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秋月被长风信一阵温和的言辞鼓舞,已经有了飘飘欲仙的感觉,满脸的笑容绽放中,固有的傲慢心绪,渐渐地滑出了眼睛。
“别这么说嘛!其实,我一直都很不错滴!只是我不想展露出来。”
她笑吟吟的样子,将那最霸气的神采,抖露成了最华彩的范儿。斜着身子的站姿,似乎越加的有气韵了。
长风信静静地瞅着花秋月,淡淡的眼神变得沉寂了起来。
虽然对花秋月摆兵布阵有着喊彩的心情,但是,当看到花秋月喜不自禁,却又飘飘欲仙的样子时,担忧满满地充斥了心境。
“还是跟我说说你刚刚想好的迎战方略吧!”
沉声喊出时,长风信的脸上已经显出了不耐烦的表情。
在他的记忆里,只要花秋月受到赞扬,或着是看到了别人的羡慕,哪怕是最简单的奉承,都会不知深浅地开始抖露骄横,开始摆出跋扈的姿态,似乎所有人都不是自己的对手。而这种心情的影响,小了只是横加职责身边的人,重了会导致事态的严重失控。由于想到了这些,才让他不得不改变着情绪,想立即纠正过来,毕竟接下来的交战,并不是太轻松的简单战事。
花秋月似乎意识到了长风信改变心情的关键,微微一笑时,立即站直了身姿,而且还略显着恭敬的样子。
“回禀陛下,本军师刚刚想好的方略是,请陛下乘驾梁渠,亲自翱翔在半空,对整个古奥城进行巡视。如果陛下首肯的话,奔军师倒也可以乘驾陪同。”
她柔声说完时,抿嘴一笑,嘴角挂出了得意的笑容。
其实,花秋月确实猜到了长风信不悦的心情,但并不清楚是因为什么事情而不高兴了。所以,用这样的言辞呈报,一方面想改变长风信的心境,一方面却更想显示自己的才智。
不过,这次她的方略却犯了兵家大忌,因为长风信之前已经提说过,古奥城的藩王吴越是一位修炼过玄功幻术的悍将。如果乘驾梁渠出现在半空,那就等于是直接送死,根本就没生还的可能。
“大军师,我不知道你是装着没记住,还是真正没听我的说话,乘驾梁渠从半空鸟瞰古奥城,难道你没想过藩王吴越,会用幻术直接击毙嘛!这是让我送死吗?”
长风信彻底恼火了起来,说话的语气带出了沉甸甸的怒声。
本来还想着有可能是一项不错的计划,只需要自己稍加指点,轻轻地打击一下花秋月的锐气,没想到竟然是错误的方略,而且是明知不可为,却要偏向虎山行的想法,所以长风信的愤怒就变成了挡不住的直接涌现,不仅如此,还有了后悔的情绪涌动。
花秋月楞懵了,脸上不仅有了惊讶的表情,眼睛里也闪满了错愕。
想了好半天,也没想到长风信什么时候说过藩王吴越的问题,好像连提说都没有过。她想到这里的时候,心情有点无法控制了,首先能接受的情绪是长风信故意挑刺。
“信儿,你到底是怎么了,我真的不知道藩王的情况,如果知道修炼过玄功幻术,我怎么可能提出要乘驾悬空呢!”
带着更明显的怒声,花秋月的华容尽失,已经到了怒容横生的地步,只是因为还有军师的身价,而没有立即撒泼。如果是以前,此刻绝不是现在的样子。
她早就忘记了琴音的叮咛,也忘记了姐姐潇湘临行前的反复交代,而此刻好像又要开始天不怕地不怕的刚性质对了。
长风信仰着脸,将两道愤怒的目光射向了深远的蓝天白云。
此刻,他只能强行抑制着愤怒,让花秋月当军师毕竟是自己的同意,而且,进攻古奥城的战役布置,全部是按照花秋月的构想完成了排兵布阵,如果出现剧烈的争执,不仅会影响到士气,而且还会让将士私下里埋怨,引起更坏的结局。
想了好多之后,长风信恢复着笔直的站姿,慢慢地将目光落在了花秋月的脸上,刚要开口的瞬间,花秋月在道观里的贴身女侍素丽,惊慌失措地催马闪过。
“军师,不好了,大事不好啦!”
素丽跃身下马之后,根本就没顾忌到长风信在场,直接扑到了花秋月的面前,双手急切地抓在了花秋月的胳膊上不停地摇晃着。
“素丽,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清楚呀!”
