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局长，刘文辉根本不知道这个人，经过独眼老九介绍刘文辉才知道，他是我们市里公安局的局长，乖乖，好大的官架子，比赵副市长可牛气多了。

刘文辉伸出手去，他都是爱答不理的，独眼老九轻轻地拍了刘文辉一下肩膀，刘文辉立刻会意，赶紧向下一个人走去，不再理会这个局长大人。

……

一圈下来，刘文辉几乎把这座城市大部分头面人物都认了个遍，对我的态度也很值得玩味，有热情似火的，如赵副市长那般；有蜻蜓点水碰碰手的，如田董那般，也有冷冰冰的，如周局长那般。

不过，可能是由于独眼老九的关系，他们都是对刘文辉客气得很，即便不待见刘文辉，也没有表现在脸上。刘文辉这时候想，刘文辉仅仅是独眼老九公司里的一个小喽啰，就能让这么多大人物都给刘文辉一分薄面，这独眼老九的脸面，岂不是大了去了。

想到这里，刘文辉回头看看独眼老九，独眼老九仍是笑意盈盈地看着刘文辉，举起手中的酒杯，向刘文辉敬酒，刘文辉举起手中的酒杯，回敬了独眼老九一杯。

这酒真是凉啊，凉到心里去了。

打了一圈酒下来了，刘文辉喝了不少，不过幸好我的酒量没有那么差，脸只是微微泛红，没有露出醉态。

场子里突然响起音乐，然后灯光闪烁，刘文辉想是跳舞的时候到了，这种上层社会，肯定是交际舞为主，轻歌曼舞，不像刘文辉以前去的场子，都是劲歌热舞，摇头晃脑，恨不得站到桌子上去跳。

他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格外注重斯文和仪态，这种舒缓的交际舞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很多有钱有权的人，都不屑跳舞，觉得太低端掉身份了。

但是这不妨碍舞池的气氛，总归有人耐不住酒精的刺激和音乐的挑逗的，而且这里大部分都是我们公司的年轻小伙、姑娘，他们都是这夜晚最迷人的精灵，有他们在，注定不会冷场的。

刘文辉坐在一旁，兀自喝着酒，赵副市长这时候走过来，伸出手，笑着对刘文辉说：“凌经理，怎么样，我们跳一曲如何？”

刘文辉看看独眼老九，独眼老九点点头，刘文辉虽然不愿意和这个老东西跳舞，但是现在这个场合，他又是这种身份，肯定不是我们这种人能够开罪得起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跳一支舞嘛，刘文辉又不会少一块肉。

刘文辉站起来，搭过手去，随赵副市长去了舞池，他一手搂着我的腰，一手提着我的手，舞姿很标准，但是他的手并不是老实，喜欢蹭来蹭去，不过还算过得去，没有太过分的地方，刘文辉也就忍了。

“凌经理，你今天是这里最璀璨的一颗明珠了，你这身衣服真是太合适了，太能显出你的身材了。”

老东西一边夸，眼睛可没闲着，使劲往下看去，刘文辉低胸晚礼服恰到好处，虽有一片雪白露出来，但是关键的部位还是遮得很严的。

“赵副市长，您真是过奖了呢，想不到您还是舞神呢，跳的真棒。”

虽然刘文辉被“轻薄”了，但是刘文辉还是得夸他，心里虽然不是很情愿，但是话就这么说出口了，刘文辉都不知道刘文辉怎么会这么市侩了，对于这种路数，怎么会这么驾轻就熟了。刘文辉有些恶心刘文辉自己，刘文辉怎么会变成这样了，但是刘文辉表面上又不能表现出来，刘文辉很痛苦，真的。

老东西被刘文辉这么一夸，心情似乎格外好，笑嘻嘻的，然后跳的步伐也更快了，似乎急于展示他的舞步。刘文辉跟上他有些吃力，刘文辉一方面得防着他的得寸进尺，一方面刘文辉得踩着舞步，所以刘文辉背上都有一层汗了，刘文辉有些吃力。

老东西似乎意识到了我的异样，他以为刘文辉是累了，于是停下来，建议刘文辉休息一伙儿，刘文辉点点头，刘文辉确实得休息一伙儿了，这老东西体力倒是真好，几圈下来，不见他任何疲倦。

