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依说到此刻,已是筋疲力尽,全身脱力一般,苍白的脸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如此冗长的叙述,耗费了她许多力气。
李钰见此,向水明月望了一眼,水明月对李钰微微点头。
李钰放下心来,起身抬步,移到白依依床前坐下,掀开盖在她身上的锦被一角,两根手指搭在她的皓腕之上,一股柔和的真气度入她体内。
只是片刻,白依依脸上细汗减少,面色转为红润,气力渐渐恢复。
见此,李钰移开搭在她手腕的两根手指,将锦被重新给她掩上,又移步回到水明月的身旁坐下。
白依依的一双眼愣愣看着这个自始至终不曾正眼瞧过自己玉容的男子,最后看到他雄伟昂长的背影,美眸闪动,神色复杂。
她想要说一声谢谢一类的话儿,但话到喉头,又毫无迹象地被吞了回去。
一丝难过刚刚浮现,在李钰坐下的一刻,又瞬间消失,依旧是那副毫不介意的神色。
等李钰坐好,白依依好像有许久没有说过话一样,轻拨耳畔发丝,然后继续道:“好了,说了这么多废话,我还不曾给李公子一个可以让你信服我有杀这些人的理由。现在,我可以给你说说了——”
其实白依依说的这么多信息,李钰以前并未听过,因此也不算是废话,反倒更加了解了无心法师等人可能的图谋。只是白依依毕竟权限不足,从她口中得到的信息总像隔了一层薄膜般,还不能看到其中本质,也就把握不准他们的真实目的。
现在白依依话锋一转,重新回到了最开始他的问题上,但他现在对于白依依的理由,已经不那么在乎了。因为察其言观其行,李钰也知道白依依可能遭遇的什么。
“罢了白姑娘,我们相信你。”
不等白依依说完,水明月已开口阻止她继续下去。
白依依闻言,向水明月投去一个感激的神色,却惨然一笑,自顾自地道:“前日,在穆萨和大长老、云尘子的带领下,我们出了那奇怪的阵法,因为功力不够,所以便一直在外等着随他们进去的无心法师。有水姑娘在手,所以……”
她又看着水明月,见到水明月双眸中闪过一丝怨恨,面上又有浓浓的哀伤,只得赶紧将目光收回,续道:“所以我们有恃无恐,也不怕李公子会有什么厉害手段,只在外接应他们。等我们看到无心法师等人出来后,知道里面有一个厉害非常的老和尚,因此也不敢多留,便想立马撤出真龙穴。可是,我们没料到,陈元同也不知什么时候跑了出来,出手想要救回水姑娘。”
她再也不看水明月了,只将目光凝聚在身前的锦被上,长出一口气后,接着道:“那时,我们高手如云,自然不惧陈元同,便想着将这人就地格杀,然后顺利出逃。其实,想必李公子通过水姑娘之口也知道,当时无心法师便想将水姑娘击杀,让你一生修为留下不可抹去的破绽,以后也定难再有精进。可是,无心法师计算得巧妙,却不曾料到那老和尚竟然眨眼便冲出了密室,一招便将我们众人全部击伤。”
“他是出家人,因而并未取我们性命,只让我们的功力剩下一成,未曾伤及肺腑。有这重伤在身,任凭大长老和无心法师等人功力如何高强,也难以从梁山上逃走。只得找一处秘地恢复一些功力。因为不知道你们梁山上的形势,我们找了一处绝不可能被你们发现的崖壁山洞,在其中打坐运功,恢复功力。哎——”
白依依长出了一口气,面色终于转暗,叹息道:“若是平时,无心法师身为郑善克的师父,对我虽有不同眼色,但却并未越矩,因而我也不曾介意。可是在那时生死攸关之际,他竟然向郑善克提出了阴阳双修的法子,说是可以加快功力恢复的速度。郑善克是他的弟子,自然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其实我与姓郑的在一起时,他也常常教我简单的双修法门,的确可以提高增进功力的速度。”
李钰闻言,也不觉惊异,白依依先前都已经说了,无心法师的宗门既然是阴阳合欢宗,那必然主打双修之道。
他倒有些好奇了,无心法师到中原与他也交手了数次,倒还不曾发现此人有多么贪恋美色。估计他是为了掩盖自己的面目,故意将自己的功法隐藏起来,意图给人一种正派人士的形象。
毕竟无心法师是外族,如果来到中土大肆宣淫,估计会犯了众怒,别说成就大业,恐怕寸步难行。
水明月听到这里,蓦地想起当日在度洛水时,与她们失散了的童欣等女。后来才从李钰的嘴里知道,她们在天泉寺中所遭遇的一切。虽然不曾亲历,但根据李钰轻描淡写的几句,她也能够想象得出童欣等姐妹当时是如何凄惨与屈辱。
说不得,童欣等姐妹,当时便已成了无心法师魔爪下的受害者。
想到可能的情况,水明月也低下秀眉,双手死死抓着膝盖前的衣衫,颗颗泪水打在手臂,绽出些微仅可察的水花儿。
李钰感受到水明月娇躯微颤,转目看着她埋着头,泪水扑簌簌地落下,猜到她在想些什么,伸手搭在她的手背上,将她的粉拳紧紧握着。
水明月颤抖的瘦弱肩膀在李钰这一握之下,变得稳定了少许。
白依依看着坐在桌前的二人如此情形,猜不到他们想起了什么,也不太关心,眼眶微红,继续道:“当无心法师提出双修之法时,我天真娇羞地以为,他是让我和姓郑的在洞里隐蔽处双修。可是,当我将衣衫褪尽后,郑善克却趁我不注意,将我周身穴道点了,然后,呵呵呵,然后便是无心法师那丑陋的嘴脸浮现在我眼前,肆意折磨着我的肉体。可是,我的噩梦才刚刚开始,等他玩够了我的身体,大长老仗着他与我同是药宗的关系,争得第二个轮次,将我压在泥土里好一阵快活。接着是那刚刚昏迷的云尘子,然后是丑八怪一般的卢飞雪,最后才是他郑善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