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到了什么!难道又有了新的发现?”
惊讶声喊出时,长风信的手掌急切地搭在了花秋月的肩丫上,四个手指快速地抓动着,仿佛着急得有些不能自控了。
堵住身着浅绿色长裙的女孩,是挖出神秘身份的关键,又是确保骊山氏帝国安危的重要行动。虽然尚未确认是不是南巢国派出的密探,但女孩的气质以及聚变的举动,已经透露出了绝对不是普通之人。如果只是路遇的巧合,那也有情可原,可是客栈门前的再次相遇,就让长风信再也不能安然了。
“我想到了这家客栈,会不会是女孩的窝点,或着是南巢国驻守在都城的秘密基地?”
花秋月是深思了一会儿之后,才忧声惊喊着。
她能想到这一点,是源自于进入客栈之后,看到了三三两两的人影,竟然全部是酒醉的神态。虽然当初并没有多想,可是明明看到了女孩闪身进入客栈的背影,却找不到人去了哪里。
“也许有这种可能,但是,也不是完全正确。南巢国在六年前与骊山氏帝国殊死一战,差不多耗尽了国力,即便是有驻守窝点的可能,身着浅绿色长裙的女孩,也不会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找到老地方,毕竟是六年间没有联络的封闭。”
长风信是依据南楼月的话题而得出的结论,其实六年前的那场战役,对于十几岁的小儿,根本就没留下什么记忆,也想不到更多更远的国情局势。
南巢国魔族部落与骊山氏帝国的那场扩疆之战,主要发生地并不在骊山氏帝国境内,而是在南巢国的疆域上激烈交战了半年之久。战役获胜之后,骊山氏帝国大王为了巩固江山社稷,曾经派出了能征善战的大将军南楼月,不惜一年的辛苦,将驻守在所有城池的外族部落,包括南巢国和西落鬼戎王国的城民驱赶出境。而这个事实虽然长风信没经历过,但从师傅那里早有听说。所以,当花秋月提出这个设想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事实。
“虽然我不清楚怎么说,又如何解释,但我感觉女孩的突然逃离,肯定与客栈有着关系。”
花秋月落声的时候,很急切地奔到了窗户前,伸手指着窗外。
“下面是那么密集的城民居住区,如果她是从这里逃离,那还有出路嘛!不可能她一直用轻功吧?”
她的眼睛里闪出了决然的眼神,似乎对这一发现有了更坚定的心思,而且是非常疑惑的表情呈现。
长风信顺着花秋月指着的方向俯视着,确实看到了小院连着小院,房舍挨着房舍的密集,而且唯一的小巷子通道,也是死胡同,根本就没有逃跑的出路。
“确实有点不正常,再厉害的轻功,也不可能不消耗体力,连续性翻飞在如此宽阔的区域上空。看来,你的猜测也许是正确的,不过,还是让我有些难以置信,难道南将军的那次行动并没有铲草除根?”
他转眼之后,很急切地盯住了花秋月的脸颊,皱着眉头的神态,显得特别的狐疑不绝。他清楚的记得,师傅曾经说过,南楼月的驱赶行动是花费了一年的时日,难道就没找到这么一家以客栈作为掩护,而躲过了最仔细的搜查。
“那个女孩的出现,其实从最初就显得非常的神秘,只是咱们没设防而已。两次的不期而遇,也许是她在故意要引起咱们的注意,绝对不会是巧合,更不是她在躲避着咱们。”
花秋月的话语顷刻间改变了,仿佛要将本来就很神秘,很焦灼的事情再次引入恐怖之中。
神秘出现的女孩,为什么要引起毫不相干的人注意,又为什么要做些难以置信的事情。路遇的时候,本来就是相安无事的巧遇而过,却引出了惹是生非的明显举动,接着又是很突然的逃离;都城里的再次相遇,又仿佛是跟踪之后的目的改变,好像确实是为了引起注意而进入客栈。可是进入客栈,又出现了突然的消失。仔细的回忆中,长风信觉得花秋月的疑虑似乎就是真相的存在,唯一无法推理的是,那女孩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如果只是为了替西落鬼戎王国刺探军情,那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诡异行为。