刘文辉哪里会知道，这种江湖老手，就是再跳几圈，也不会累，他跳舞的时候，刘文辉估计都还没生呢。

刘文辉在赵副市长的牵引下，回到了座位，围在周围的人开始鼓掌，为赵副市长精彩的舞姿鼓掌，老东西脸上很是得意，似乎极为受用，男人出来混，特别是在这种场合下，被人夸奖舞姿很棒，确实很有面子，而且赵副市长已经不再年轻了，却在年轻人擅长的方面博得众人喝彩，这比送他一笔钱更能让他高兴。

不过有一个却不买赵副市长的面子，不仅没有故障附和，脸色也不太好看，似乎不是很适应这种场面，起身，向赵副市长告辞了。

“老赵，今儿刘文辉有些不舒服，刘文辉就先走了，你好好玩，田董、杨总，那么刘文辉就先告辞了，你们玩的开心一点。”

说着，也不理赵副市长的反应，转头就走，然后旁边两个随从模样的人也跟着出去了，那身手，一看就是练过的，很迅捷，所以刘文辉不再怀疑周局长的身份。

“赵副市长，这……”

田董似乎有些尴尬，看着赵副市长，不知如何是好。

赵副市长则接着喝酒，不以为然，然后轻声说道：“老周说他不舒服先走了，他是年纪大了，适合不了这样的场合，怨不得他。我们不要被他影响了，杨总请客，大家还是开怀畅饮吧。”

赵副市长虽然嘴上说没什么，但是刘文辉坐在他身边，瞧得真切，脸色已经变了，刚刚周局长的这一手，显然没有顾及他的面子，你说，身为市府二把手，脸上能好看得去？

众人见状，只能继续打哈哈，还是喝酒聊天唱歌跳舞，不过这兴致跟之前比，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少了一个重要宾客，这场子的味道，还能对？就像一锅猪肚鸡汤一样，有了鸡，没了猪肚，这味道肯定也大不一样啊。

独眼老九自然知道这里面的道理，不过他是宴会的发起人，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继续招呼其他重要的宾客，这里哪一个人，都不是能得罪的起的，至少在刘文辉看来，是这样的。

刘文辉知道赵副市长不开心，就多劝了几杯酒，老东西被刘文辉逗得很开心，一个劲夸刘文辉厉害、能干。刘文辉突然想歪了这其中的关系，一阵恶心，但是没办法，还是硬着头皮上去劝酒，独眼老九对刘文辉很是满意，从他的眼神刘文辉就能看出来。

这场名义上的公司晋升酒会，变成了独眼老九宴请高官名流巨富的宴席，刘文辉第一次接触这么多大人物，难免有些紧张。刘文辉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独眼老九不单独宴请这些贵宾呢，而是要放在公司的宴会上邀请他们来呢，这会不会有些鲁莽，这点叫刘文辉怎么也想不通。

宴会结束了，真的，除了周局长中途退场这个小插曲之外，这应该来说是一场极为成功的晚宴。宾主尽欢，那些重量级的宾客没有因为这是一家小公司的鸡尾酒会而觉得有任何违和感，刘文辉看他们都是乘兴而来，满载而归的。

我们公司的员工很懂规矩，她们自觉地围成一个一个圈，都在一些边角，把这个宴会厅最好的位子留给那些大人物。而那些贵宾除了赵副市长兴致比较高之外，也都以谈天交流为主，感觉他们还是有些端着，没有完全放松下来。

舞池里跳舞的都是以我们公司年轻人为主，还有就是贵宾们的男女伴为主，他们很少下场跳舞，这可能跟他们的身份有一定关系吧。

但刘文辉想来又觉得好笑，在场那些人，论身份地位，怕是没有一个人比得过赵副市长了吧，人家不也是高高兴兴跳舞，开开心心揩油嘛，这帮人啊就是喜欢装。

散场了，刘文辉和独眼老九站在酒店外，迎送那些贵宾，酒店门口，就像是举办了一场豪车展览会一样。奔驰宝马算是最次的了，迈巴赫、阿斯顿马丁、劳斯莱斯、兰博基尼、保时捷……这些顶级豪车一字排开，场面蔚为壮观呐。

