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马嵬坡:我是隆基护卫

2024-03-18 10:58:132152

第437章 黑云压城

果不其然,第二日未时,尹子奇领着数万大军沿着大运河岸的官道扑向雍丘城。

张巡和南霁云、雷万春等人在城楼望去,只见远处烟尘弥漫,天地黑压压一片。

如闷雷一般的轰隆声自远而近,声声传入守城将士的耳里。

大运河上,数艘巨船与敌兵行进的速度一致,在不计其数的小舟护卫下,一点点向雍丘城驶来。

南霁云一眼便瞧出这些船只正是河阴县水帮一条龙的船舶,只不过水帮一条龙在各方势力的角逐中成了牺牲品。

现在残存下来的这几艘船舶,实则正是河阴郑家与孙孝哲等势力征用而幸存下来的。

当然,水帮一条龙的那场惊天大火,许多人并不知道是谁所放,只一股脑儿将黑锅尽数甩给没有机会为自己争辩的李钰头上。

不一会儿,数万贼军在雍丘西北的运河上游五里处扎营。

南霁云目力极佳,只抬目一扫,便对身边的张巡禀道:“看贼军如此声势,少说也有五六万兵马。”

张巡面色沉静,缓缓道:“看来尹子奇这次应该是倾巢而出了,也好,早晚都有此一战,就让我看看这赫赫有名的贼将到底有几斤几两。“

二人没有谈论几句,敌阵中便奔出一行二十余名铠甲骑兵,沿着官道片晌便来到雍丘西门半里之外。

其中一将拍马出了阵列,停在离城五十步的距离,扬声向城楼喊道:“张巡张将军可在城上?”

只见此人生得矮壮,短发仅寸,背负一把长弓,腰悬丈八陌刀,马鞍两边各挂一只箭壶,里面满满当当插着羽箭。

最让人过目不忘的,是他那一张脸,左边戴着一张模样甚为骇然的面具,目力如张巡者,也可清清楚楚看到面具后的那只眼森寒可怖。

见着此人面貌,南霁云浑身一震,这不是在乘氏县围猎李钰不成而仓皇遁走的金弓卢飞雪么?

此时他的金弓不在,香嗅与地听也已成为亡魂,只留他这不人不鬼的恶贼还游荡在世上。

不等张巡答话,南霁云挺身出列,对城楼下仰视着自己的卢飞雪笑道:“我倒是谁?原来是堂堂金弓卢飞雪卢将军啊?以你右羽林大将军之尊,现在竟然只做交战双方的传话筒,未免有些太屈才了吧?以在下看来,不若卢将军弃暗投明,入我抗燕大军,相信皇帝陛下一定会念在卢将军的旧情上,再次任命你为三万神弓营的总教头呢。哈哈哈……”

说罢,南霁云仰天一阵爽朗大笑,声音在城楼上下经久不绝。

底下卢飞雪闻言,本就十分扭曲的一张脸变得更加扭曲,双目怒火中烧,似恨不能将南霁云生吞活剥一般。

卢飞雪咬牙切齿地对南霁云回道:“无名小辈,安敢如此嚣张?”

言罢,也看不见他手中动作如何,只听一声破空尖啸响起,接着一点黑影刹那袭向南霁云面门。

也亏得南霁云见机得快,二者距离又有五十余步,因而在黑色羽箭临机城楼时,大手探出,虚空一抓,便见一根羽箭被他牢牢握在掌中。

南霁云咧嘴一笑,但笑容刚刚泛起,便立马涌起一片惊色,手掌急忙松开,将那支握住的羽箭飞掷向城楼之下。

“卑鄙!”

听到南霁云的一声爆吼,张巡和陆沉香等人才反应过来,转头看向南霁云,却见他掌心处已泛起丝丝黑气。

箭上有毒!

南霁云反应很快,左手飞快点着手腕手臂几处大穴,同时默默运功,调动经脉中的真气缓缓向手掌凝聚,一点点向外逼出已经渗入掌中的毒气。

毕竟南霁云也是堂堂的气境巅峰高手,卢飞雪箭上涂抹的虽是剧毒,但还废不了他的一只手掌。

城楼上众将士哪里猜到卢飞雪在武林中成名已经,也是曾经显赫一时的神箭门传人,此时竟会卑劣到使用这等下三滥的地步。

遭受重重打击的卢飞雪本就阴暗的心里早已渐渐变得扭曲,现在哪里管得了什么道义不道义。见一箭得手,不由哈哈一声大笑,朝城楼上的众人叫嚣道:“小贼,凭你也配和本帅聒噪,还不快快让张巡老儿出来叙话?”

城楼上众人也已从探子那里得到消息,围住雍丘的六万征东军以尹子奇为元帅,而卢飞雪便是副元帅。

其实按照先前的官职而言,卢飞雪身居右羽林大将军,是堂堂的正三品武官,比此时的四品郎将尹子奇一级。

但现在征东军的元帅是尹子奇,而卢飞雪仅仅是他的副手,可见卢飞雪因为屡次事败,已在伪燕的权力中央慢慢失势了。

这是卢飞雪心中难以释怀的,但南霁云言语却颇不客气,蕴含浓浓的讥讽嘲弄,卢飞雪怎能忍下这口恶气?

虽然金弓已毁,但神箭威力仍有,即便厉害如南霁云,在这五十步距离间,也着了他的毒手。

当然,若是他寻常一箭,如此远的距离自不可能奈何得了南霁云?但他竟然在羽箭上涂抹剧毒,的确已非正常武人或者阵前将领应该使出的手段了。

张巡见被雷万春和陆沉香围住的南霁云并无大碍,略略放下心来,转身对着城楼下的卢飞雪道:“原来是卢将军到了,只是张某现在已不知是该叫你卢教头还是卢元帅了啊。”

卢飞雪闻言,扭曲的一张脸微微抽了抽,阴阳怪气地道:“卢教头也好,卢元帅也罢,今日我前来无意和尔等再叙前缘后世。我只是好心前来告诉张将军,此次我征东十万大军来此,势必拿下雍丘城。如果张将军早做归降,我卢飞雪可以项上头颅担保,不伤害城中百姓士卒一分一毫。但尔等若负隅顽抗,我卢飞雪可以指天立誓,他日城破之时,必定让雍丘城鸡犬不留!”

最后几个字满含恨意,听着森寒入骨。

张巡耐心听卢飞雪说完,哈哈一声大笑,拍了拍城楼箭垛,朗声道:“我雍丘三万军民让卢元帅如此操心,倒是颇有些过意不去了。不过野狗得食嗟来之食尚懂得摇尾感激,我等世受国恩,值此天下危难之际,怎敢吝惜区区一条性命?卢元帅且放宽心,我等早已做好必死之志,你们大可放马前来攻城便是。”

卢飞雪闻言,知道多说无益,只撂下“走着瞧”三字,便拍马领着二十余骑返还己方阵营去了。

不消说,一场大战即将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