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辉上了车，一脸沉闷的表情，蒋若溪瞧刘文辉的样子，问道：“怎么了，刚刚还不是好好的，怎么一伙儿功夫，就变了个人似的。”

刘文辉没有理小溪，而是直接问杨天纯：“你把那件事情跟独眼老九说了？”

杨天纯没有否认，他也没有回应，而是依旧开着车。蒋若溪瞧刘文辉们俩，像是瞧西洋镜一样，不过他知道气氛有些不对，所以他也没有开口，就坐那，看着刘文辉们。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这是刘文辉的责任，再说，也是为了你好，刘文辉怎么知道那个家伙会不会乱来，刘文辉怎么做，没什么不对的。”

杨天纯这话，一时让刘文辉语塞，刘文辉没有找出任何反驳的理由，是啊，这确实是他的职责啊，他来这里，就是为了保护刘文辉的，如果有出现任何对刘文辉不利的事情，那么他是有义务向独眼老九汇报的。

这些都挑不出毛病，但是刘文辉心里却不是很舒服，因为刘文辉把杨天纯当朋友相处，而不是那种主仆的关系，虽然知道他是独眼老九的眼睛，但是刘文辉还是不愿意往那方面多想。

可事实给刘文辉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这完全是刘文辉“自作多情”了，杨天纯再好，还是那双眼睛，他要时时刻刻地盯着刘文辉，只要他在，刘文辉就没有秘密可言。

想到这里，刘文辉就觉得有些后怕，想到刘文辉以后的生活都要曝露在阳光之下，没有任何私密空间，刘文辉就觉得毛骨悚然，这肯定不是刘文辉要的生活。

看着杨天纯开着车，一路狂奔，刘文辉忽然意识到，或许刘文辉只是这巨大棋局的一枚棋子罢了，有时候，真的不能太高估自己了。

人生，真的有很多无奈，只是你还没有遇到更好的选择而已。

刘文辉不想让蒋若溪看出刘文辉的异样，刘文辉马上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告诉蒋若溪刘文辉没事，只是因为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和杨天纯交流一下。杨天纯没说什么，他还是开车，他并没有揭穿刘文辉。

蒋若溪对刘文辉的话将信将疑，但是他也瞧不出什么所以然来，这些事情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他现在想的就是，自己那顿丰富的晚餐可不能错过了。

所以，他很快就又有说有笑的了，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刘文辉看着他神采飞扬的样子，说实话，很是羡慕呢，刘文辉多想和这位大小姐一样啊，没心没肺地过下去，这样就少了很多烦恼了。

其实，刘文辉能变成蒋若溪、韦青青、陈辰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刘文辉都庆幸呢，因为他们都有刘文辉眼馋的地方，蒋若溪的潇洒不羁、陈辰的坦诚平实、韦青青的恣意纵横，都是让刘文辉艳羡不已的。

刘文辉曾经做过一个梦，刘文辉变成了他们三个人，过着他们的生活，然后就乐不思蜀了，可是到了最后，看到他们中的某一个人过着刘文辉的生活，刘文辉又于心不忍，跟他们换回来了。刘文辉才明白一个道理，人啊，真是有定数的。

到素当家的时候，陈辰和韦青青都已经在那里等刘文辉们了，刘文辉招呼杨天纯一起吃点，杨天纯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没吭声就走了。

哼，犟脾气，饿不死你。

他们已经点好一大桌子菜了，就等刘文辉和蒋若溪入席了，刘文辉一看很多菜已经动过了，韦青青怕刘文辉生气，立马解释道：“刘文辉，你知道刘文辉是饿死鬼投胎的，所以刘文辉提前动了筷子，你不会怪刘文辉的哈。”

刘文辉当然不会怪他，饿了就吃呗，刘文辉们姐妹之间还计较这个啊。韦青青很好奇，他应该是这四个人当中唯一一个不知道刘文辉已经接管那些场子的人了。他一边吃着，一边问刘文辉：“姐啊，什么事情让你大出血，说来听听。”

陈辰怕刘文辉不高兴，夹了一筷菜放在韦青青的碗里，然后劝他说：“瞧你，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刘文辉微微一笑，然后夹了一筷素火腿尝尝，嗯，味道还是那么好吃，这素当家的水准一贯是那么出色啊。

