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暗花明又一村。
刘文辉从地上起来的时候,发现“横”在自己面前的那道“破之不尽”的密室阵,已经完全寻不着踪迹了。居然是完全在自己眼前消失的,这就更加激发了刘文辉的兴趣和警惕心,这个“仿古”的机关能到如此之境,达到了事随心移、物随意移,真倒是叫刘文辉吃惊了。
如今,呈现在刘文辉面前是一条坦途,没有丝毫的阻碍了,一个密室都没有再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这反倒让刘文辉担心起来,他知道他们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前面肯定还有更艰巨的挑战和危险在等着自己,可他还不知道他们下一步的动作。
但他一想到可能还在苦受煎熬的小原,他的脚步都不能停下来,他只有义无反顾地迈出去,开弓没有回头箭。刘文辉低下头去,望了望贴在胸心的那一小撮“秀发”,可爱的人儿,等着我,等着我来救你。刘文辉不知怎的,想起了和小原一起吃饭的那些时光,看着她甜甜的微笑和谨慎地吃食的样子,还有时不时地给自己一点尴尬憨笑。让刘文辉吃惊的是,她对自己诉说心里的委屈时,那倔强的眼神和决绝的态度,让他意识到眼前这个女子的不凡和苦痛,这是他无法想像的。
或许,小原真的就是自己命中注定的人儿,刘文辉现在更加坚定了心中所想。没有一个人,可以让他如此呼吸急促、可以让他寝食难安、可以让他如此心慌意乱,稍听到不利于她的讯息,就跟丢了魂一样。刘文辉是一个传统的人,传统的男人都是相信缘分的,难道这就是缘分?
仅仅是缘分?
管他呐,先救她出来才是正题。
刘文辉踏出了他坚定的一步,为了他的女人,当然他也有一点私心,就是全面探查这个至今还很神秘组织的内况,如果可能,他想一举拿下这个组织,来一次“蛇吞象”的大演义。
忽然,前面有一丝丝亮光闪现,就像黎明的夜空划过一点启明的光亮,仅是那么一丝丁点,可是是那样的耀眼和闪目。
刘文辉心里一紧,赶紧加快了脚步,前面或许就有他的想要的东西。
刘文辉来到那里,可是心就凉下来了,前面还是什么都没有的,而那一闪而过的光亮也仅是亮了那么一伙。刘文辉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暗淡下去了,稍纵即逝了,最后,一丝亮光都没了。
刘文辉心凉的同时,在另一边,一座屏幕前,只两个人。黑影和他那忠实的属下:川户赖香。
“主上,刘文辉他进入第二阵区了。”
“是的,好戏要开始了。”
“您认为他一定会卡在这里?”
川户赖香已经没有了信心,她对刘文辉这个“异物”能再次创造奇迹,丝毫没有惊讶,她反倒平静得很。对于自己所在的这个组织,她也失望了,她一直以为自己的这个所在,是无所不能的,甚至连首相难办的事情,在他们眼里也不值得一提。可是,自从遭遇了刘文辉,这一切都被改写了,他一直在刷新着这个组织的记录。
“八嘎,你是希望我们失败吗?”
黑影恼怒了,他听到了不和谐的声音,他现在也没功夫再去与她啰嗦,他现在要看的是刘文辉出糗丑态,他没打算弄死刘文辉,而是想逮住他,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有三头六臂。看着他倒在自己的眼下,他才有无足的快感和寻回失去的威风凛凛。
刘文辉就在窘境之中,耳边又传来一阵熟悉和亲切的唤声:“刘文辉君,刘文辉君,我在这里呀,快些来救我呐。”
刘文辉知道。
知道那是属于小原的声音,那声音早就印刻在心底的最深处了,他哪里会听不出小原的声音?
“小原,是你吗?”
“是你吗,小原?”
刘文辉使劲扯着嗓子喊,几日了,已经过了几日了,在刘文辉觉着是过了千年万载,不,比千年万载还要长久,那是何等的煎熬啊!