花秋月已经被惊得满脸的苍色,之前的愤怒早就被着急所代替。
长风信紧蹙双眉的同时,向前迈出了一小步,不由自主地伸长了脖颈,将整个脸庞探了出去,做着侧耳细听的准备。
他知道花秋月为了取悦自己,偷偷地将身边的所有白衣女员,包括特深女侍素丽,尽数编进了吴京的道员阵列。而素丽的惊慌失措,已经暗示出了先锋军进入古奥城的不测。
素丽急切地点了点头,好像是平抑着情绪。
花秋月看到点头动作,眼睛了闪出了更疑惑的冷光。
“素丽,到底怎么回事,难道先锋军进入城池发生了不测?”
“先锋军被藩王缴械了,吴道冠已被擒获,生死不明白。”
“难道一进城就被识破了?还是因为二师兄说错了话?”
“应该是吴道冠说错了什么,一进城的时候,并没有任何异动,到达藩王府邸时,也是被藩王很客气地迎进府邸,可是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八千道员竟然出奇的束手就擒,被几百人缴械包围了,而且吴道冠也被五花大绑着推出了门厅。”
“你是看到这一切才逃出来?”
“我是进入藩王府邸之前,因为看到了一位似曾相识的人,而追赶着相认时,晚到了一步,才躲过了一劫。”
素丽说完所有话语之后,才扭头瞅了一眼长风信,却因为惶恐不安,忘记了行道内之礼。
八千玄空天道的道员,竟然在未动的情况下,被人轻而易举地缴械包围了,听起来已经够寒心的了。
花秋月哭丧着脸,心乱如麻中,早就没一点思绪了,也想不到接下来还真做什么,更不清楚所谓的军师,此时应该干什么。
长风信斜眼瞅了一眼花秋月,虽然也是满脸的惊愕,但并不是惊慌到失措的地步。
“素丽,你出城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棋手把持城门?”
这个问题是最关键,而且是确保能不能救出玄空天道的八千道员,同样也是确保整个征讨大军进入城池的首要条件。
“禀明道首,城门的棋手已经知道了情况,做好了应敌准备,还顺便让我带句话,立即增派援军,否则城门有可能要失守。”
素丽行了个简单的道观之礼,慢慢地退后了一步,将花秋月让到了前面,刚要抬头的时候,长风信的话语又开始了。
“据你观察,藩王有没有可能知道城外还有大军?”
长风信的问声调不高也不低,但是,却显得特别的急促。
此刻,他想到的并不是如何支援城门的把守,而是要分析整个战局的逆转,当然最重要的是必须确保八千道员的身家性命。本来就已经对不起师傅了,如果道员有个闪失,那就等于是将玄空天道带入了万劫不复的境界,所以他才想了解得更详细一些。
“虽然没进入藩王府邸,但是我在大门口曾经打听过,有路人告诉我,藩王可能并不在府邸,却没打听到更详细的情况。”
素丽唯唯诺诺地说完之后,斜目瞅了一眼沉默寡欢的花秋月,心里涌起了一阵煎愁。
受老道首的重托,她是花秋月的贴身女侍,又是玄空天道白衣女员的女官,不仅没照顾好花秋月,而且还让几百名女员陷入了砍头的危险之中,而此刻的花秋月,身为大军师遇到这样的紧急状态,理应是立即做出决断,却看不到任何举动。
长风信的视线扫过素丽的眼睛时,好像是忍不住地皱了一下眉头,却又很快地舒展着。
“不用担心,如果藩王吴越暂且不在府邸,八千道员以及二师兄绝对是安全的,只要坚守住城门,就没有彻底失败的可能。”
说出这样的话语其实只是安慰,更是鼓舞士气,并不是特别的有把握,毕竟古奥城里的将士要多于削藩的征讨大军,所以根本就没多少胜算。但是,长风信并没有到绝望的地步,更不会就此而丧失斗志。
“素丽,烦请马上通知琴音赶过来,并告知立即恢复进宫的阵列,必须确保半柱香的时辰,让中军开赴古奥城,与守城门的左军会合。”
高声说完时,长风信立即抬臂扬手,很猛烈地向前挥动着。
此刻他倒是显得特别的沉着冷静,似乎并没有惊恐的心绪,也没紧张的举动,只是脸上挂出了沉色的忧郁。
就在素丽转身的那一刻,花秋月仿佛被惊醒了一样,猛然转身时,差点撞在了长风信的身上。
“信儿,接下来是不是应该将右军调遣过来,这样可以直接支援城门的据守,阻击的作用已经没意义啦!”
花秋月很明显的是在试探着长风信的想法。
长风信皱眉的瞬间,脸上的忧郁表情显得越加的沉重了,紧盯着花秋月的眼睛里闪出了轻蔑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