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副官见云初走下楼,便佯装淡然:“小嫂子,身体可好了?”
“没什么大碍了。”
云初的眼神却瞟向了老三,老三没有刘副官那样的心机深沉,被云初看得有些稳不住了,便硬生生的挤出了一个惨兮兮的笑容:“呵呵……小嫂子看上去气色不错啊,看来恢复的很好。”
云初没有搭话,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刘副官给老三使了一个眼神,老三结结巴巴道:“我从老渔民那里要来了一些深海海参,是今天刚打捞的,新鲜着呢,正好下锅过小嫂子熬汤补身体。”
他提溜着黑色袋子转身就要走的时候,云初手中的九刃飞了出去,猛然插在了木门上,那扇门在那股力道的带动下,猛然被关上了。
老三身体一紧,手中的袋子落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撒了出来。
刘副官有些脑门疼,他抚了抚额头。
云初缓缓的朝着老三走去:“早上的时候整个海上还是休渔期,怎么有人冒着生命危险给我打捞海参了?那我可要谢谢他了,对了,那人还活着么?”
老三打了自己一下,他还真不善于说谎。
云初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看着地上的那一滩东西,那团东西黏糊糊的,而且散发着恶臭,她伸手去拨弄开来,这才发现是一些衣服的碎片,只不过被动物的胃液黏连着。
老三跟刘副官见事情已经无法隐瞒了,只好跟她说实话。
“我想尽快知道老大的下落,便命老三去海边再去查一查。”
老三接上了话:“我带着人去海边看了看,恰好看到这头豹鲸被冲上了海岸,我一看,这不是被小嫂子伤了眼睛的那一只么,我寻思着这头豹鲸既然敢攻击你,一定是尝到了攻击人的甜头,就想着能够在它身上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便和兄弟们把它的肚皮划破,从胃里取出了这些还没来得及消化的东西。”
云初摩挲着一枚还没有被吓消化的扣子,身体微微颤抖,这衣服跟萧墨临走前穿的衣服是一模一样的。
她把悲痛与担忧压抑下去,缠身问道:“还发现了什么?”
“还有……还在海面上发现了几根人骨,一看就是……就是刚刚被蓝鲸啃噬过。”
云初攥着那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忽然笑了起来,她笑得身体发颤,扎起的马尾都撒开了,铺开在圆润的肩头,遮住那张苍白的脸,她一边笑一边流泪,泪水将脸上乌黑的发丝打成一缕一缕的黏在她苍白的脸上,看上去有些诡异的美。
老三把刘副官拉到了一旁:“小嫂子是不是疯了?”
刘副官把云初扶起来:“小嫂子,我相信老大不会有事的,就算是有一团衣服,就算是海面上有几截白骨,也不能证明他就是老大。”
“对啊,小嫂子,老大一向很牛逼,别说是我们整个飞鹰队,就算是整个联众军也找不出一个能够跟他匹敌的人,当年我们一起……”
云初止住了笑,她把脸上的泪水擦干,眼眸中恢复了一片清明:“我知道不是他。”
刘副官跟老三相视一眼,其实他们也不能确定这些东西是不是萧墨的,所以一直愁眉不展。
“据我说知鲸类的消化系统很发达,就算是铜铁被它吃下去也有被消化的可能,这海面上又怎么会出现几截白骨呢?这只能有一种可能,萧墨害怕我们会担心,所以给我们传递信息,他还活着。”
“小嫂子,你说的是真的?”
云初点了点头,她的萧墨就算没有九条命,也狡猾的会挖几个坑,谁掉下去谁就要倒霉了。
刘副官大喜:“那太好了,既然老大设计了一场戏,那我们就好好的配合下去,老三你带兄弟们继续寻找,我们就是要做给那些人看。”
云初将九刃从门上拔下来:“看来我要继续装病了,对方想要枪杀萧墨,一方面是要了他的命,另一方面想阻止我把塔莉的命案查下去。”
刘副官皱眉道:“是啊,这七天已经过去四天了,还有三天的时间,那些人绝不会承认他们追杀过老大,他们只会一口咬定老大潜逃了,所以如果小嫂子查不出事情的真相,他们会让小嫂子抵罪的。”
不得不说对方的这个连环计很高明,几乎是滴水不漏,只可惜对方错算了一步,萧墨可不是那么好杀的,他属猫的,有九条命呢。
云初点头道:“所以我更要装病了,这样对方才会放松警惕,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云初卧病在床的事情很快在岛上传开了。
夏至的夜晚有些燥热,让人心中的念想也在蠢蠢欲动。
神庙后院的禅房中,两个人影在黑暗中嘀嘀咕咕。
“已经有十几个下家开始催着要人了,咱们给还是不给?”
“等风头过了再说。”
“可是人家可是出了高价。”
“多少?”
那人伸出了几个手指头。
“这么高?”
“可不是?都等着尝鲜呢?再说了这夏天的夜最是难熬了,不做点什么总是熬不过去。”
“让我想一想。”
“还想什么啊,那女的不是病了么,她男人又死了,她自己一摊子事都忙不过来,哪里会留心我们的事?更何况,咱们这买卖都做了这么多年了,没有一个发现的,她从一个疯子的口中能知道什么?”
“好,那明天晚上开始行动。”
“好来,到时候咱们还是老规矩,你七我三。”
两个黑影先后从房子里走出来,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赫特一家人听说云初病了,几乎要弹冠相庆。
赫特夫人冷笑道:“老爷跟她男人有生意上的往来,又是表面的上下级关系,怎么说也是相识一场,你说咱们要是不去探病,是不是太不人道了?”
赫雅欢天喜地道:“对,对,对,我就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气死那老女人!”
母女两人买了一些廉价的小礼品,去了萧墨的住所登门拜访。
庄军医命人将她们拦住了,她跟云初汇报道:“呸!什么东西,这两人把自己打扮得跟花母鸡似的,来恶心谁的?”
云初将手中的书合起来:“当然是来恶心我的,放她们进来吧。”
“你明明知道她们来恶心你,还见她们?”
云初笑道:“这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谁恶心谁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