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上来一把抓住我的手,不管我的挣扎,使劲把刘文辉往外面拽,刘文辉却不管不顾,使劲想挣脱开,但是伍子的力气要比我的大得多。刘文辉根本没有机会脱开,刘文辉就故技重施,想要去咬他,伍子用肩膀轻轻一顶,我的头就被顶过去了,也就没法咬到他抓住我的那只手了。
就这么生拉硬拽,伍子把刘文辉拖出了清吧,来到旁边的一条小巷子里,刘文辉刚想破口大骂,伍子不知道手里何时多了一瓶冰水,他向刘文辉泼来,刘文辉没有防备,被泼个正着。冰凉的水让刘文辉一下子清醒不少,像是给刘文辉打了一个耳光,刘文辉甩去脸上的水迹,茫然地看着伍子。
伍子大吼一声:“现在清醒了,闹够了没有?”
刘文辉听到他的怒吼,又想起刚才的言行,刘文辉没来由的一阵辛酸委屈,刘文辉抱着胸,然后半蹲下,任由泪水冲破眼眶,刘文辉实在憋屈太久了,刘文辉需要一场酣畅淋漓、无所顾忌地大哭大闹来排解刘文辉心中的积怨,不然刘文辉会疯的。
伍子见刘文辉这样,虽然气恼刘文辉自己作践自己,但是也心疼得很。他俯下身子,然后用手帮刘文辉拭去泪痕,然后轻轻地对刘文辉说:“好啦,闹你也闹了,哭你也哭了,什么事情都发泄出来了,你现在最需要就是好好地睡一觉,刘文辉喝醉了,刘文辉送你回去吧。”
刘文辉有些恍惚,好久没有一个男人这么对刘文辉了,不过刘文辉内心本能地生出一种排斥来。刘文辉摇摇头,没有回答他,刘文辉拒绝了他的好意。然后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走向街边,刘文辉要自己打的回去。
伍子见劝刘文辉没用,刘文辉也拒绝了他,他觉得很无奈,不过他本来就是一个性子很沉稳的人,不善于表达自己。他上来,扶着刘文辉,这次刘文辉没有拒绝,刘文辉现在连路都走不稳了。
很快,就来了一辆的士,伍子扶刘文辉进车,还给了师傅钱,交代送刘文辉回家。伍子很细心,临走的时候,还嘱咐刘文辉到了家,给他回个信息。
车子发动了,刘文辉躺在车座上,脑子里空空的,伍子的心意刘文辉难道还不明白嘛。但是现在的刘文辉心里已经根本装不下任何一个男人了,刘文辉已经彻彻底底死心了。一个女人死心,就意味着她和男人绝缘了,再也不会来电了。
伍子的为人刘文辉很清楚,虽然在清吧看场,也算是道上的人,但是从来不乱搞,为人也很仗义。从他今天能忍受我的侮辱,而且也没有趁着刘文辉喝醉了,就占刘文辉便宜,刘文辉就能看出来。但是这一切都太晚了,真的太晚了,刘文辉已经回不了头了。
他再好,与刘文辉也没有太大的关系了,伍子,刘文辉只能说声对不起了。
司机问刘文辉去哪,刘文辉也不知道刘文辉该去哪,刘文辉心里忽然十分想去一个地方,那是刘文辉来这座城市梦想的起点,也是刘文辉心上最大的亏欠。
刘文辉报出了佟教授的家的地址,刘文辉虽然知道,刘文辉根本见不到他的面了,但是刘文辉还是想去看看,刘文辉好久没去了,刘文辉真的很怀念刘文辉刚来这座城市的时候,那种无忧无虑、轻松自在的生活再也回不去了。
车子离佟教授的家越来越近了,我的泪水就止不住流下来,我的酒以及醒了一大半了,佟老师,你会在那里等刘文辉吗?
