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信凭着六年前的依稀记忆,强行扯着花秋月躲在了一座宏伟而又崭新的大殿石基旁,却不知道应该去哪里。
“帝宫的变化太大了,我真的有点模糊的感觉,竟然记不清应该从那边走,才能到达目的地。”
他半蹲在石基下,急促地仿佛自言自语着。
其实,帝宫在六年的岁月里,确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出现了许多新的高墙院落以及宏伟殿堂,尤其是那些院中有院,殿中有亭的拔地而起,还有廊亭相连,水池蜿蜒的景中景,透出了骊山氏帝国的快速崛起,也体现了帝王的奢靡生活。
花秋月如果不是在长风信的牵引下,躲开巡逻的御林军侍卫,有可能早就被刺死或着被抓了,绝对没法在迷宫般的帝宫里行走那么长的路程,也穿梭不了那么多的时辰。但是,当长风信自言自语之后,心里一下子有了怒气的涌动。
“难道你早就想好了要去的目的地啦!”
她带着惊讶的语气,急声问着,脸上早已挂满了愤怒。
因为她听出了长风信的话中有话,也慢慢地感觉到了绝不是为了寻找暗势力的出现,而是直奔目的地的急迫。虽然在帝宫里行走,有着东躲西藏的感觉,但是,长风信不时张望和回头看的举动,早已引起了她的心生怀疑,只是想到了是寻找暗势力而没提前问出来。
“月儿够聪明的,竟然猜对了,我确实是有目的地行进,但是,走到这里的时候,却再也找不到儿时的记忆了。”
长风信并没有意识到花秋月已经聚满了怒气,还在嬉皮笑脸地乱说着,不过,走到这里确实有了迷路的感觉。别说是找到大殿的方向了,就是返回姬妃安排的藏身之地别院也成了难题。
“你别跟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老实交代,你打算到底去哪里?寻找暗势力是不是你的本意?”
花秋月再也忍不住了,一怒之下,竟然忘记了这片区域是御林军侍卫巡逻的重点地方。
“有人说话,快到那边看看。”
一声隐约但能听清楚是男声的说话,瞬间让两个人面面相觑中,表现出了胆怯的神情。
长风信抬手一把扯着花秋月蹲下了身子。
由于高大而宏伟的殿堂与廊亭的衔接,又因为月光的偏东倾斜,形成了一道特别昏暗的区域,尤其是躲在石基旁,从远处看根本就发现不了有人暗藏着。
“就咱俩,你说话用得着那么大声嘛!这下好了,是不是要招来巡逻的御林军侍卫了,我看你被发现了怎么办。”
低声吼着的时候,长风信已经有了怨声载道的心情了,只是因为还没看到有巡逻侍卫走近,而控制着情绪未曾大发雷霆,要不,绝不是眼下的说说而已。
花秋月更不是示弱的主儿,心里本来就因为长风信没说实话,又是隐瞒着自己做不该做的事情而聚满了怒气。
“发现就发现,反正是你胡思乱想中带着贸然所为,与我有鸟毛上的关系嘛!对了,你还没说到底想去哪儿?”
她偏着头挡住了长风信极目远眺的视线,一脸的认真不说,关键是怒气冲冲的架势,有点要爆发的感觉。
近距离的观察中,花秋月的怒容还真吓住了长风信。
“先别生气,其实你也知道,我六年没见过父王了。”
长风信轻声说着的时候,忍不住地抬手擦了一把眼睛,虽然不是泪水激涌,但也是挡不住地打着转转地涌动。
“我计划借机先去大殿的区域,找到父王就寝的正殿,而且父王已经是重病在身,我只是想偷偷地探望,没别的意思。”
他收声停止说话时,声调里带出了愁音。
听完这些的时候,花秋月刚刚遽升的怒气,却被长风信的最后一声愁音所感染,怒气变成了哀怨,哀怨又生出了对爹爹的牵挂,更是想去了尚未承认的姐姐潇湘。
哎!一声轻轻的叹息。
花秋月微微诺诺地沉下了脑袋,情绪已经变成了愁绪。
噔噔噔,一阵急促而又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渐渐地能感觉到许许多多的御林军正在向这边奔进着。
“这下还真麻烦了,如此的躲避肯定逃不过一劫。”
长风信拉着花秋月躲在自己身后的时候,开始了急切的左顾右盼,但是目光所及的地方,根本就没藏身之地。虽然四周是殿堂林立,廊亭相连,但没任何遮掩物的情况下,稍微移动一下,都会从远处看得清清楚楚,绝对逃不过御林军的追捕。
“那怎么办,总不能就在这里等死吧!你赶紧想想办法,咱俩绝对不能暴露出来,更不能与他们对峙。御林军侍卫的厉害,我早就看到了,玄丹已经挥发不出来,就咱俩的那点玄空大法境界,绝对抵挡不了御林军的人多势众。”
花秋月焦急的时候,说话的语速不仅快,而且语言也是沉长不已。
她从长风信的脸庞上移开了视线,乘着等待着回应的间隙,忍不住地猫着腰身,向着石基正前探出了脑袋。
不远处,排列着纵队的几十名御林军侍卫,手持长矛铁戬,迈着稳健的步伐,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虽然还有一段距离,但想要逃跑,已经没任何希望了。
“月儿,你看到了什么?有多少人走过来了?”
