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觉察到了外面的异样,她捏着叉子的手指微微攥紧,她预感对方恐怕要动手了。
萧墨握住她垂落在木下的手,摩挲了一下她的手心,源源不断的暖意传来,让她的心镇定下来,有他在,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萧墨似乎在告诉她,余生我陪你,生死亦会陪你。
忽然外面一片混乱,有哭喊声、嘶吼声,似乎还有大片的火光照亮了整个暗夜。
巴鲁酒到半酣,他起身晃悠悠的向外走去,只不过整个木门被人从外面拴住了,他恼怒急了,朝着自己的家奴大喊:“阿奴,给我开门!”
似乎外面的喧嚷声将他的声音吞噬,他愤怒的用自己强壮的身体重重的撞门,只是木门纹丝不动,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只听哗啦几声,汽油味弥漫在木屋中。
巴鲁瞬间有些慌了,他似乎知道外面的人要做什么了,他面如土色:“萧上将,恐怕我们要被烧为灰烬了。”
可是萧墨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慌张,巴鲁心中暗道,这才是大将风范,临危不惧,他颤抖的走到他面前端起面前的酒:“萧上将,我这辈子能够跟你结交是我巴鲁一声的荣幸,下辈子咱们再做忘年交。”
巴鲁正要把酒灌下去的时候,萧墨猛然将他面前的桌子踹开,巴鲁手上的一抖,酒碗跌碎在地上。
萧墨的眼眸中依旧是一片淡然:“巴鲁酋长,我们这辈子的交情还没完。”
他用脚踹了踹地面,之间完好无损的地面瞬间出现一个方形的洞口。
他把云初扶着去之后,朝着巴鲁招了招手:“巴鲁酋长,你要是再不过来,恐怕真要等下辈子再跟我续交情了。”
巴鲁低声咒骂道:“难怪你小子这么淡定,原来早就开了后路,害得老子虚惊一场。”
巴鲁进入洞口这才发现里面是一条隧道,而早有萧墨的人举着火把候着,他忽然想起了刘副官给他看的那张构造图,他当时还纳闷,萧墨又要搞什么名堂,原来是为今天做准备,他越发的佩服萧墨,似乎他总能精准的预测到对方要做什么,甚至对方做了一步,他已经预测到了第十步,他忽然对那个跟萧墨为敌的人生出几分怜悯,跟萧墨博弈,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火光轰得一下冲了过来,萧墨灵敏一跃跳下了洞口,随之坠落的是木屋的火星,云初抬眸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男人,他被身后的火光笼罩,那一身的冷峻利落像极了踏着祥云而来的盖世英雄,当他稳稳落地的时候,云初扑过去抱住了他,洞口被倏然关闭,零星的火沫子落下,萧墨下意识的抬手护住她的头,低头吻了吻她的发丝:“小妖精,怎么了?”
对于这场变故,她的心中一片澄澈,可是看到萧墨身处危险,她的心还是提了上来。
“下次换我断后。”
原来是担心他的安危,萧墨低低的笑了起来,他想告诉她,像这种场景他经历了无数次,就算是火光冲天的爆破现场他也穿梭过很多次,这个女人在心疼他,一想到这里他的心里满是柔软,随即吻了吻她的额头:“笨女人。”
他是男人,无论任何时候也不可能让她断后,她一辈子的安危都归他来守护。
隧道幽暗,火把的光亮在夜风的吹拂下忽明忽灭,萧墨紧紧的握着云初的手朝着隧道的分叉口走去。
“等我们出去了这里就是进水口,正好用来灭火。”
巴鲁嘀咕道:“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你不是看了图纸了?”
巴鲁憨笑:“我一个人大老粗哪里看得懂,光知道你小子一定是要出什么幺蛾子,没想到是这一出啊。”
萧墨笑道:“今晚要出幺蛾子的人不是我。”
“你说的那条大鱼到底是谁?”
“拭目以待。”
“切,还跟我神神秘秘的。”
巴鲁心里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他试图用语言来刺激萧墨,让他说出那个人到底是谁,可萧墨的嘴巴牢靠的很,他只能泄气的跟在他的身后。
场地上一片火光,一群从头裹到脚的黑衣人拿着武器冲了出来,他们把前来参加火把节的土著人制服,一场盛大的欢愉瞬间被恐惧笼罩。
为首的一个黑衣人走出来道:“你们放心,我不会要你们的命,只要你们加入我的队伍,我不仅保你们平安无事,而且还会让你们成为这里的主人!”
那群黑衣人将枪口对着手无寸铁的土著人,他们吓得蹲在地上。
“我知道你们都是穷苦人,有的是渔夫,有的是家奴,每天没日没夜的劳作,得到的却是酋长从牙缝里抠出来的东西,难道你们宁愿被这样压迫着,难道你们就没了一丁点血性?吐鲁瓦丽要变天,只要加入我们,就是我们大家的天,没有压迫,没有打骂,只有自由和无尽的财富!”
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说辞引起了一些人的共鸣,他们的脸上露出些许的渴望,而另一些蛰伏其中的人立刻呼应道:“变天!我们要做这里的主人!”
这几声呼喊瞬间起了效应,一时间竟有几十号人一起跟着呼喊:“变天!我们要做这里的主人!”
他们的声音洪亮,响彻了寂静的夜空。
此时窝在隧道里的巴鲁也听到了他们震耳欲聋的呼声,顿时气得咬牙切齿:“这群兔崽子,老子给他们吃给他们喝,还给他们工钱,竟然还想反咬一口,对付老子!”
萧墨只是淡淡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反抗,看来你们岛上那些旧规矩已经过时了。”
巴鲁嘀咕道:“这么多年来一直是这样的,只是你来了之后这些混账玩意有些不安分了。”
“巴鲁酋长,我今天让你来不只是看戏的。”
巴鲁虽然有点明白了,但胸腔中依旧燃着一团火:“我现在就冲出去教训那些兔崽子!”
萧墨摁住了他的肩头:“火候不到。”
场地上,黑衣人似乎对这个效果不太满意,他要的是一呼百应,山呼海啸的效果,而不只是几十个人的零星反应。
他丢给手下一个眼神,他们走到一小堆无动于衷的土著人面前:“你们是甘心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还是要跟着我们变天?”
那群人多是酋长的家奴,他们生在酋长家,而且被酋长优待,自然不想背叛酋长,有人梗着脖子道:“酋长对我们很好,而且整个吐鲁瓦丽有神灵的庇护,我们为什么要跟着你们干!”
黑衣人微微皱眉,显然,他没有想到还有这么多难啃的硬骨头,他丢给手下一个眼神。
那些手下将手中的枪对准那群家奴:“既然你喜欢这种水深火热的日子,那就跳到火堆里去!马上跳,否则我现在就让你脑袋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