想到这儿的时候,长风信的脸上划过了一片更沉重的疑虑愁云。
“难道她是在有意地招惹咱们,就是想从咱们身上了解到更多的秘密?问题是,她根本就不知道咱们的身份,这种想法似乎并不成立,可是除此之外,仿佛再也找不到合理的理由。”
长风信的眼神变得茫然了起来。
他慢慢地仰起了脸庞,紧缩着眉头透出了慌乱的眼神,紧盯着屋顶,陷入了最沉闷的思绪之中。
花秋月因为想到了是故意的引诱,担心剧烈地飙升着。
如果真是长风信说的这种可能,身着浅绿色长裙的女孩,有可能不只是为了刺探军情,而是有着更为惊悚的目的。
“信儿,要不然立即动手,直接从账房老翁那里下手,哪怕是毁了客栈也要找出女孩,我感觉事态非常的严重。”
话音落定的同时,她伸手扯住了长风信的衣袖。
“捣毁客栈也许是最有效的办法,否则还真找不到女孩的下落,也弄不清楚这位神秘的女孩到底有何用意。”
长风信是仰着脸庞说完了整句话之后,才直着脑袋紧盯住了花秋月,眼神变得坚定了起来。
他同意花秋月的想法,并不是盲目的答应,而是迫于眼下的形势,更是因为想到最可怕的事情,才如此不假思索地表态同意了。
“那就行动吧!再也不能留任何机会给她,咱们要用最厉害的手段逼迫着她现身,我感觉她一定在客栈里,绝对没有离开的可能。”
花秋月猛然拧身一转,向后甩过来的手,准确无误地攥在了长风信的手腕上,好像姐姐牵着弟弟的手,走路的姿势显得从容不迫。
其实,她确实比长风信大两岁,而且因为性格的骄横,在长风信面前,总是表现得刚烈一些。不过,虽然是刚烈的火爆脾气,但在细微的举动中,却又表现得很会照顾人的感觉。
长风信仿佛早就习惯了这种被姐姐照顾的感觉,不管是牵手的举动,还是紧跟在后的移步走动,时常显得镇定自若,好像从未想过自己是大男子,应该照顾女孩子,绝不是被女孩子照顾着。
花秋月步下旋梯的时候,侧着身子转过了脸颊,虽然因为身着浅绿色长裙的女孩搅乱了心神,但是在目视长风信的那一刻,眼神里洋溢着的并不是紧张和慌乱的眼神,而是更温和的柔光。
“走慢点,别失足跌倒了。”
她提醒着的同时,抬高了牵着手的姿势,仿佛是随时随地的准备着要提携长风信。
长风信点着头俯视着脚下的旋梯,显得特别的听话。
在他的心目中,花秋月因为爹爹的突然离世,再加上自己的身世泄露,有很多地方自己是对不起的软肋。所以,言听计从与她,也就成了自自然然的举动。但是,他也明白,花秋月这样关心自己,并不是以前固有的性格,毕竟是因为发生了太多的不可能,才有了骄横性格的消淡,而变得如此的温顺。
两个人因为想到了过去,又设想到了未来,缓步移动在旋梯上,却再也没任何话语说出,都是那种沉思细想的神态。
花秋月一直走在前面,而长风信始终没多走一步赶到前面,既不挣脱牵手,也不迈步急奔,仿佛此时的他们,就是在漫步的闲人,绝无迫切的情绪抖露。
客栈的宽敞厅堂里,那几名假装醉意的食客,并没有离开,依然是半醉半醒的神态,只是与进门时看到的坐姿发生了轻微的变化,有两名食客,仿佛更换了围桌的顺序。
当长风信与花秋月再次出现在账房老翁面前时,三五双醉意散乱的眼神,立即不约而同地投了过来。
长风信虽然是面对着账房老翁的姿势,但是斜眼目睹的心切,并没有因为看不到而停止扫视。
“大爷,咱们能不能闲聊几句?”
花秋月松开了牵着长风信的手,很悠闲地将双臂弯曲着放在了台案上,微而不笑地面对着账房老翁。
虽然是一句非常客气的问话,但她的眼神却非常犀利地开始了仔细观察,仿佛要从老翁的神态中,判断出自己的猜测。
老翁因为有了上次的见面,这次的神态显得轻松了许多。
“客官,您这不是没事找事嘛!深更半夜地有什么好闲聊地。”
他是带着笑声的回话,而那忽悠转动的眼珠子却是瞅着长风信侧着的脸庞,并不是直视花秋月的样子。
“大爷,您还真说对了,我们确实想找事,不过要看你的表现啦!”
花秋月继续着不紧不慢,不温不火的语气说话。
她已经感觉到了账房老翁的不一般,也联想到了刚进入时的装腔作势的态度,当然,更让她坚信有问题的还是老翁的眼神,尤其是那种强装镇定,却又无法镇定的抖眉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