怀着忐忑、彷徨、紧张的心情,刘文辉来到那个熟悉的地方,刘文辉没有什么犹豫,刘文辉直接上了佟教授家,然后使劲地敲门,刘文辉期望佟教授还和往常一样,微笑着开门,迎刘文辉进来,等待我的是一桌简单却用心的菜肴,还有佟教授如春风般的话语。
而刘文辉无论怎么喊,怎么敲,那扇铁门像是一座大山一样,坚不可摧,刘文辉哭累了,喊累了,刘文辉瘫坐在门口,像是一滩烂泥有一样,刘文辉再也见不到那个时时冲刘文辉微笑的老人了。
忽然,对面门开了,方阿姨走了出来,看到是刘文辉,有些吃惊,然后把刘文辉扶起来,说:“刘文辉都睡下了,可是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刘文辉以为是敲刘文辉家门呢,出来一看,原来是你。”
“哎呀,怎么这么大酒气啊,喝多了?来,去阿姨屋里坐坐,年轻人,不要喝那么多酒,容易伤身体的。”
说着,方阿姨就扶着刘文辉进屋了,屋里还是暖和一些,刘文辉刚刚被冰水泼脸,上半身已经湿了,又悲伤过度,刘文辉有些瑟瑟发抖。
方阿姨见状,还是和上一次一样,给刘文辉端来了一杯温水,叫刘文辉喝着,然后去卫生间,拿一块新的毛巾,叫刘文辉擦脸。
刘文辉接过毛巾,擦了一下脸,刘文辉想,若是现在去照镜子,想必刘文辉都成了一只大花猫了吧,又是冰水、又是酒的,还有伍子的血迹,这一夜,真是太滑稽了。
“怎么,又想你佟爷爷了?”
刘文辉点点头,没错,刘文辉真的是很想他,但是,刘文辉知道他肯定回不来了,刘文辉对他造成的伤害,是难以弥补的。
“佟老师后来回来过没?”
方阿姨摇摇头,刘文辉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掐灭了,刘文辉多么希望方阿姨回答我的是他来过,而且还问起了刘文辉,这样刘文辉才能好受一些。
方阿姨见刘文辉还是放不下佟教授,于是她向刘文辉讲起了更多佟教授的往事,她本来是想烂在肚子里的,但是见刘文辉思念情深,只好说出来了。
这是关于佟教授和他妻子的事情,有些事情刘文辉从来都没有听过。
方阿姨说佟教授年轻时候是一个很有前途的人,因为十年=动=乱的关系,被下放到农村,结识了他的妻子,他们在那种复杂的情况下相爱了。
他的妻子因为成分的原因被持续批斗,身体很快就垮了,佟教授也跟着受到牵连。新婚才半年时间,他的妻子就撒手人寰了,佟教授痛不欲生,亲手办了妻子的后事后,就一直守在妻子坟墓旁,在旁边搭了个茅草屋,就这么住着。
后来平反了,但佟教授始终不愿意回来,是他的老师劝了几次,才把他劝回来的。佟教授把妻子的坟迁了回来,后来就再也没有续娶,多少媒人来说了,都被佟教授婉言谢绝了。
他因为没有孩子,所以待学生都像自己的孩子一般,口碑特别好,时常有学生回来看他,他搬走后,经常有学生来看他而扑空。
刘文辉听完阿婆的述说,刘文辉只能用震撼来形容刘文辉那时的心情,刘文辉知道佟教授妻子早逝,但刘文辉没想到佟教授用情至深,竟然为了亡妻终身不娶。
同时刘文辉脸上又烧烫起来,刘文辉对佟教授的曲解和片面武断的想法真是亵渎了这段感情,老人几十年饱受相思煎熬,一时情绪的宣泄现在看来,这太正常了。
刘文辉无地自容,告别了阿婆,因为刘文辉脑海里都是佟教授的事情,佟教授那张永远微笑和那天那张羞愧、悔恨、愤懑、无可奈何的脸在刘文辉脑海中来回闪现,这个老人会为这个事情窝心一辈子,刘文辉狠狠地抽了刘文辉自己一巴掌,刘文辉真的是错的太离谱了。
刘文辉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刘文辉一路上都是想着佟教授的事情,刘文辉一时的冲动对一个老人造成的影响,足以使他抱憾终身。
就凭这一点,刘文辉就永远无法原谅自己,刘文辉现在多想跪在佟教授眼前,向他诚心诚意地忏悔,祈求他的原谅,但这永远也不会发生了,刘文辉再也见不到他了。
刘文辉头疼欲裂,工作的不顺还有刘文辉心灵寄托的崩塌,已经叫刘文辉无所适从了。刘文辉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回到了家,刘文辉想打开家门,却发现刘文辉忘了带钥匙。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刘文辉真的是无奈了。
