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近乎疯狂歇斯底里刺痛了云初的心,她伸手狠狠的抽了娃娃一记耳光,娃娃这才从魔障中挣脱出来,她低头望着怀中这具森然白骨,歇斯底里的哭泣变成呜咽:“云姐姐,他们好狠的心,竟然……竟然这样对待乒乓。”
“娃娃,让乒乓安息吧。”
白三妹也说道:“娃娃,你这样子乒乓走的也不安心,放开吧。”
娃娃微微的松开手,云初丢给属下一个眼神,他们上前立刻收了乒乓的尸骨,准备送去火化。
云初带娃娃回酒店,自从回来之后,娃娃也不去洗澡,只是抱着膝盖坐在窗台上,呆呆的看着窗外纷纷落下的雪花。
云初将毛毯裹在她湿漉漉的身上:“娃娃,去洗一洗吧,当心感冒。”
“云姐姐,我要送乒乓回家。”
“好,等他们把乒乓的骨灰带回来,我就交给你。”
“云姐姐,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记得把我埋在乒乓的身边。”
云初忽然想到了田陌的话,她说她要让追随她的人一个一个的死去,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伸手紧紧的攥住了娃娃的手臂:“娃娃,不要说这种话,我们都会好好的。”
娃娃不再说话,而是扭头去看飘落的雪花,她伸手推开窗子,去接雪花,呼啸的风穿窗而入,突兀的吸入肺中,一股冰冷的钝痛传遍全身,娃娃很想哭,可发现自己却掉不下眼泪来了,这几天她已经流光了眼泪。
晚饭的时候下属就将乒乓的骨灰送了过来,娃娃一直抱着,不哭也不闹,呆呆的坐在窗台上,对着骨灰盒喃喃低语。
白三妹有些担忧:“要不我去劝劝娃娃?”
“不用,她会将所有的坏情绪消化掉的,别忘了我们是从哪里出来的。”
对啊,他们是从暗魈走出来的,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见惯了生死,就算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也不会悲伤太久,因为他们心里都清楚,眼泪跟悲伤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他们要做的是积蓄力量报仇雪恨,娃娃只是一时受不住,她会想明白的。
云初低头吃饭,尽管她没有任何的胃口,可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必须强迫自己吃下去,尽管她知道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有很大的可能是畸形儿,可是她还是想尽全力给她提供最好的营养。
白三妹一想到乒乓那具森然的骸骨就没有吃饭的胃口了,她见云初吃得欢畅,便呆呆的打量她。
“看我干嘛?”
白三妹笑着将手放在她的腹部:“有些显怀了,只是你看上去还是那么瘦。”
云初除了身前跟腹部大了一圈,腰身还是那么苗条,如果穿上宽松版的衣服,根本看不出她是个孕妇。
云初将最后一口粥喝下:“现在已经四个月了,我想把手头上的工作都交给你,然后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把她生下来。”
现在花洛不知所踪,乒乓死了,娃娃心里难过,一时半时不能恢复状态,唯一能够担当大任的人就剩下白三妹了。
“也好,你也该好好的休息了,不过萧墨那里你打算怎么解释?”
“你就跟他说我去某地开拓新业务了,一时半时回不来。”
白三妹叹息一声,女人为了爱什么苦头都往心里咽,女人真的是爱的好辛苦。
“好,我会处理好公司的事情,你放心去吧,不过想好去哪里了么?”
“还没有。”
“去普皖岛吧,听说那里四季如春,满地花海,美得跟人间天堂一样。”
云初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嗯,我会考虑一下。”
白三妹望着她的腹部:“真希望能够听到一些好消息。”
最近这段时期涅槃发生了太多糟心的事情,就像是经历了江南的梅雨,阴郁绵长,让人的心情糟透了。
“你给我配的药丸子我一直在吃,我一直尽力的给她补充营养,尽我最大的努力来保护她,至于结果,那就听天由命吧,反正这是我的孩子,就算她会是一个畸形儿,我也不会抛弃她。”
白三妹握住了她的手:“你那么善良,老天不会对你太坏的。”
“三妹,我也希望跟随我的所有人都能有一个好的结果,特别是你们,可是乒乓的死让我有些感触,如果你们任何一个人想要退出,我绝不阻拦,还会给你们一大笔赡养费。”
白三妹嗔怪道:“云初,你说什么呢?我喜欢涅槃,喜欢跟你们一起工作,我不会离开涅槃,离开你的。”
还有就是,她要在这里等着花洛。
云初的语气里满是感动:“三妹,谢谢你。”
“别这么说,你不是说过吗,我们是姐妹,我们之间不是利益关系,是亲情关系,就算让我为你去死,我也是愿意的。”
云初捂住了她的嘴:“不许胡说,我们都要长命百岁的。”
白三妹笑了起来:“对,对,我们都要长命百岁的,我还要等着你的孩子出生,我要做她的干妈的。”
“那你可要把礼物准备好了。“”
“放心吧,保准是一份大礼。”
两人似乎都在刻意的忘记悲伤,聊着一些温馨的事情,一时间气氛变得温暖了许多。
耳边传来三妹絮絮叨叨的声音,她扭头望着纷纷落下的雪片,路灯下的雪闪动着奇幻的光芒,白雪将夜色照得有些朦胧的雪色,霓虹灯的流光溢彩驱散了雪夜的寂寥。
她的手指放在腹部,心中喃喃道,孩子一定要平安的降生。
雪下了一整晚,她辗转反侧,拿起手机拨下了萧墨的手机号,她知道自己是无法拨通的,但她很想萧墨,特别是今晚,思念如潮。
此刻萧墨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老四嘀咕道:“到底什么秘密任务,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
说来这次很是奇怪,自从他们接到任务的时候,就一直被蒙在鼓里,联众国那边说是这次的任务极其隐秘,需要保密,等行动的那天才被告知。
萧墨吐了一口烟气,雪色衬得他面容俊冷:“怕是跟暗魈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