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的提问,瞬间勾起了长风信连日来魂飞魄散的经历记忆。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身边的所有人做出了无法想象的牺牲,而增进玄空大法递进境界,花秋月不惜女儿之身的奉献,潇湘不遗余力的帮衬,还有巫粟该死的帮忙,成就了灵枢的驱动,这才成就了最短时日的玄丹生成。有些事该发生,有些人该利用,可是,有些事情有些人却并不是该不该的问题,而是情和爱的缔结结果。
想着想着,长风信陷入了剧烈的悲痛之中。
由于内心深处的悲凉满腹,他竟然忍不住地将记忆拉到了更远的六年前,母后,父王,还有无法猜测的姬妃,当然也有南楼月的暗中帮助,以及更多的往事回忆。
“陛下,您应该高兴呀?西落鬼戎王国的大军,而且是在名声显赫的十大巫师的率领下,竟然被咱们没动用骊山氏帝国的将士,而瞬间土崩瓦解了。这样的史无前例,您不应该愁绪满腹。”
潇湘瞅着长风信渐变的愁云,亲切而又温情地攥住了他的手腕。
虽然,她清楚自己这样做,是对妹妹花秋月不忠的举动,但是,当看到长风信的情绪急转时,还真没法控制那份无法言明的感情。她心里更清楚,一个内心强大的男人,在情绪低落的时候,更需要一个女人的温存,哪怕是小小的举动,都能让男人顷刻间斗志昂扬。
哎!一声长长的叹息。
“潇湘姐,我感觉自己太不是人了……”
长风信突然停住了说话,用非常惊诧的眼神瞅着潇湘,却又快速地移开,划到了琴音的脸上。
“为了我,死伤了那么多人,于情于理我欠大家的太多了。就刚才的那一幕,如果没有两位姐姐的掩护,还有昆仑三雄的献身,我能活到现在嘛!想想都是忍不住地难受。”
此刻他的说话声音里已经带出了弱弱的颤音,而且是愁绪弥漫着脸庞的样子,仿佛真的有了无法想象的难受。
“你不能这么想,从我们四雅绝杀姐妹跟定你的那一刻,你的安全就是我们的职责,做那些对于我们来说,根本就没什么思想的余地。不过,昆仑三雄的表现,确实令人敬佩,可惜最终还是送了性命。”
潇湘的紧盯着的眼睛里,慢慢地闪出了柔情,缓缓摆动着的手臂,拖着长风信的胳膊,轻轻地荡动着。
她就是一个想法,必须要长风信立刻中从愁绪里走出来。虽然东西南三个城门外的敌寇已经消灭,但是,据守在北门的敌军情况并不是特别的清楚,而且到眼下了,南楼月与花秋月并没有及时赶到南门,这样的焦灼,让她的心里更多了几分担忧。
“西落鬼戎王国的联盟,从冲杀实情上看,确实是诡计,虽然被南将军识破,又被咱们剿灭,但是,随后的挑起战事已成定局。”
长风信轻声说着时,慢慢地,而又无力地挣脱了潇湘牵着的手。
原本就没有计划要对骁将猛员大动干戈,却又在无奈中死了这么多人。他于心不忍的看着满地的尸体,眼圈开始了潮红,虽有逃走的骁将猛员,但他并没有阻止,因为他不想迫挟任何人,更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乘人之危。
“陛下,咱们要不要立即赶往北门,南将军迟迟未回合,会不会战斗的激烈情况与南城外不相上下。”
潇湘接着长风信的话题试探着。
她心里清楚,在长风信面前说话,不管是建议还是意见,最好是说得明确一点,绝不能口是生非地半遮半掩,否则就是挨训的结局。
“按道理来说,东西南三个城外的据守,确实是不相上下的强势。可是,巫粟只是来试探的进攻,不可能有那么多的势力,还要布控在北门,问题是南将军与月儿迟迟未归,确实让人心里不踏实。”
长风信沉声说完时,立即抬眸向着北方瞅了一眼,刚要开口的瞬间,寂静的身边仿佛有了地面划动的响动。
“慢着,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没了结,你这就想逃离?”