“没事儿，这件事情青青早晚都要知道的，青青啊，以后你去至尊铂爵、威皇、皇后大道KTV就不要开销了，都算刘文辉的。”

韦青青不是很懂，他摸摸头，满脸疑惑，试探性地问刘文辉：“怎么，你办了那几家KTV的充值卡啊？”

蒋若溪听到这话，差点没一口把菜给喷出来，这韦青青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啊，这还听不出来啊。也不等刘文辉进一步解释，蒋若溪就替刘文辉回答韦青青：“青青，刘文辉们刘总可是这几家场子的头头，还不止呢，全市十几家场子以后都是刘总说了算呢，关充值卡什么事情啊，你啊，有点想太多了。”

这下好了，韦青青来劲了，他再三确认这个消息属实后，高兴地从椅子上跳起来，连声欢呼，说什么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没有地方开心了。

刘文辉知道韦青青的做派，他算是一个喜欢夜生活的女孩子，这些场子他原本就是熟客，以后有了刘文辉的关系，他更是能出入自由，再无顾忌，你说他能不高兴吗？

韦青青马上就顺杆子往上爬了，挤眉弄眼地对刘文辉说：“要不，今儿，咱们就去至尊铂爵玩玩儿，那地方一直没机会去，听说卫生间的水龙头都是镀金的，刘文辉们去开开眼界。”

谁实话，如果他们真想去，刘文辉是没有太大的问题的，但是很快这个提议就被陈辰和蒋若溪一致否决了。用他们的话来说，刘文辉刚刚上任，还是不要那么张扬的好，再说了，以后有的是机会，也不急于这一时啊。

韦青青当然是满脸不高兴了，嘟着嘴，在一旁撒脾气呢。不过陈辰和蒋若溪的话倒是提醒刘文辉了，他们讲得不错，刘文辉刚刚上任，就带着自己的好姐妹去场子里消费玩乐，这样影响不好，对刘文辉以后工作的开展也无裨益，这点倒是刘文辉疏忽了。

但是刘文辉又不想叫韦青青失望，刘文辉吃完最后一口饭，然后对韦青青说：“走，去伍子的清吧坐坐，以后有机会了，再去至尊伯爵，不急的。”

韦青青听到有地方玩，马上就阴转晴了，高高兴兴地帮刘文辉们拎包，然后叫了车，去了伍子的清吧。

四姐妹也好久没有来这里了，那一夜，就多喝了一点，聊聊彼此的一些近况。刘文辉和陈辰自然不需要多讲，刘文辉们天天都待在一起，刘文辉们就想听听小溪和青青的事情，不知他们最近过的怎么样。

青青喝多了，然后就开始抱怨开店的烦恼，不能睡懒觉了、守店又到很晚、进货做账也累、男朋友还老是责备他不灵活。但是他说这些时候，脸上都是笑意，刘文辉们就知道，他啊，现在可幸福着呢。嘴上不依不饶的，心里指不定乐开花了呢。

蒋若溪呢，就平淡多了，他围着那些孩子转，教他们弹钢琴，现在已经是机构里最受欢迎的老师之一了，而且有两个同学成功考了级，蒋若溪还收到他们送的礼物呢。

蒋若溪指着戴在手腕的塑料卡通手表对刘文辉们说，这就是其中一个小朋友送的，他可是喜欢了呢。刘文辉们仨听完都笑了，要知道，蒋大小姐之前带的可是百达翡丽，也没见的多喜欢，没想到这样一块普普通通的卡通手表，倒成了他的心头好了，真是奇怪呢。

韦青青和蒋若溪都说完了，问刘文辉现在怎么样，刘文辉把刘文辉刚刚接任各家场子负责人的事情跟他们说了，还顺带把陈辰的事情也讲了一遍，说他已经晋升为刘文辉们公司现在的副总经理了。

话刚说完，他们又是一阵起哄，非要敬陈辰一杯，陈辰本来就不善饮酒，被他们两个这么一闹，你一杯刘文辉一杯的，尽量喝得醉醺醺的。

最后，就刘文辉一个还算清醒，蒋若溪也喝得七荤八素的，他一个电话，他们家的专用司机把他接走了，可是刘文辉该怎么办呢。

还是伍子帮了刘文辉的忙，他把韦青青和陈辰扶上了车，然后专程开车送刘文辉们回家。那两个醉货刘文辉放在后排了，刘文辉坐在副驾驶上，晚上风有些大，吹得刘文辉清醒了不少。看着伍子开车的模样，刘文辉似乎想起了一些事情。