长风信因为紧张,不停地改变着问话,心里慌得不知道应该问哪些事情了。
他急切地伸手抓在了花秋月的胳膊上,用力地向后拉扯着。
花秋月因为紧张,也因为想不到如何回答,竟然忘记了猫着腰的姿势,硬是被长风信拉着退回了身子。
“很多很多的御林军侍卫,再有不到百步的奔走,就能直接出现在咱们的面前,我知道没任何办法啦!”
带着哭腔的说话停止的那一刻,花秋月的眼睛里,已经闪出了晶莹剔透的泪花。
突然,她双手抬起的瞬间,捂在了脸颊上,虽然不是放声的嚎啕大哭,但也是嘤嘤呀呀的悲戚啼哭。南楼月带着御林军侍卫,身着黑色锦衣袭击玄空天道道员的那一幕,怵目惊心地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所以才让她陷入了绝望的境地。如果是没见过御林军的厉害,也许她会天不怕地不怕地宠宠欲动,但是,眼下的此刻,她除了悲楚的啼哭,在也没任何想法了。
“月儿,你先被啼哭,也许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凄惨,至少咱们藏身的这里是个比较阴暗的角落,如果没人仔细搜查,有希望蒙混过去。即便真是被看到了,那咱们也可以奋力一搏呀!哭没什么用。”
长风信一边说着,一边扳开了花秋月捂在脸上的手,强行按下的时候,抬起了胳膊,用自己的手心为花秋月擦拭着泪水。
“都是大人了,动不动就哭,这还是我长风信的女人嘛!”
他紧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肖一顾。
在他的心里,花秋月与自己在那个小屋的陋室里,已经发生了那事,那么花秋月就义无反顾的成了自己的女人。不过,他也明白,在没正式拜堂之前,还不能公诸于世,要不然,他早就不管那么多了。
由于长风信突然中提到了那事,花秋月心里一惊,随之哭腔也就停止,代之而来的是情意绵绵的涌动。
“谁想当你的女人,就这样的惊吓能受得了嘛!”
花秋月轻声说着时,向后仰了一下脑袋,躲开了长风信擦拭的手心,很用力地用自己的手背抹着泪眼。
长风信向后一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是你想不想当的问题,而是我想不想要的事儿,你想想都那样了,谁还会要你?所以,你是我的女人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你想改变都没法改变了,这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古训验证,嫁个将死之人,你也活不长久。”
他好像是因为知道了无法逃避,索性没一点惧意了。
虽然他没看奔过来的御林军侍卫到底有多少,但是,能吓着花秋月痛哭涕零,那肯定就是没一点希望了,要不然,见过世面又参与大场面激斗的花秋月,还能因为御林军吓成如此的狼狈不堪。
“就你聪明,如果我不说,谁知道我和你已经那样啦!”
花秋月急声轻喊着的同时,向后一仰也坐在了地上。
突然,她伸直了大长腿,一脚蹬在了长风信的屁股上,皱眉咬着牙地用力连续了两次的狠踢。
“是没人知道,可是,你想想呀!那么好的事情,我舍得让你离开嘛!如果不是想着暗势力,今晚你能逃过我的魔爪嘛!”
长风信没一点正形了,说着以前从来没说过的话,脸皮厚到了比城墙还要厚,几乎是不知道羞耻了。不过,这也是正常现象,因为与花秋月有了那事,就等于是从少年过度到了成年,所以不能说的话,也就变成了毫不含糊的胡言乱语。
哗啦啦,一阵脚步声震耳欲聋。
“校尉,快看,那里好像有两个人影。”
一声惊喊,吓得长风信与花秋月不约而同地转头扬出了视线,几十名御林军侍卫蜂拥着包围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