一声悠远的说话,惊得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极目四寻。
长风信心里虽然惊惧不小,但是却很清楚,刚才的说话声又是那个长须老者的遁行之声。
原本在他心里,遁行术的长须老者,早以为消失不在了,而且是随着所剩无几的骁将猛员一起逃离,谁曾想到会在突然之间,又传来了他的清脆而又细细的尖音。
潇湘一惊中,聚精会神地瞅着地面,仿佛就是想从脚前的任何一个地方最先找到长须老者。
已经有过见面,而且是听了好多话语,此时虽然是很突然的说话,但是谁也不会忘记那种很特别的说话语气和发出来的声调。
“潇湘姐,别找了,他会出来的。”
长风信寻找了半天无果之后,停止了因为聚精会神而乏力的双眼移动,转身面对着潇湘,慢慢地闭着眼睛,做着等待的样子。
之前虽然是短暂的相距,但他已经从长须老者的眼神里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心境,也明白了长须老者不同于一般骁将猛员的态度。当听到说话声音时,他就断定会再次遇面,绝不会不辞而别。
“你难道不害怕他的出现么?我可是感觉到了惧怕呀!你想想,他可是骁将猛员的一员,又是西落鬼戎王国派驻的侵略战将。那么多骁将猛员死伤溃退,他的出现能绕过咱们吗?”
潇湘一边急声说着,一边惊恐地还在寻找着。
“怕又解决不了问题,也许淡然一点,还更有利于应对。”
长风信装作镇定的微笑了一下,悄悄地碰了一下她的手背。
这一刻之前,突发了那么多事,而且都是最为惊奇,又特别的惨烈。一幕幕,一桩桩,死了的,犯病的,那个不是触目惊心。
下一刻之后,能出现的,也就这么个过程,还能惊悚到什么程度。
长风信确实被潇湘的话语提醒,想到了最恐怖的后果。
哈哈!一阵畅然大笑,伴着越来越微亮的晨幕,仿佛因为笑声,而巨亮着变成了清晨的黎明之前。
“还真是够大气,够有胸怀的,老叟确实很少见到这样的情怀。”
遁行术长须老者再次出现时,与第一次从地面上钻出来而截然不同,这次却是忽然中从半空飘落而下。
他还真是神出鬼没,之前出现时没一点踪迹。而消失时,又是遁入地下划过的样子。现在却是从天而降的飘落,也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少个惊奇的展现。
“老人家,你能不能不带这样的吓人!想绞杀我,可以直接一些,但这样的神出鬼没,还真比直接一命呜呼要好受一些。”
南城外的一站,让长风信对一切都很淡然,尤其是对眼前的一切,更是淡到了如水的境界。性命似乎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生与死根本就由不得自己,当然,很大程度上也由不得对方决定。
长风信面对着遁行术老者,没有丝毫的惊惧,反而大方了许多。
喔!一声很急切的沉呼。
“怎么变得这么淡定,是不是打击太深,惊恐过盛?”
遁行术长须老者面露悦色。
他用双指夹捋着长长的白须,目不转睛地瞅着长风信。
“就别说那么多了,我必须要离开这里,北门的战况并不清楚。”
长风信带着幽怨的声调,但面对着的姿势,却非常的恭敬,丝毫没有耍二骄横之举。
在他的心里,像这样的旷世老者,绝不是一般人能够面对的事情。
长须老者微微地点着头,翩然转身中,扬臂急喊道。
“我是遁行者土垚,你记住我的名字,有缘必定还有相聚之时,不过,我可以透露你一个很不错的消息,北门的战事早已结束,大军正在向这里挺进着。”
老人家说话的时候,抬着手臂一直指着北门的方向,但长风信极目远望中,就是看不到丁点大军涌来的样子。
“难道老人家突然出现,就是想告诉我名字,还有北门的战况?”
长风信急声问完时,双眼里闪出了惊讶和惊叹。
遁行者土垚轻轻地抖了抖长长的白眉,皱眉的瞬间,眼睛里滑出了亲和的眼神。
“不只是为了告诉你这些,而是想说明,你我之间已经是有缘的忘年之交了,我不提前申明,担心会被你遗忘。”
“老人家这是想说明,你我之间并没有冤仇了?”
“当然没怨没仇,而且还是特别的投缘,秉性也是无法比拟的相似,人生一世难得遇到一知己。”
“如此说来,不知老人家能否赏脸,留下来别离开。”
长风信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地喊出了心里话,双手也是不由自主地抓到了遁行者土垚的双臂上,轻轻地一阵摇摆,满脸的哀求神情。
“我不能在此时此刻留下来,只要我们认定了缘分,绝对有再相会的时刻,不在于一朝一日。”
遁行者土垚向后退步的时候,挣脱了长风信的拉扯。
突然,眼前一亮的瞬间,遁行者土垚竟然无声无息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