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州市的屏幕前,眼看着马建仁再次失败,李镇皓既失望又着急。他对王岩华说,“难道就这么看着陈寒拿走那一千万?”
一千万的数目,对于李镇皓这样的伪世家子弟而言绝不是小数目。之所以他也赞同王岩华拿钱出来赌,是由于弄了机关,确定能赢。
现在居然失了手,那首要的任务,当然是将钱弄回来。不然的话损失就太大了!
起初看到马建仁赌骰宝失手,王岩华一度失控的摔了杯子。但到了完全落败的现在,他却反而完全冷静。
他双眼紧盯着屏幕,看到陈寒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取走了那张银行本票。现场观众掌声四起。艳羡的声音有如海潮滚滚传来。而这一切,都被直播的镜头忠实的记录下来。
“好了,这回陈寒死定了!”王岩华突然拍手大笑起来。
“你、你没生病吧?”李镇皓脸带忧虑,用手指在王岩华额头试了一下,想看他是否发烧。
“一边去!”王岩华不耐烦的推开他的手指,“我王岩华设的局,绝对不会那么容易破。虽说我也没料到陈寒能赢。但他即使赢了,照样也逃不脱我的手腕!”
“什么意思?”李镇皓眨着眼睛,感觉自己的智商完全不够用了。
“玄机在此!”王岩华一指屏幕,“整个赌博的过程,有那么多天都大学的学生现场目击,还有录下的视频证据。你说按我国法律,当众开赌被逮住是个什么结果?”
“大概是……没收赌资,外加罚款、拘留什么的吧?”李镇皓搔搔头皮,感觉不太确定。
“对啊,没收赌资、罚款、拘留。由于现场卖了门票,还有可能牵涉到非法经营罪。事情闹大之后,你说学校会不会对造成恶劣影响的陈寒追加处罚?”
王岩华脸现得意之色,“而钱只要落入警方手中,我还有另外一招将它完整弄回来!”
“什么招数?”李镇皓一下子精神大振。他同时也非常好奇,王岩华有什么手段能将被没收的一千万给搞回来。
“钱是马建仁输的。但本票可不是从马建仁的账户开出。你说一个穷研究生,从哪里弄来的一千万?要是它来路不明,属于失窃的贼赃,你说警方该不该物归原主?”
“厉害啊!”李镇皓稍一琢磨,立刻一脸崇拜的翘起大拇指,
“我现在才知道,老大不愧是老大!怪不得当初身陷鳄鱼塘中,仍然能从颜色入手,用一条黄内裤杀退鳄鱼。这脑子,实在没得说啊!”
就在王岩华对李镇皓剖析暗藏杀招,两人都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屏幕上,陈寒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意料不及的举动。
只见他高举那张赢来的一千万银行本票,对着台下大声说道,“各位同学,各位老师。大家可能以为今晚是一场纯粹的赌术比赛,但这只是表面上的东西。”
他指了马建仁,“我与马兄,都在赌博一道上有那么一点点研究。但越是懂行,就越知道赌博害人的原理。所以我们都想找时间对大家剖析一下赌博的危害。”
他走过去,顺手拍了拍马建仁的肩膀,提醒说,“马兄,你是不是也来对同学们说几句,讲讲赌博的危害?”
“赌博的……危害?对对对,赌博这种东西,它确实有严重的危害性,值得同学们警惕!”
为了配合直播,马建仁和陈寒都佩带了微型无线话筒。所以他说的话立刻通过现场大喇叭播了出来。
马建仁此刻心乱如麻,随口接了陈寒一句,立刻又卡住了壳。但陈寒的用意也并非是要催促他做演讲。
他顺势走开几步,面对观众说道,“马兄和我,除了想表演一下赌术娱乐大家,丰富一下同学们的课余生活,同时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捐一笔钱出来给母校天都大学!”
“这笔钱将设立一个奖学金,专门针对天都大学的本科生。具体的细则,将委托校方来制订。为了增加娱乐性,同时寓于其中一点教育意义,我们约定,谁输就由谁来捐钱!”
“这、这是怎么回事?陈寒这是……想要将赢来的钱捐……捐出去吗?”
电视屏幕前,李镇皓刚刚报了警,就看到情况似乎在向不受控的方向转化。李镇皓被惊得目瞪口呆。他隐隐发觉,事情似乎要超出他们两人的控制。
王岩华同样也被惊住。他设的局一环扣一环。在常规的陷阱外又布置了好几道额外的保险。
比方说卖门票收费。这笔收入是由陈寒与马建仁共享的。通过人为控制供应以及黑市炒作,门票一共卖出上百万之巨。两人每人都能分到五十万。
面对这样一笔意外横财,试问有谁能拒绝得了?