等了一伙儿,陈馨予和青青回来了,刘文辉问她们,张姨去哪了,刘文辉以为她们都一起出门了。青青说张姨回家去了,陈馨予见刘文辉这副模样,忙上前,关切地问刘文辉:“辉哥,你没事吧,刘文辉刚才在公司就看你不对劲,喊你一起回家,你也不答应。怎么大酒味,你是喝了多少酒啊……”
刘文辉不理会陈馨予的唠叨,刘文辉催促张玲玲赶紧开门,张玲玲走过我的身边,也是闻到好大一股酒味,然后还半开玩笑道:“哪里的场子,也不带上刘文辉,刘文辉可是很能喝哦。”
刘文辉瞪了张玲玲一眼,张玲玲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赶紧把门打开了,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刘文辉和陈馨予、张玲玲三人都吓坏了。
家里像是被人洗劫一番,桌子、椅子、沙发、家具都被掀翻了,每个人房间的衣物、物品都被丢的到处都是。来人像是要寻找什么东西一样,总之,家里像是被人地毯式搜索了一遍,我们三个女人的一些私隐物品没有逃过,都被他们翻出来了。
刘文辉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家里肯定是遭贼了,刘文辉查了一下自己的财物,发现没有什么损失,也就一些现金和首饰。然后其他两个女孩子,也去清点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发现没有什么财物失窃。
“你们有值钱的东西和钱被偷了吗?”
陈馨予和张玲玲摇摇头,她们显然被吓坏了,刘文辉也有些懵了,我们三个女孩子,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陈馨予提议报警,张玲玲点点头,也赞成报警。刘文辉仔细想了一下,我们三个人的财物并没有失窃,而且他们也并非简单的入室抢劫,像是寻找什么东西一样,刘文辉觉得这事不简单。
刘文辉或许已经猜到是谁干的了,还能有谁呢?
“不用报警,我们东西也没丢失,这件事情,大家还是不要说出去,刘文辉心里有数。”
陈馨予似乎也想到了这一层面,看了刘文辉一眼,刘文辉点点头,默认了这种猜测。当然这一切都是猜测而已,我们并没有实质性的线索去证实我们心中的猜测。
陈馨予很快镇定下来了,她开始帮着收拾东西,张玲玲则吓得不行,刘文辉扶着她坐了下来,在一旁安抚她,毕竟她现在是有孕在身了,受不起惊吓的。
刘文辉和陈馨予收拾了半天才把家里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张玲玲有身孕,刘文辉就哄着她早点睡下了。事后,刘文辉和陈馨予坐在刚刚还一片狼藉的客厅里,陈馨予开始问刘文辉:“会是她干的吗?”
这个问题其实刘文辉已经想了好一伙儿了,兰姐势力再大,也不过是一个女流之辈,也就是能在公司里逞逞能而已。想在社会上刮风起浪,似乎她还没那个手段,所以刘文辉想着或许不是她一个人的主意。
“她没有那么大本事的,这事不是她一个就能办成的。”
“你是说,姓杜的也搅在里面了?”
陈馨予当然明白我的意思,刘文辉这么说了,肯定是把矛头指向姓杜的了。
“这事儿不好说,我们没有证据,也不能说就是他们干的。”
陈馨予可能有些气不过,开始给刘文辉出起主意来,她说:“很简单啊,小区里有监控,我们门口也有探头,我们只要报警,让警察去查他们,到时候不就水落石出啦。”
刘文辉摇摇头,刘文辉不想把事情搞大,这对谁都没有好处。如果真是他们所为,如果我们报了警,说不定就激怒他们了,我们这里住的都是女孩子,他们下狠手的话,我们就遭殃了。
如果不是他们所为,那就更不能报警了,来人的目的我们都不知道,他们今天是闯你家门,下一次,怎么样,可就不得而知了,所以静观其变,或许是最好的办法,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