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当袁晁掀开马车夹层上木板的一瞬间,只听一声轻响,两道寒光快若闪电般迎面射来。
说时迟那时快,袁晁见到寒光闪过,心知不妙,不等看清那物到底是什么,一个翻身,撞破马车木壁,在官道上打了个滚儿,然后翻身而起。
当他刚刚稳住身形,两道劲风自背后响起。袁晁知道已惊动了刚刚进店的的两人,也不回头,脚下一错,身躯一弯,两柄明晃晃的长刀便掠着他的额头划过。
袁晁一声大吼,身体微动,双掌祭出,准确无误地击打在两柄长刀上。
但听“当”的一声,两柄精钢打制的长刀就被袁晁一击而断。
化解掉致命的一击,袁晁更不犹豫,双足一点,弯如满月的身体陡然一张便即腾升丈余,刹那落到两人的背后。
不等他二人反应过来,两掌探出,只在他们二人肩头轻轻一拍,那两个功力已到了气境后期巅峰的壮汉便即委顿在地,显然已是人事不知。
袁晁眼角余光扫到酒家棚子里三三两两的客人正小心翼翼地看着这里,他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双手轻轻巧巧地提着二人衣领,将人事不省的两人扔进马车,然后跳上马夫的位置,调转马头,提起马鞭在健硕的马屁股上狠狠一抽。
拉车的骏马肥臀吃痛,一声嘶叫后,便撒开四蹄沿着官道向来时的路奔去,留下道道烟尘。
行了大约一个时辰,马车已走过了六十里路程。袁晁估摸着马车内的二人应该也醒了,马缰一提,便将马车靠在官道僻处荒凉的一段。
掀开车帘,果然见到那两名昏迷不醒的壮汉正摇晃着脑袋,半坐起来。
袁晁不由分说,将他二人拖下马车,扔到道旁的草丛中。二人全身穴道被袁晁封了大半,四肢根本使不上半分力气,只得躺在草丛里,可怜巴巴地望着袁晁,犹如两只待宰的羔羊,丝毫不见了先前的威风。
袁晁大马金刀地坐在道旁的一块石头上,居高临下望着二人。半晌才开口道:“说吧,你们是什么人?将那人带到了何处去?”
二人满脸惶恐地望着袁晁,听到他问话,相互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唯唯诺诺地道:“好汉饶命,我们兄弟二人只是走镖的小厮,这正急急赶回长安,不知哪里得罪了好汉?”
另一人听到自己的同伴如此说,忙连连点头,附和道:“如果我兄弟二人哪里招惹了好汉,还请您明示,我们随身带了些银钱,都可以给好汉赔偿一二。”
这两人一唱一和,言语表情都十分到位,要是不知底细的人见到他们这幅表情,还真会被他们假言诓骗。
不过,袁晁徒步追了这二人近三百里,哪里会信了他二人的话,呵呵一笑,问道:“不知你们二人是哪家镖局?总镖头是谁?为何落了单?此趟保的什么镖?三息之内谁先答出饶谁不死!”
他噼里啪啦连珠炮发问,最后一句却满含不容置疑的铿锵怒意。
两人听到袁晁连串发问,先是一愣,连忙答道:
“我们是长风镖局的,总镖头是张世彪——”
“我们是虎威镖局,总镖头是——”
二人异口同声,但只说了三个字后,便漏了陷儿。他们顿时哑口,面色苍白地对望着彼此。
他们两人身份特殊,从来都只有自己审问别人的份儿,哪里想过有一天会被别人审问,因而对于袁晁的发问,他们只是随口胡诌,事先并未经过详细的思虑。
此刻临危之时,为了掩饰马车里那暗器的古怪,只得以走镖来进行解释,却哪里能够骗得过行路万里的袁晁。
他冷笑着看着两人,面泛嘲讽,俯身问道:“编,你们接着编!”
两人你眼我望眼,最后终于埋下头去。过了片刻,两人同时仰头,面上满是坚毅和狠厉之色,恶狠狠地望着袁晁。
先前开口的那人愤懑道:“既然骗不了你,那也不妨实话告诉你,我们二人身份和所行之事,可不是你这莽夫该知道的。你若识相的话,最好现在将我二人放了,否则,你将吃不了兜着走。”
袁晁见他两人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言语之中还颇多威胁之意,不由好笑道:“看来你二人平日里可没少作威作福,死到临头了,还敢出言威胁老子。既然老子将你二人擒下,你们二人就应该有作为阶下囚的觉悟。”
说完,他从石头上腾身而下,手指一动,端端正正点在开口出言不逊的那人心口,那人身躯一晃,双手握着心口,便躺倒在地,雄壮的身躯蜷缩一团,粗豪的一张脸抽搐变化,显然痛苦已极。
袁晁蹲下身去,怒瞪双眼,盯着那人在地上翻滚挣扎,笑着问道:“怎么样?这一指钻心的滋味,可还受得?”
那人牙齿要得嘎嘣作响,额头大汉淋漓,嘴唇慢慢变得青紫,而双目瞳孔收缩,面上一副狰狞之色。
饶是如此,那人也不发一言,强自撑着。
半坐在这人身旁的另一名同伴看到那人如此痛苦的表情,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也知道凭同伴那刚毅的性子,寻常痛苦连眉毛都不会皱一下,但此时却是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显然那等痛苦已到了极点。
不由地,连他也开始双股战战,一双眼恐惧地看着袁晁,生怕他将那一指钻心的手法运用在自己身上。
袁晁也感受到此人的目光,侧头看向他,脸上满是温和笑意地道:“我观阁下比你这兄弟更为英雄,不妨你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何身份,又将那人弄到了何处去?”
这人闻言,嘴唇翕动,便要开口。
“懦,懦夫——”
正在此时,地上没命价挣扎的那人咬着牙齿艰难挤出两个字。
袁晁双目一寒,右手瞬间探出,两根指头飞快点在那人肋下,淡淡道:“既然还不够酸爽,那便再尝尝二指追魂的滋味吧。”
话落,那人身体犹如遭受雷电袭击,顿时蜷缩成一个刺猬模样。
“我说,我说,你别再折磨大哥了——”
那人没发一言,但他的同伴已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