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自然是那又胖又丑的小玲所发,当日李钰被一刀拍进黄河的刹那,也曾听过这一模一样的声音。
听到此音,李钰向南霁云打了个眼色,自是要在这里听下去。
在小玲的笑声中,夹杂着男子低沉呜咽之声。
声音沉闷,极像是被人堵住了嘴。但饶是如此,李钰也可听到呜咽声中满是凄惶的求饶之意。
小玲话落,之前白衣女子的咯咯娇笑便起:“小玲乖,姐姐已经玩过这个游戏了,你自己玩吧,姐姐看着就好。”
李钰虽是在极度紧张的情形下偷听,但闻到这女子的银铃脆笑,也不禁心下一动,这声音犹如天籁,实在好听至极。
不过想起刚刚那女子形如鬼魅的身法,李钰浑身一抖,将心中那点杂念刨除干净。
屋内响起一声拍掌的脆响,把李钰和南霁云的注意力又吸引到了屋内。
视线及处,李钰只觉所见情景太过辣眼睛。原来那大圆床上,正有一个一丝不挂、肥胖臃肿的女子踏步向仰躺在床的男子行去。
女子背朝李钰和南霁云一面,二人看到女子肥肉不停上下抖动的背影,便觉双眼晕晕,一股恶心之感涌上心头。
不用想,他们也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如此难堪的春光,两人本没有心情欣赏,正欲溜回舱顶的当儿,南霁云突然用手在李钰肩头拍了一记,传音道:“快看。”
这种传音秘术南霁云先前就对李钰用过,李钰虽不能明白其中窍要,但已知用此法传音并不能被第三人听到。
闻声再定睛看去,所见一幕差点让他惊叫出声。
大圆床上,肥胖如猪的小玲正骑在仰躺在床的那名大汉身上,身躯扭动,赘肉滚滚。
而她身下那名大汉呜咽闷哼之声不绝,四肢乱颤,全身抽搐,细绳勒紧手腕、脚踝处,一圈圈血丝渗出。
不用想也知道,床上那名大汉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痛苦。
李钰见此,心下暗笑,要是自己被这样一名女子强行干那事,恐怕也会生出生不如死的感觉。
蓦地,他想起自己穿越来此体会的第一次旖旎春情,正是被人强迫。
只不过那倾国倾城之色,即便非他所愿,也是一次一生都值得回味细品、恋恋不忘的美好,自不可与现时那男子所经历的相提并论。
想到这里,心中又不由浮现那张绝美面容,不知那命运不能自主的女子现下又流落到了何方?
当然,他是不敢去猜度她有可能已经殒没的,或者是因为可惜,又或者是因为一宿之情,连他自己也不能分辨清楚。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自那夜之后,他心中对那苦命的绝色女子终是生出了难以割舍的情愫,只不知自己这飘荡流亡的有生之年,是否还能见着她。
“好玩好玩儿,姐姐真好玩儿……”
正在李钰出神之际,正在床上摆动肥胖身躯的小玲再发一声沙哑荡笑,将李钰的思绪彻底拉回现实。
这一凝神细看,李钰顿时又倒抽了一口凉气。
只见在小玲身下的那具长大身躯在剧烈抽搐几下后,竟然四肢一蹬,再也没有动弹分毫,和气绝身亡并无二致。
难道那汉子禁受不住小玲的淫虐,精尽人亡了?
这,未免也太过夸张了一点。
李钰刚有此念时,下一刻,却见那汉子本是粗壮并泛着古铜色的身躯,竟一点点变得干瘦,而皮肤颜色也一点点转为黑紫。
不片晌,便只剩一具皮包骨头的紫黑尸体摊在圆木床上,而小玲肥胖的身躯,却明显更加肥大了一圈。
看到此情此景,李钰不禁全身冷汗涔涔,只觉这肥胖如猪的丑陋女子恰是一头吸血魔鬼,将那名大汉全身精髓血肉吸食个干净。
“是药盅!”
这时,身旁垂头倒望的南霁云颤声传入李钰双耳。
李钰只听此名,全身便不由打了个突儿,苦于没有南霁云传音秘术,只得转头向身旁的南霁云投去闻讯的目光。
“别动!”
南霁云感受到李钰投来的目光,却并不抬头看他,只一动不动再次急切传音,语音中竟是紧张。
李钰观他神色,也知有异,扭头再将目光送进屋内。
这一看,更让他全身一颤,因为与他视线相接的,正是小玲那双瞪如铜铃的双眼。
眼珠血红,一动不动地透过木板之间的缝隙,射入李钰双眼。
李钰心下骇然,双眼一动也不敢动,生生与她视线对接,还哪里敢去看她肥胖臃肿的赤身。
此时李钰也能感觉到身旁南霁云也在极力收敛气息,连心脏脉搏的跳动都尽量减缓减低,生怕弄出一点动静。
终于,过得片刻,小玲那双血红双眼回复如常,但嘴角却对着木板缝隙泛起一抹丑陋的笑意,继而将圆圆的脑袋转回,拍手唱到:
“乖宝宝,洗澡澡,不洗白白没人要,没人要,乖宝宝,爷娘不要乖宝宝……”
李钰和南霁云见此,猜想刚刚可能只是巧合,不由抬头对望,四目相接,都看出对方眼中紧张又加莫名其妙的神色。
“好好好,小玲是乖宝宝,快来洗澡澡。咯咯咯……”
小玲刺耳的一曲唱罢,接着是银铃般的女子脆笑响起。
李钰和南霁云二人自是目不转瞬,一动不动地盯着屋内,欲要将那女子面容瞧个清楚。
终于,那女子一身白衣从二人视线不及处走到圆床前,可惜她秀发披肩,遮住了朝向二人的左边侧面,依旧无法看清楚她的容貌。
但仅凭那修长凹凸的身段,以及顺直发亮的青丝,再配上惹人心醉的银铃笑声,便可以想见这女子绝对是人间尤物。
女子来到床前,纤腰微弯,玉手伸出,食指指尖轻轻滑过小玲肥滚滚的背脊,然后在床尾处停留。
玉手握住一处,微微转动,李钰便听一阵机括之声响起,圆形木床随着机括之声慢慢移动,竟露出圆形木板下一个直径近三丈的木桶,里面热气腾腾,显然盛着浴汤。
原来这圆形大床乃是木桶的盖子,机括转动,盖子移开,便露出了盖子下盛着热汤的木桶。
小玲见木桶现出,更是兴奋得手舞足蹈,肥滚滚的赤身从那具干瘦紫黑的尸体上站起,两个迈步,便噗通一声跳进桶内。
声音如雷,水花四溅,逗得在旁观看的那名白衣女子咯咯咯地掩嘴娇笑。
虽然那白衣女子花枝乱颤的侧面娇媚无方,但李钰却是眉头大皱,因为在那木桶盖移开片刻,一股略带腥咸的药味刹那钻进他的鼻孔,而透过重重水气,木桶内原本清明的浴汤在小玲跳进去的下一刻,逐渐变得乌黑。
这时,南霁云的声音又在他耳内响起:“这,极有可能便是醉汉粥中的药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