诸人。或者,用来将眼前的两个女子震晕过去,他就心满意足了。
俩女子哪里受得了刘文辉这般力道强劲的“吼功”,虽然双手一直捂住两只耳朵,而且是紧紧捂住,不留一丝空地。但是那声音好像有触角一样,不知不觉就溜进耳朵里,直击耳膜,生疼欲裂。这恰是森罗力的效用,不死不休,至死方休。而且森罗力的特点就是无孔不入,只要给它一点点缝隙,它就能入侵,按照施法者的意愿,完成招式的循环效用,以至法术的最终成功。如果实在没有空缝,森罗力会自主搜寻缝隙,直到达成所愿。好像有生命力一般,鬼道之术就是“生命”顽强,绕是现今道门大兴,也难一举铲除,以清寰宇。
耳鼓着实震得难受,两女直欲发狂,彻底歇斯底里开来,手舞足蹈,甚至神情呆滞、木讷。
刘文辉已经察知到了两女的异常,心下又产生了一丝不忍:会不会把她们搞疯癫啊,或者击破耳膜,导致失聪,这就大大不妙了。虽然有些过节,但是如此狠毒的事情,刘文辉还是做不出来,他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没必要将她们置之死地而后快。
这是残忍的表现,也不符合栾道长的一贯教谕。
刘文辉将劲道和森罗力稍稍减缓了些,音调很快松垮了下,两女渐渐恢复平静,不再歇斯底里。神情也趋于正常,停下了手足乱舞的行状,耳膜的刺激也渐渐减轻。若草最先恢复,她忽然觉得放松了许多,没有先前的那些高压状态了,想起了之前姐姐的一个眼神,立马明白过来。
以现在之情形,想要留住、或为难刘文辉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那么,就只有采用下招,才能期待后续的动作。
若草忍住耳膜的剧痛和身心的疲惫,直朝刘文辉这边冲过来,速度很快,但是刘文辉还是看的很清楚。
刘文辉一惊;这丫不是疯了吧,玩狠招,拼命了嘛?
刘文辉正在收功的至关之地,如果突然散功,轻者内脏受损,重者五脏俱伤,顷刻,倒地毙命。刘文辉只能默默承受若草这一击,不做任何的抵抗和防御。
若草的速度之快,超出刘文辉的想象,看来这丫真是拼了命了。眨眼的功夫,已经到了刘文辉的面前,刘文辉闭上眼睛,默然硬接若草这招。
哪知道,若草没有攻击刘文辉,而是向刘文辉喷了一脸不知名的粉末。刘文辉心下大惊,这丫使得是什么招式。莫非这粉末有毒,或者是麻痹药粉之类,刘文辉运气中空,探查体内变化,运行完毕,刘文辉并没有察觉异常。五脏、脾肺、脑海、四肢均没有出现不适,刘文辉这才稍稍安下心来,或许是她虚晃一枪罢了,没必要这么紧张。
再看若草,此时她已经力尽殚精,意志力已经到了“破溃”的边缘,全凭着一口气在死撑。眼下,她的目的已经达到,意志溃散,倾然倒下,以解痛苦。刘文辉还是放心不下,走到跟前,试了试她们的鼻息,还有气儿,不过是晕了过去。按理刘文辉应该不会再次做出如此愚蠢的动作了,那是他对自己的招数有百分百的信心,不会重蹈覆辙的。
刘文辉看着两女倒在地上,一股说说不清、道不出的滋味涌上心来,纠结了这么几天,终于还是自己凭借着智慧和实力,还有一点点狡黠,才占得上峰。刘文辉无意伤其性命,他将两女抱回卧室后,为她们盖上被子,关上房门。
他离开这所房子做得最后一件事,就是看了若草一眼,不知道她醒后,作何想呢?