“刘文辉君,刘文辉君,快下来救我。”
刘文辉确信无疑了,这可是小原菊子本人的声音,没人能模仿的。
“你在哪里呀,小原,你回答我?”
没有回答,“小原”还是重复着前面的内容,刘文辉哪里知道他正一步一步地陷入敌人的构陷之中,“小原”其实是一个诱饵而已。
刘文辉慌忙,不知所措之际,那点原先出现的亮点再次出现了,那点亮光逐渐扩大开来,越来越亮,影子越来越大,转眼,已经有两人高了,而且里面呈现出一副风景旖旎的景图来,里面模模糊糊的有一个人影。
刘文辉瞧不清楚,他擦了擦眼睛,眼睛往里面陷了陷,他这一望,把整个人都望进去了。刘文辉连同那道光亮景土一同消失在原地,没有留下丝毫印记和影子。
“首领,刘文辉和那道光哪去了?”
“哪去了?”
“哈哈哈……”
黑影第一次如此放声大笑,他知道刘文辉去哪了,他去了万劫不复的地方了,他坠入了他精心设计的圈套里。
刘文辉啊,刘文辉,任你再聪明,也逃不出我的“天罗地网”了,刘文辉,你还不是栽在我手里?
“他去了他早该去的地方,他在里面会好好享受我的招待的。”
黑影的笑已经变得狰狞无比,哪里还有笑的样子,川户赖香看着直起鸡皮疙瘩,莫非,首领疯了?要不,他一贯的冷静和理智哪去了?
黑影不是疯了,他是坠入魔道了,他是着了魔了,此刻的他已经不是先前的那个他了。他把灵魂出卖给了恶灵,才会换来如此精巧的巨型机关,把刘文辉都“网”进去了。
刘文辉感觉自己就是掉入了一个无底洞一般,身子越来越沉,他一个劲地往下掉,可是就是没有着落的时候。他忽而又觉得身子越来越轻飘,轻的都不知道自己几何了,他的手就那么抓呀,抓呀,抓空了,他想抓住小原,哪怕是一点点衣角也好啊。刘文辉明白过来了,他受骗了,这哪里是小原呀。他们是仿冒了小原的声音和影响,诱骗自己上当,可恨,自己一时不查,居然上了鬼当。
“该如何是好?”
刘文辉问自己,眼下自己都不知道能否保全自我,小原呢?
刘文辉直觉着仿佛是堕入了阿鼻地狱,身子还是无限地往下掉,这个“无底洞”还真是没了底了。
刘文辉暗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也从适才的迷茫之中转醒过来,他脑海中的小原的影子和念想害了自己,正是他心中执念太深了,“中毒”太深了,所以才会至此。黑影的手段不高明,以玄天境忍者秘术“幻影”术为主,导入小原的影响,间接植入刘文辉的心部,扰其心智和判断。刘文辉正是因执念和想法深沉,陷入太深,才会着了黑影的计谋。换作平时的刘文辉,这等伎俩根本瞒他不住,擒住他,更是奢望了。
黑影很聪明,他知道直面刘文辉,只有挨打的份。他细细研究刘文辉,发现“情爱”和“情感”才是他致命之处,在这方面下心思。这条毒计也就上了心头,而且黑影笃定,这次刘文辉必然栽倒在他手里。
这不,他的愿想实现了,刘文辉现在坠入他的圈套里去了。
“刘文辉,你好自享受吧,等你够了,我再来会会你。”
玄天境忍者道的幻术本也是传自中土,那是玄天境还叫做“扶桑”,扶桑人有点想法。他们稍加改良,就成了他们忍者道的不传之密了。幻术源出中土的“神教”,神教由于与正道产生了分歧,在宋元年间,遭到正道的全力围剿,几近灭亡。老天似乎也怜悯这一支,毕竟身怀异术,怎么就能这么毁于一旦呢!余下的一脉自知中土已无他们立锥之地了,所以漂洋过海,来到了扶桑地,当时那里的人还是颇为野蛮的。那时扶桑还处于幕府控制之下(玄天境特殊时期出现的政治体制,权力一度凌驾于天皇之上,到19世纪末期止),源赖朝夺权,建立了镰仓幕府。神教余脉因为其神技博得了源赖朝的欣赏,源赖朝得赏赐府邸、下特旨,命其传术全国,因此忍者道之秘术鬼流宗才得以大行其道,其影响至今未消。神教余脉全部客死扶桑,秘术宗传自雄本家长之手,此人是当时忍者道的大国手,拜上师,权势一时无两。
