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马嵬坡:我是隆基护卫

2024-03-18 10:58:082220

第373章 促膝而谈

陈元同依旧保持着那副欠揍的笑意,点头道:“对,合作。”

李钰也笑了,只是笑容被面具遮挡,因而无人能够看见。但语音中的笑意却无法掩盖,道:“我和你,有什么可以合作的呢?”

陈元同遥手指着河面上缓缓驶来的一首小船,侧头对李钰道:“不妨随陈某人到江中小舟共赏良辰月色如何?”

话落,不等李钰答应,身形便如一片秋叶,飘飘然越出石桥,稳稳落在已至石桥下停住的小舟上。

李钰只见陈元同这一手轻身功夫,便知他化境宗师的实力确是无假,但心内已无半分恐惧,脚步一点,也从离河六七丈高的石桥上一跃而下,无声落在在小舟头,小舟连轻微的晃动也无。

陈元同看到李钰如此表现,笑意盈盈的一张猴脸微微有些变化,但却一闪而逝,弯腰进了船舱。

李钰紧随其后,也钻了进去。

这只是渡人过河的寻常小舟,舟尾一人戴着硕大斗笠,将脸面尽数遮挡,长篙划动,小舟缓缓驶过桥底。

坐在狭小船舱的李钰和陈元同几乎已是促膝对坐的情形,舱内并无灯火,但二人都已是化境宗师的功力,即便漆黑如墨的夜晚,也能视物如白昼。

陈元同在李钰面具上看了又看,似要透过这黝黑泛光的面具看清李钰的表情。

片晌,陈元同呵呵一笑,道:“济阴有石将军如此高手助阵,想来贼军即便再来五万兵马,我们也可高枕无忧了。”

李钰闻言,平静地道:“若早知济阴有陈司功这等高人在此,石某人又怎敢踏足济阴半步。”

这确是李钰心内的实话,如果张巡和南霁云知道济阴有这样一个武功高手在此,无论如何他们也应该会提醒他一声,但南霁云为他密谈的那晚,自始至终都没有说到此人。看来要么是陈元同以前隐藏很深,要么便是他乃高承义新近招募的高手。

作为一郡太守,是有权力决定僚属的去留的。

陈元同闻言先是一愣,继而双手拍膝,摇头笑道:“若论单打独斗,陈某还没怕过谁来。但于行军打仗,某却难以望将军项背。更何况,陆家父女深得太守器重,又有重兵在握,哪里有我插手的份儿?呵呵……”

李钰已隐隐有一丝明悟,眼神灼灼地望着陈元同,平静道:“陈司功要与我的合作,莫非与陆家父女有关么?”

陈元同双目一亮,轻拍手掌,对李钰赞许地道:“石将军果然快人快语,智计高超,竟能猜到某心中所想。不错,我今夜见你,正是为了陆家父女而来。想我大唐天下现已分崩离析,难得有他二人如此忠肝义胆,某怎忍心见他们为奸人所害?故特来请石将军相助,保得二人平安。”

听到这里,李钰心下已有些明白,沉声道:“没想到陈司功是如此侠肝义胆的英雄。不过刚刚你也曾说,陆家父女深得太守器重,现有哪里会有奸人陷害他们?还请陈司功明示。”

陈元同仰头望着近在头顶的舱顶,微微叹了口气,道:“这奸人,正是高承义了。”

李钰故意“哦”了一下,压低声音道:“陈司功何出此言?”

陈元同将目光凝在李钰双眼,似要辨出李钰是否正在装糊涂。但见李钰眼神灼灼,并无丝毫惶闪,自然看不透他心中所想。

这是陈元同第一次有难以将一个人看透的感觉,心中一紧,默默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但外表还是装作毫无异样。

淡笑着对李钰道:“石将军在雍丘如此紧张的时候来到抗贼压力并不大的济阴,难道真的只是单纯地增援我们么?即便陈某识见短浅,却也难以相信。更何况奸狡如高承义者,你还指望能够蒙混的过去么?”

李钰故作惊讶地道:“怎么?陈司功怀疑我到这里还有其他目的不成?”

陈元同见李钰还在继续装糊涂,也不生气,将视线凝在搬弄指甲的右手上,淡淡道:“我本对将军以诚相待,共谋大计,奈何将军如此闪躲,蓦地让陈某太过心寒了。”

李钰闻言,微微坐直身躯,抱拳歉然道:“石某太过驽钝,确是不太明白陈司功话中的意思,还请陈司功见谅。”

陈元同见李钰始终不松口,重重叹了口气,便拍打着双膝边弯腰站起,叹道:“罢了罢了,既然石将军无意合作,陈某还是另觅有识之士吧。”

言毕,伸手揭开挂在舱门的黑色布帘,便要弯腰钻出。

李钰见火候已到,忙出言道:“司功请慢。”

陈元同果然停住脚步,一手扶着布帘,望着李钰,转身饶有趣味地道:“怎么?石将军不糊涂了?”

李钰故作苦笑摇头状,起身道:“既然陈司功如此爽直,我石大海又怎能瞒你。不错,我此次来,襄助高承义是假,监视他不叛唐通贼是真。”

陈元同闻言,猴面上露出一丝笑意,将布帘重又放下,缓步向舱内走了两步,问道:“还有么?”

李钰灵机一动,补充道:“将陆家妇女接出此地。”

陈元同微微点头,显是很满意李钰的回答,重又坐回先前的位置,示意李钰坐下。

待二人又摆回先前的坐姿,陈元同才笑道:“我果然没看走眼,石兄确是我陈元同最佳的合作伙伴。”

此时他已称呼李钰为石兄,谦称自己的大名,表示他已和李钰关系拉近了一步。只是看陈元同现在的年纪,少说也有三十四五,当和徐慕白一般年纪,大了李钰近十岁,竟称呼李钰为兄。

想到他并未见到自己英俊的面容,只听到自己刻意变老的声音,自然以为石大海比他虚长几岁,虽然被他叫老了十多岁,但李钰倒也有些释然,因为这也说明他这一身伪装并未被已有化境宗师功力的陈元同看出破绽。

李钰咀嚼出了这一点细小变化,也道:“石大海有一事不明,不知当问不当问?”

人家称呼他一声兄,但李钰自己却不能托大,也只得谦称全名,以示对陈元同的尊重和亲近。

陈元同笑着道:“石兄但问无妨。”

李钰沉声道:“大海不明白的是,陈老弟既然身为高承义手下第一僚属,却为何要与我合作来对付他?”

陈元同显是早有预料,微微一叹道:“因为高承义本就无心抗贼,他只愿得一处容身的安乐窝,管他伪燕还是大唐。”

李钰想到高承义那副醉生梦死、脑满肥肠的丑态,也知他并无报效国家、荡平贼寇、建功立业的宏图大志,陈元同此话倒是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