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18楼终于到了。
陈家老爷子陈傲带着陈一山陈寒父子进入病房。
病房之内窗明几净,病床上有一氧离子疗养机,一台就是价值几千万美元的德国产。
病榻之上安详得睡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看到此间老人,令陈寒有一种扑面而来的熟悉感。
这就是奶奶张氏,疼爱起父亲张一山,完全可以说是掏心掏肺的那种,更何况此间二十年了,奶奶张氏依旧不停记挂着陈一山。
“妈……”
陈一山轻轻呼喊了一声,双膝嘭得一下跪在病床前。
陈一山赶紧将陈寒拉过来,忙对陈寒道,“儿子,快奶奶。”
“奶奶……”
凝视一眼看护病床上白发盈盈的老人家,陈寒知道这就是真心疼爱他们父子的好奶奶,前世一切的罪孽都是大伯父陈一峰和大堂兄陈恺犯下,却与奶奶无关!
听到陈寒的呼唤,张氏陡然转醒,伸出双手去,轻轻摸一下陈寒的脸,“一山,一山……”
“妈,我才是一山,这是你的孙子寒儿。”
陈一山热泪盈眶。
“你儿子……寒儿?我的二房孙子……寒儿……一山你有儿子了……”
张氏总算彻底醒过来。
见到如斯一幕,陈老爷子陈傲忍不住垂下眼泪,不过饶是他昔日呆在机关里头,深处高位,总是不轻易就表露自己的真实情感,可是这一刻,陈老爷子的眼泪忍不住决堤。
曾几何时,陈老爷子是多么疼爱陈一山,可惜二十年前,陈一山年轻气盛,毅然决定离家出走,这,着实太伤父亲的心。
“一山,答应妈,这一次回来,不要走了,不要走了,你不喜欢王家的王佩珊,我们再也不强迫你,不威逼你了,一山,留下来好吗?就当为了我……”
张氏极为精神,一只手紧紧抓住陈一山的手,也同时抓握住陈寒的手臂胳膊,颤抖着。
张氏似乎在深深思虑之中,而后,张氏温柔得对陈一山道,“一山,事情过了那么多年,反正滨海那个女子也为你生了寒儿,要不明天,你干脆将她也带进我们陈家大门吧。好歹也是我们陈家的二房媳妇儿。”
“妈……”陈一山没有想到妈妈还没有看见老婆方柔就已经这般答应方柔进门。
正是陈一山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之时,张氏看着陈寒的眼睛,缓缓得道,“我看寒儿这个乖孙这样的,想必他的母亲也是不差的。一同接吧,你爸和我都快要行将就木了,不想老了有遗憾……以前的事情过了就算了吧……都十二年了……”
这些话,陈老爷子陈傲一直放在心底二十多年了,自从陈一山负气离开,双脚一踏出陈家大门,陈家老爷子就开始后悔不已,以致于自己的老伴说出这样的话,他也没有去反对。
见陈老爷子静寂无声,陈一山知道,爸爸这是没有反对,这二十年,爸爸陈傲那烧山火一样的性子终究是改了很多很多,不似以往的蛮不讲理,不似以往动不动就拿出封建大家长的那一套。
对于这样的父亲,陈一山是倍感敬重的。
陈寒再感受着奶奶抓握自己的手,凭着九阳阵法感应一番,其实,奶奶张氏的身体好的很,只怕这一次,她是装病,她是着实想念父亲陈一山想念得紧,所以才装病,故意这样子,然后让爷爷陈傲千方百计去打听爸爸陈一山的下落。
爸爸与爷爷眼底的那股子互动,陈寒还是能够看得出来,恐怕爸爸与爷爷这一刻,早已冰释前嫌,这样也好,那么下一步,该是要好好整一整大伯父陈一峰。
说时迟那时快,大伯父陈一峰推开看护病房,贴身家庭护士被陈一峰狠狠摆一道,却被陈一峰训斥,“小林,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不准放外人,特别是无关紧要的人进来探望,影响老太太休息,你是不相干了吗?”
“陈先生,对不起,不是我……”叫做小林的家庭护士流着泪痕,不敢去看陈一峰。
“是让一山父子回来看望你母亲的,怎么样,一峰,你这个当大哥的,有意见嘛?”
这下子,陈老爷子狠狠瞪着陈一峰。
“哦,原来是二弟回来了。”
陈一峰这才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紧紧深处手来抓握陈一山的手,“二弟呀,这些年来,我一直打探你的下落,我总是派人在滨海找到了你,听说你现在是滨海县政府的科长啊,不错不错,虽然官职小了点,但是挺磨练人的。”
不管陈一峰说什么,陈寒始终看得出来,大伯父陈一峰是在看不起爸爸陈一山。
陈一山表情淡漠,不爱说啥,只是说一句,“大哥……”
“这应该就是你儿子吧。”陈一峰的目光终于落在陈寒身上。不知道为何,陈一峰看见陈寒眼底一股子冷漠得近乎杀人的色彩,着实令陈一峰心悸不已。
上一世,就是眼前这么一个有油光粉面,鼻梁微微带有一股鹰钩鼻的大伯父,他那张笑面虎上的笑容,着实令陈寒厌恶,他是令爸爸铃铛入狱的罪魁祸首。
“大伯父,你好。”陈寒很有礼貌得将手放过去,主动跟他握手,“大伯父是中组部副部长,提个部长,也快,预祝大伯父这一年之内步步高升,官运亨通呀!”呵呵,一年之内,陈寒有本事叫陈一峰双规,铃铛入狱,须要知道,大伯父贪污啊,平日里装作一副天天吃打卤面的穷鬼,蹬着自行车去机关,殊不知,他的别墅里头藏匿了足足100亿的欧元呢!