刘文辉对伍子说：“伍子，你能来帮刘文辉吗？”

没错，刘文辉现在管那么多家场子，一定要有刘文辉的势力，换而言之就是要有刘文辉的棋子。伍子对刘文辉的心意刘文辉是知道的，但是刘文辉心里根本放不下任何一个男人，这事儿，刘文辉已经跟伍子说清楚了。伍子管清吧那么长的时间，清吧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条，而且他在这个圈子这么多年，总有些人脉，这些正好为刘文辉所用。

“刘文辉不明白你的意思。”伍子没看刘文辉，眼睛死死地盯着方向盘。

“你在这个圈子里，没收到一点风声？”

伍子突然转过头来，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眼角抽动了一下，呵呵笑了两声。一只手摸了根烟出来，不过他没点，就这样叼在嘴里。

“原来是这样，一直再传，道上有新的主舵人要出山，那十几家场子要改弦更张，没想到居然是你，哈哈哈，真是做梦都没想到啊。”

刘文辉拿起放在扶手盒里的打火机，凑上前去，想给伍子把烟给点了。伍子起初身子往旁边一倾，没有接受，不过刘文辉继续往前递，伍子就没有再躲，“哗”一声，伍子的烟被刘文辉点着了。

伍子猛吸一口，缓缓吐出烟圈，眼神迷离，突然他脚踩了刹车，把车停了下来。刘文辉瞧了韦青青和陈辰两人，睡得正香呢，刘文辉笑着对伍子说：“条件你只管开，只要你肯来帮刘文辉，刘文辉不惜一切代价。”

“哦，刘文辉要的你给得起？”

伍子的眼睛没有一刻离开过刘文辉，眼神炙热，刘文辉瞧出了他的浴火。刘文辉伸出手，轻轻地往他额头一弹，他顺势抓住刘文辉的手，就往他嘴边送，火热的嘴唇已经贴到了刘文辉手腕上，他开始大胆起来，一路往上吻。

刘文辉没有挣扎，如果他的条件是要得到刘文辉的身体，刘文辉之前欠他一个人情，如今又有求于他，给他有何妨。但是他始终都再难走到刘文辉心里来，因为刘文辉会把他当作一个登徒浪子，而不再是一个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了。

有的时候，突破了那一层关系，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刘文辉闭上眼睛，静待他下一步的动作，刘文辉甚至都能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了，但是，很快他就没了当作。刘文辉等了一伙儿，重新睁开眼睛，发现他已经停下刚才的举动，偃旗息鼓，接着月色，刘文辉能看清楚他脸上的懊悔与彷徨。

“怎么了？”

“没怎么，这不是刘文辉要的结果，若是这样，刘文辉不必苦等这么久，刘文辉挥挥手，有一大票人等着刘文辉呢。”

这话不是吹牛，伍子外表冷峻，但是五官极好，若是细加修饰，也是帅气英武，但是他经常不修边幅，胡子拉渣的，头发长了又不剪，所以看起来有些显老而已。

他管着全市最火的清吧，这种地界，自然有很多女孩子主动投怀送抱。但是据刘文辉所知，伍子从来不沾，别人都说他不行不行的，其实刘文辉知道，他心里，还有一道坎没过去呢，那道坎，就是刘文辉。

好久之前，他在刘文辉醉酒的时候，向刘文辉表白，被刘文辉断然拒绝，刘文辉想受伤的不止是刘文辉，他也受伤了，所以他才紧闭心门，再也放不进一个女孩子了。

现在想想也确实好笑呢，刘文辉原想刘文辉算是最封闭的女子了，因为刘文辉经历过千疮百孔。没想到，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把上床当成是吃饭那么随意，居然还有这样的男人，心心念念就为那一口心头好。

刘文辉一直想问他来着，这值得嘛，没好意思开口，不过今天都到了这地步了，刘文辉也没有什么开不了口的，刘文辉嗤笑地问道：“这值得吗？”

伍子吸完最后一口，把烟弹了出去，他用一种低沉嘶哑的声音回答刘文辉：“没什么值不值得的，刘文辉觉得值得就行了，这本来就是刘文辉的事情。如果你非要听到个答案，那刘文辉告诉你——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