刘文辉离开了两女的寓所,离开了这个纠缠了几天的屋子。
离开那间屋子,让自己尴尬十分的屋子,刘文辉并没有轻松多少。刘文辉知道,敌方已经全面出动了,自己处于明处,而他们在暗处,对自己十分的不利,刘文辉这些日子一直处于被动状态,这让他感到极为的不便。两女的突袭显然是事前精心策划的,她们一步一步算计好了自己的路数和招式,然后才会佯装诈死,让自己上当。
这几日,连接遭到不明攻击,先是小原中春毒,再者,自己堕入彀中,再次上当被擒。刘文辉预感到了不妙,这些事情之前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刘文辉现在还没有把他们理清,待到理顺,刘文辉也应该有所动作了。这方面需要和老钱通个气,毕竟现在他已经不是一个人战斗了,需要和组织保持一致,这是刘文辉长时间接受共产主义熏陶的结果。
刘文辉眼下的打算是先回学校,销假先,避免给他们以把柄。现在,刘文辉都不知道能信赖谁了,京畿学院的人自然不消说,都是陌生人,没几个熟悉的。老钱算是一个?哼哼,在刘文辉看来只不过是彼此利用,各取所需罢了,他给我酬劳,自己给他们卖命,就这么简单而已。
回到京畿学院的刘文辉感觉到了异常,气氛不一样了,很紧张,是那种临战的紧张的状态。虽说平日里的京畿学院校园里亦是充满了紧张,快速的气氛,但是绝对没有现在这么浓烈,刘文辉甚至可以在空气中嗅到火药的味道,也是很浓很密的那种。刘文辉就奇怪了,怎么,要打仗了还是怎么着了,味道这么重。
刘文辉在折回文学部的路上,迎面走来那位一向提携自己的前辈,他看到刘文辉就像看到宝贝一样。拥上前来,把刘文辉一把扯到旁边的花园,悄声说道:“你这几日哪里去了,怎么没看见你的影儿?”
说话的时候,还东张西望的,贼头贼脑,像极了偷东西的蟊贼。刘文辉觉得好笑,这位“前辈”一向稳重大方,今儿是什么事让他如此匆忙、慌张,刘文辉还真来了兴趣。
“我嘛,不是例行休假吗,把余下的假都休完算了,今儿是回来销假来了。”
刘文辉把话一说完,“前辈”就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光死死地盯着刘文辉看,看的刘文辉都不好意思了,刘文辉脸一红:“怎么,前辈,我脸上贴了花了吗?”
“前辈”摇摇头,闷声道:“我看你不是脸上贴花了,而是脑子进水了。”
“前辈”动动鼻子,做着嗅东西的样子,说道:“你难道没有闻到这空气里异样的气味?”
“嗯,是有些火药味,是要打仗了吗?”
“啪”,一记很响亮爆栗敲在刘文辉的脑袋上,别说,还真疼。刘文辉摸摸被敲过的地方,嘴咧着,但只能顺他的意思:“怎么了,您老有什么教诲么?”
“连新一轮的教师晋级评级的事情都不知道,你算是在京畿学院白混了,一点都不为自己的前途着想,看你还有个讲师的样子没?”
哦?刘文辉在心里划过一个大大的问号,没想到,玄天境的学院里也盛行这个,他以为这只是在故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没想到,在这里也是一件各家争夺的拉锯战。看来,到哪都一样,官僚主义害死人呐。
刘文辉倒是想见识一下在这所玄天境顶级的学院里,是如何开展教师资格晋升评定工作的。“那是如何开展评价活动的呢?”
“其实也很简单,先是由现任学科教授提名,再交由专业部鉴定甄选,拟定一批名单,最终交给校教师资格晋升特委会和教授会,统一投票评选,最后产生新一轮的教师晋升名单。就这么简单啦。”
刘文辉一想,和故国的评选是差不多的,关键是……有没有暗箱操作呢?
“问个弱智的问题哈,这里面有没有暗箱操作呢?”
“前辈”差点背过气去,他以为这是故国的二流、三流高校啊,还“暗箱操作”呢,他怎么不说有刺杀啊!
“没有的事情,这样的话,如果一旦被查处,那么这个人的教师和学术研究之路也算是倒头了。在玄天境的高校里对于这类事情查看得很严,没有人能有空可钻的。再说,它们有独立的检查机构,紧紧地盯着他们呢。”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已经提名你了,学科项目为:故国与玄天境文学研究和比较。级别:高级讲师,资质:一级。”
刘文辉的嘴巴再次张成“o”型,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来京畿学院次这么点时间,就能被一位名教授提名高级讲师,真简直是白日做梦,对,白日做梦。
“前辈”看到一脸迷茫的刘文辉,狠掐了他一下,并提醒他:“你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而且把握极大。”
“真的?”
“前辈”点点头,一脸正经,根本不似开玩笑。
“这回你算是拣着了,按理没个三年五年的资历,你想评高级讲师,那纯粹是做梦,无稽之谈。今年,由于玄天境政府对教育事业的加大投入,一下子进来了许多新人,你也算是其中的一员,所以京畿学院把甄选的标准放低了点。你‘前辈’我,可是在这混了四年半,才评上高级职称的。”
前辈把话说的很玄,刘文辉也是云里雾里,他来京畿学院这些日子来,根本没想过评职称的事情,再说,也轮不到自己呀。
“就算如此,再这么说,也轮不到我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前辈见刘文辉如此木讷,久久不开窍,甚为着急,好歹是引荐人和举荐人,算了,还是给这小子讲明白吧,免得他再起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