当然,这是靠陈寒重生的记忆才知道的,所以,陈寒为了号召上头的指令,为了让人民生活过得更好,一定要将大伯父这等大贪官污吏揪出来,让人民将他绳之以法!
“大伯父……你等着吧……你也没有时间日子享受了……哈哈哈……”
盯着大伯父陈一峰,陈寒的眸子无比冷冽。
不知道为何,陈一峰第一次见到陈寒,他的心里头冷飕飕的,他这个陈寒侄儿明明是在赞扬他以后会步步高升,官运亨通,可陈一峰偏偏就是打心里头发憷!
“谢谢侄儿的鼓励,哈哈,哈哈哈……”
陈一峰阴沉一笑,陈一峰原本以为陈一山会生一个什么样的儿子,也不过是一个专门会溜须拍马的蠢钝儿,这样的人,机关单位,陈一峰见得实在太多,没有多大出息的。
陈一峰笑得时候,是极为鄙夷陈一山陈寒父子的。
“饭菜快准备好了,爷爷,奶奶,爸爸,二叔,陈寒堂弟,我们可以去用了。”
陈恺打开,很是规规矩矩得样子,不过看见陈寒,陈恺眸子划过一片阴毒的光芒。
“对了,大堂哥,你之前在滨海美丽之星大酒店赠送我一个亿的昆仑山河扇,之前坏了的,不过已被我修复好了,我还是要谢谢你的。”
“……”陈恺最担心的事情还是要发生了,看来陈寒这个臭小子要旧事重提让爷爷陈傲痛恨上自己呀,这个陈寒好生歹毒!
看着陈恺大堂兄,陈寒是不会放过任何一次羞辱陈恺大堂兄的机会,“对了,那个所谓的伪风水宗师云飞鹤被滨海公安局抓去喝茶?怎么陈恺大堂兄不是监狱探监一下嘛,好歹,云飞鹤老先生跟陈恺大堂哥你还有大伯父交情不浅哪……”
“这是怎么回事?”陈家老爷子陈傲感觉自己上当受骗,被人当做傻瓜一样欺骗了,完全不明白,瞪着陈恺,“陈恺,你给爷爷解释清楚,云飞鹤风水宗师怎么会被抓走的?”
陈恺低下头,默不作声,他哪里还敢回答呀,云飞鹤是假的,冒牌的江北风水宗师,欺骗了江北一带,更为致命的,还欺骗了爷爷陈傲这么长时间,而爷爷陈傲还一直被懵逼在鼓里,试问,陈傲焉然会不生气呢?
“爸爸,这还用说,只怕您口中所说的风水宗师云飞鹤,只怕跟楚天问一样,都是欺世盗名的假宗师,都是来欺骗爸您来着……而他们又是大哥和大侄儿介绍给爸您的……”
陈一山并不傻,有啥说啥,而且自己的儿子陈寒说的都是事实,陈一山自然是要如实相告与父亲。
这下子,陈傲陈老爷子无比震怒,指着陈恺,“孽障孙子!你给我跪下!云飞鹤和楚问天你和你父亲陈一峰搜刮来的,我还以为他们真的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宗师!原来尽是一些欺世盗名的屠狗之辈……堪堪不能动登大雅之堂……岂有此理……还欺骗我这么久……这么久……”
这二十年间,除了二弟陈一山离家出走,陈老爷子会那么震怒,除此之外,陈一峰都没有看到父亲会这么生气,而此间父亲会如此生气,完全是因为陈寒的几句话,就将父亲大人的矛头和怒火指向自己。
当下间,陈一峰抓着陈恺一同给陈老爷子跪下来,“爸爸,这件事,你要听我和陈恺给你解释呀……”
“大伯父,大堂哥,事实都在眼前,你们害解释什么?云飞鹤早就被抓公安局,听说他在江北一带,诈骗金额巨大,早已被判了个无期徒刑,大伯父啊,枉你也是堂堂的中组部副部长的高官,竟然也如此愚钝……哎……”
陈寒很是可惜得看着陈一峰父子。
“哼……真是蠢钝的连狗都不如……”陈傲陈老爷子由陈寒搀扶之下,颤颤巍巍走到陈一峰陈恺面前,暴喝道,“之前说扣你们几个月半年的家用还不够,这一次,我还扣你们3年家用!这些家用全部给二孙子陈寒!听见没有……”
“听见了,父亲,您老人家不要这么生气,会气坏身子的……”陈一峰欲哭无泪。
陈恺恶狠狠得瞪着陈寒,却怎么办也无法反击陈寒。
陈寒淡然一笑,搀扶着爷爷奶奶,“爷爷,奶奶,今天做什么好吃的呢。我们下楼吃饭吧。”
“好啊,乖孙子,你喜欢吃啥,我让厨房的,去做,天九翅爱吃吗?红焖驼峰爱吃吗?这是厨房很擅长的菜肴呢。”
张氏一见陈寒父子,再也不卧病在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