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眼眸中充斥着红血丝,无数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一丝迷茫,隐隐的愤怒,甚至有几分未知的恐惧,他爱惨了这个女人,自然也希望她是爱着他的,只要她说一个爱字,他甚至可以既往不咎,甚至可以为自己暴戾的行为认错。
云初的手指紧紧的抓住床单,她的沉默犹如一根毒刺刺入他的心里,身下的动作越发的野蛮粗鲁,这像是一场较量,她不再哀求,只是死死的咬住唇,可她越是这样,他越是发狠。
这场持久战一直持续到半夜,两人都累得筋疲力尽,他的身上满是汗珠,一滴滴的低落在她的身上,灼热了她的肌肤,此时他的声音嘶哑又暴戾:“说,你爱我!”
看到他这副样子,她心如刀割,可是她不能为了自己的私仇毁了他,她忍着心痛,张了张干裂的唇瓣,破碎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我们……离婚吧。”
他攥起拳头重重的捶击在床上,哐当一声整个床都塌陷了,他一字一顿的嘶吼道:“你……再说一遍!”
她不忍心看他,闭着眼睛:“萧墨,你放过我吧。”
他猛然起身,将浴巾裹在腰间大步走了出去,狠狠的将门摔上,云初在床上蜷缩着身子,心脏疼得一阵一阵的痉挛,连每一次呼吸都变得疼痛起来:“萧墨,对不起……”
她无声的哭了起来,这是她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无奈,如此的痛彻心扉,她无疑是深爱萧墨的,所以不想让他受到任何的牵连,他是C国最优秀的上将,前途无量,而他现在所取得的一切是用血汗跟命来换取的,她凭什么要用自己的私仇来毁掉他的一切,虽然她相信,只要自己说出一切,萧墨可以奋不顾身的跟她一起复仇,哪怕倾尽所有,只不过这种代价太沉重,她不忍心亲手毁掉自己深爱的男人。
她再也无法安眠,拖着撕裂的身子缓缓的坐起来,望着窗外的夜色,狂风如岚,暴雨如注,窗帘上的水晶珠子猛烈的啪嗒着窗户。
书房内,烟灰缸内,地板上都堆满了烟头,屋里充溢着呛人的烟味,他像是一个雕塑一般坐在椅子上,甚至连烟头燃尽灼烧了他的手指,都未曾感觉到一丁点的疼痛,他实在想不通云初要跟他离婚的理由,虽然这段婚姻是他强取豪夺的,可倘若她真的为了容暮白,也不会现在才提出离婚,他能感觉的到,云初对他是有感情的,否则也不会三番五次的冒着生命危险来到他的身边,只为知晓他的安危。
黎明的时候,他用鞋子狠狠的将烟头碾压,猛然起身走向了卧室,看到她白皙肌肤上的青紫,眼眸中满是愧疚,坐过去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发丝:“我已经给军医打了电话,一会儿她会给你做一个全身检查。”
他竟然认为她生病了,所以才会放弃他,云初的鼻子有些发酸:“萧墨,我没病。”
“乖,一会儿医生会给你做一个细致的检查。”
他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柔的吻了一下:“我说过,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你。”
云初好想哭,可她只能强忍着泪水,猛然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我没有病,我只是……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他眼眸丝红的盯着她,不断起伏的胸膛似乎在压抑着喷涌的怒火,他平缓了一下气息,尽量的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我陪你。”
“好!我不想要这种万众瞩目的生活,我不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谈论的新闻人物,我不想没日没夜对的为你担忧,可以吗?”
“好,如果你不想要这样的生活,我可以扒下身上这套军装!只要你开心。”
这一刻,云初的心里是震撼的,这身军装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十几年血汗的打拼,如今的荣耀,甚至是他的梦想,可是今天他竟然说出了这句话,此刻她的内心泛滥着,感动的洪水几乎要冲垮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毕竟刚才她只是装出一副无理取闹的样子,只是想让他知难而退,没想到他竟然许下了这样的承诺。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他抱住了她:“云初,我爱你。”
一会儿女军医来了,为云初检查了身体:“夫人的身体素质很好,就是肠胃不太好,以后慢慢调理就好了。”
萧墨的眼眸中闪烁着晦暗不清的光芒,他沉默了片刻便道:“好,我知道了。”
“萧墨,我说过,我没病。”
“那好,我们的婚礼如期举行,至于战地军医考核,错过了这一期还有下一期,不着急。”
“萧墨!你聋了了吗,难道我昨晚跟你说的……”
他磨牙道:“闭嘴!我说过,婚礼如期举行!”
此时他的手机响了,是秦卿九打来的:“老大,那个人找到了,只不过她不相信我们,躲在了深山老林之中,那地方弯弯绕绕的,我们总不能用火把她逼出来吧。”
“好,我马上过去!”
他起身向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折身回来对小可吩咐道:“夫人这几天生病了,不能上班,也谢绝见客!”
小可打了个激灵,上将这是在告诉她,要把夫人在家看牢了,否则拿她试问。
小可小爱几乎寸步不离的跟着云初,她无力道:“我累了,你们别跟着我了。”
此刻卧室里已经换了新床,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随即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摸出那把绝爱,如果她要想离开,谁又能拦得住?
夜色中,她身形敏捷的顺着墙上的排水管爬了下去,随后利落的翻墙而出,打了一辆出租车只奔总统府。
车子飞快的在雨夜中行驶,霓虹灯的光芒打在她的脸上形成一道流光,她摸了摸包包里的绝爱,杀人偿命,血债血还!就算他是总统也要偿还这笔血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