此人也是有点小聪明的,他觉得“秘术”虽是上等功法,但是非玄天境正统术数,所以他集毕生精力。参悟出全新的幻术,命之为“忍幻”,留下遗篇3部,供后来人研究。那是,玄天境的幻术才是达到了一个峰值,全国习幻术成风,武士道反倒被搁在一边了,再之后来,武士道夺权,才重新大行其道,那是后话了。
雄本家一直是“幻术流”的宗师,是玄天境忍者道的巨擎,也是最纯正的幻术传人。经过几世人的详细整理,雄本家已经完成了一部较为完整的修习幻术的秘诀来,所以雄本家的“幻术宗师”地位,至今无人撼动。
黑影此次请来的正是雄本家的高手,幻术已是出神入化,起初黑影还是不信,那人不急辩论。兀自开始施展了幻术,当时屋中十数人全部中招,皆拜倒他脚下。黑影自然不是例外,他也是服服帖帖地拜倒在那位仁兄的脚下,他虽然失了颜面,但是却真的得到了一位真实的人才。
他与那位详细商定了计划,由黑影出题目,而那位“高手”则负责了全部幻术的布置和协调,当那位禀报黑影,一切大功告成的时候。黑影笑了,这是他数日以来笑得最欢的一次了,以前嘛,都是皮笑肉不笑了。
“可以了吗?”
黑影有些激动,他开始想象如何折磨那个刘文辉了。
“是的,您只需启动机关旋钮,幻术阵法即刻启动,待他入阵,定然难以脱逃了,先生等好便是。”
黑影在众目睽睽之下,启动了那个被他视为“救命稻草”的巨型旋钮,揭开了“幻术阵”的神秘面纱。
果不其然,刘文辉入网,黑影得意。
刘文辉终于停下了,身影也随之停下,他看不到自己的影子,四周黑漆漆的,没有任何光亮。刘文辉试图启用法术,可是他发现身上一点真气和劲道都没有,就是连那个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燃火法术都不能发出了,刘文辉感到了事态的严重,这里居然不能启动的法术。这不啻于斩断了他的双手、双脚,哪里还有半点胜算,刘文辉不慌,他知道此刻只有冷静、理智才能救他,不是拼道法的时候了。
到了拼智力和认识的时候了,刘文辉自诩这方面不比旁人差点。
“他不能运力发功吗?”
黑影还是有点担心,他见识过刘文辉的道法,神乎其技,仿佛是天来之力,不是人间凡力。黑影不骗自己,他见识到如此神技后,都有些后悔与他为敌了。
兔子自然最怕猎人的夹子和猎枪,黑影就好比是那知兔子,而刘文辉恰恰是猎枪,抑或是夹子。
“主上不必担心,那境界那是我幻化出来,那世界也是我等设定,外邦人入此,自然得遵循我们的规律。而他的技法完全是异术,到了幻境,他也只有空叹的力气了,没有他用武之地的。”
雄本家的可能不知道,他引以为傲的幻术源出中土,也就是现在的故国吧,他们早就把这门技艺当成是本国的独门绝技了,可是,他们完全想茬了,想歪了。
“那是甚好,可是,他不会死在里面吧。”
黑影又担心刘文辉的生命安危了,他可不想得到一具死尸,他要的是活生生的刘文辉,这样才好折磨于他,方解心头之恨。
“主上,要他生,他便生,要他死,他便死,绝无二法,这事更不要担心了。”
那人颇是自信,那可是整个家族数百年的积淀呐,失败事小,丢了家族的脸面事大,他懂得孰轻孰重,这次也是全力以赴的。
“那好,老子要他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