赵副市长的座驾很是低调，是一辆灰色的大众轿车，临走的时候，还和刘文辉、独眼老九拥抱了一下，说今晚非常愉快之类的客套话，不过刘文辉看得出来，他今天确实蛮开心的，他的眼神可骗不了刘文辉。

田董的车是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那种车真的是让人过目难忘，这应该算是全场最贵的车了吧，不过也符合他“田半城”的身份，他手里的一个跃层怕就不止这个数了。

田董没有跟我们打招呼，直接开车走了，刘文辉看的清楚，旁边还有2辆车跟随，啧啧，刘文辉猜大概是保安和随从吧，有钱人家，就是阔气呢。

送走最后一个重要宾客，刘文辉看了一下手机，已经是十二点半了，公司的员工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陈馨予本来打算和刘文辉一起回去的。但是刘文辉今天根本没有时间跟她打照面，刘文辉发了一个信息，叫她先回去了。

独眼老九见刘文辉满脸疲倦，笑着问道：“累了？”

刘文辉摇摇头，不过确实觉得有些乏了、困了，应付这些官老爷、富豪们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你需要观察他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然后调整你自己的言行举止，才能让他们觉得你做的很好，很到位，才愿意与你多说两句，要知道，他们平时的眼睛可是长在头顶上的。

“你如果还挺得住，那陪刘文辉去咖啡厅坐坐，我们聊聊。”

说实话，刘文辉现在真的只想回家，倒头便睡，睡他个昏天黑地，然后到自然醒。谁叫刘文辉刘文辉都不起来，这趟晚宴，耗费了刘文辉太多的精力了，比刘文辉平时跑2公里步还累。

不过独眼老九既然开口了，刘文辉有理由拒绝嘛，这场秀名义上还是恭贺刘文辉晋升的呢，当然刘文辉知道，这是表面上的，内里的是独眼老九交流应酬这些大人物的，刘文辉只是一个幌子罢了。

刘文辉没有拒绝独眼老九，独眼老九叫他手下去外面等，然后和刘文辉去咖啡厅，选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

刘文辉透过玻璃，能看到这个城市最繁华街区的夜景，这座城市素来就有不夜城的说法，我们这边虽然散场了，可这个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拉开序幕呢，刘文辉看着霓虹灯闪烁，星光灿烂，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怎么，你今天累坏了？”

刘文辉抽回思绪，看到独眼老九面前已经多了一杯咖啡，他低头拿咖啡匙搅动着，咖啡冒着热气，闻着香味，居然那么熟悉，是Espresso，意式特浓咖啡，没想到独眼老九也喜欢这种口味。

“Espresso。”

独眼老九放下咖啡匙，看着刘文辉，眼神里有一丝惊喜，说：“怎么，你也喜欢这种咖啡？”

刘文辉点点头，那种咖啡最原始的味道让人如痴如醉，不过，刘文辉好久没有喝这种咖啡了，或者说，刘文辉已经好久不喝咖啡了，刘文辉怕想起以前的事情，痛苦的回忆。

“你也来一杯？”

刘文辉摇摇头，拒绝了独眼老九的好意，说：“谢谢独眼老九，不过刘文辉已经不喝这种咖啡了，刘文辉喊一杯柠檬水就行了。”

然后刘文辉招呼侍应生，喊了一杯柠檬水，淡淡的，酸酸的，刘文辉现在喜欢这种味道了。

“刘文辉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独眼老九端起咖啡杯，喝光了最后一口咖啡，然后望着刘文辉，似乎在等我的答案。

“没有，只不过，第一次出席这种晚宴，刘文辉有些不适应。”

“以后你会经历更多这样的场景，你得习惯起来，作为公司经纪人管理部的负责人，还有更大的场面需要你应付呢，今天只是一个小小的开端而已。”

刘文辉明白独眼老九的意思，刘文辉一步跨入这个公司的管理层，算是入了门。但是我的道行还太浅呢，而且我的年龄和我的阅历也是泛泛，目前来看，根本支撑不起这么一个庞大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