要是事情完全顺利,王岩华就不会选择激活其中机关,高高兴兴收回五十万现金了事。但要是他赌输了,他就会选择举报陈寒非法经营、不当获利。
这个罪名一旦落实,那可比赌博还要严重得多,坐个三五年牢都不在话下!
正由于机关众多,为避嫌,王岩华一直深度隐藏在幕后。就连刚才的报警,他都是撺掇李镇皓出的面。李镇皓的头脑就比较简单,高高兴兴就被他当成枪使。
连李镇皓这种“枪手”都能看出情况不妙,你说王岩华又怎么能看不出来?
一见陈寒的表现,王岩华脸色大变。他立刻紧盯住陈寒,要听清此人后面说的每一个字。
屏幕上,陈寒继续侃侃而谈。
“通过这种输钱捐款的方式,不但回报了母校,而且能很好的给同学们演示一下赌博里面所藏的龌龊。为此我和马兄都是全力以赴。然而可惜,我还是技差一筹!”
陈寒十分感慨的摇着头,“我已经尽力放水。奈何马兄做得更绝。他干脆定制了一整套作弊用的赌具,终于在放水大战中抢到了为母校捐款的光荣任务!”
陈寒说这样,究竟是什么意思?
马建仁见他揭破赌具的秘密,心中一个格登。但他此刻脑子很乱,一时想不明白陈寒想搞什么鬼。
他眼看着陈寒将骰盅和扑克牌都拿在手中,面对镜头展示道,“这个骰盅和里面的骰子都是特征的。盅盖上有一电磁铁,可以无线遥控。而盅底则隐藏了传感器,能测出点数!”
“至于这副扑克牌,表面上看十分正常。但它的背面,其实用特殊药水做了标记。只要戴上特殊的偏光眼镜,就能从背面认出这是张什么牌!”
陈寒一边说,一边示意站在台上还没离开的两个“临时工开牌员”各取一副扑克,下台分发给台下观众。
“各位同学可以各取一张纸牌,拿回去研究一下。相信很快就能明白其中奥秘了!”
两副牌只有一百多张,而台下却有五百观众,一时场面有点混乱,大家都想要弄一张牌开开眼界。
陈寒赶紧喊道,“大家保持秩序,不要抢,不要急。这里还有好几副牌,足够大家人气一张。”
开一次赌,当然不会只准备两副牌。而陈寒经过金瞳术的检验,很快从里面找出了动过手脚的,拿起来掷到台下,示意捡到者分发给全场观众。
现场忙乱了好一阵。等到所有人都领到了扑克牌,局面重归平静。陈寒这才继续说道,
“为了不辜负马兄的一番苦心,这一次我就暂不捐款。不过所卖门票的收入,我将分文不取,全部归入奖学金之中。想来马兄应该不会怪我抢风头吧?”
马建仁苦着脸,强撑着应付了几句。
这时候忽然有几个人走了进来。转播的镜头立刻转向他们。
天都大学的宿舍内,夏留怪叫道,“是严知良严副校长!”
“陈寒居然连他都请来了?手腕不简单啊!”韦拓推了推眼镜,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小子阴阳怪气的,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韦拓刚刚赢了三个舍友,一度有被孤立的危险。但对于他的眼光,三个舍友多少有些佩服。所以一听他的话风不对,三人赶紧追问。
“据我的分析,陈寒赢了钱后,其实非常危险!”韦拓很有气势的分析起来,“幕后要对付他那个人,既然敢出一千万来赌,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难道陈寒只要选择拿钱,就会有什么麻烦不成?”周正皱起眉头,开始努力思考,想抢在另两个舍友之前找出答案。
“当然会有麻烦!”孙龙的脑子也挺快,抢先说道,“直播赌博,赌金还那么大。只要有人使个坏报了警,至少赌资要没收吧?”
“赌资没收还不算,陈寒起码也得受个罚款外加拘留的治安处罚。此外天都大学恐怕还会追加处罚。一个记过乃至留校察看是免不了的!”
“所以陈寒弃车保帅,干脆直接将这笔钱捐给学校,一下子什么麻烦全都化解了?”夏留慢慢的也回过神来。细一琢磨,不由连连赞叹。
“这小子,脑子就是灵光了。要是换了我,面对一千万巨款的诱惑,一不留神,恐怕就是个鸡飞蛋打的结果!”
“还不止呢。别忘了那个幕后推手有意弄出收费观战的把戏,表面上让陈寒多挣了几十万。但他要是敢收这笔钱,他的麻烦就大了?”韦拓慢条斯理补充了一句。
“怎么说?”三个舍友一齐看向韦拓,想听他的进一步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