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铁了心想要烧死她,可她不想死,她想到了萧墨,想到了念念,如果没有她,他们的余生就是残缺的,当一个人面临危险时,潜伏在全身的力量会在瞬间爆发。
云初爆发了,她的一只手挣脱开男人的钳制猛然将他压在身下,用手中的九刃狠狠的刺穿他的肩胛骨,将他狠狠的钉在了地上,男人痛苦的哀嚎声几乎穿透整个夜空。
云初大口大口的喘息:“阿鲁特,你……隐藏的够深啊。”
男人的哀嚎声戛然而止,他瞪大眼睛看着云初,倒抽着冷气:“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云初猛然将他脸上的面罩扯下来,果然露出阿鲁特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那张脸上还写满了愤怒与质疑。
云初的手指放在九刃上,用力向下摁,疼得阿鲁特只抽冷气,额头上冷汗淋漓,肩头汩汩冒血。
云初的声音很轻柔,却带着蚀骨的凉意:“我想你应该比我都清楚,我当时是怎么沾染上病毒的。”
那天晚上云初回去拿医药箱,就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类似于哨子的声音,借着血蝙蝠铺天盖地的飞了过来,她本来可以灵巧的躲开的,可是阿鲁特忽然冲了上来,把她扑倒在地,他看似是在保护她,而显示结果却是她被血蝙蝠抓伤了。
“当时在那条甬道里看到成群的血蝙蝠,我还有些意外,直到我被血蝙蝠抓伤,然后又会想到那哨声,我想那群血蝙蝠应该是被人畜养的,而目的就是散播病毒。”
阿鲁特无力的瘫软在地上:“原来是那声哨声出卖了我。”
“阿鲁特,你可真够狠的,那么多人因为你沾染了病毒,因为你丢了性命,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可能是妻子,是父亲,是儿子,是一个家庭的一份子,可你毁了他们,毁了一个家的希望。”
阿鲁特冷笑道:“你跟萧墨才是罪魁祸首,如果你们没有来到这里,这里依旧可以是一片幸福安宁的小岛,每个人有自己特定的位置,过着属于自己的日子!”
“呵?你口中的幸福安宁是让他们继续保持愚昧吗?还是让他们不知不觉跟你上了贼船?阿鲁特,想知道你身后的金主是谁,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阿鲁特失控的笑了起来,只是这一笑便扯动了伤口,疼得他身体抽搐起来:“我……我是不会出卖自己的主子的。”
云初冷笑道:“你现在已经承认你背后有金主了。”
阿鲁特愣了一下,随即咬牙切齿的看向云初:“你这个卑鄙,阴险的女人!”
“有谁比你更卑鄙,老鱼头一家的灭门惨案跟你有关对不对?所以你知道阿毛不是杀人凶手。”
阿鲁特肩头的血汩汩流淌,他疼得躺在地上喘息,索性闭上眼睛不理会云初。
云初的眼眸中泛着猩红:“阿鲁特,你知道阿毛多崇拜你?可你却杀了他的家人,甚至还……让他的妹妹死得那么惨。”
云初想到了那一夜阿毛在船上捧着一堆头花哭,他说大妹就要结婚了,那是他给大妹准备的新婚礼物,头花还没有送出去,人就没了。
阿毛拿着麦芽糖往嘴巴里塞,他说这是小妹最爱吃的麦芽糖,因为他担心小孩子吃了会长虫牙,总是一点一点的给她,可是麦芽糖还没有给完,人就没了。
他的家人都死了,而且死得那么悲惨,徒留他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舔着伤口。
云初见阿鲁特一副死人相,愤怒的火焰瞬间冲上脑门,她猛然把自己的九刃抽了出来,疼得阿鲁特捂住伤口像一只痉挛的虾子一样蜷缩在地上。
“阿鲁特,为什么杀了他们一家?仅仅是想要嫁祸给萧墨吗?”
阿鲁特疼得喘着粗气:“因为他们……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喔,我明白了,是老鱼头看到了你的金主,是吗?”
阿鲁特不再说话,算是默认了。
“可塔莉呢?她好像很爱你,所以心甘情愿的被你利用,可你却命路亚玷污了她,还杀了她。”
阿鲁特冷笑:“她本来就要死的。”
“是因为她本来是祭品吗?”
阿鲁特想到了那个曾经给她温暖的女人,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恢复了平静:“我是为了让所有的人过上好日子,所以这些人死得其所!”
“呵!看来你的金主给你做了不少洗脑的功课,阿鲁特,你们把我们赶走之后要做什么?”
阿鲁特闭上了眼睛:“像你们这种愚蠢低级的人根本就不配知道这些事情,那是崇高的理想,不允许任何人玷污!”
“你所有的崇高的理想,自由的国度,难道就是建立在大众的痛苦之上吗?那不是幸福的天堂,那是炼狱!”
此时天空又炸开一朵烟花,瑰丽的色彩在漆黑的夜空中格外的娇媚,但转瞬即逝。
阿鲁特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成了,成了。”
云初皱眉:“什么成了?”
阿鲁特忍着疼痛,倒抽着冷气站了起来,他的唇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你以为……我被你们抓住了,事情……就结束了吗?我告诉你,我在这里……不过是……不过是拖延时间。”
云初立刻意识到他们恐怕还有后手,而且极其阴险,她猛然将阿鲁特踹翻在地,用膝盖死死的抵住他的伤口:“说,你们究竟做了什么!”
阿鲁特疼得身体抽搐,他狰狞的笑了起来,任凭云初怎么折磨,他回答她的只有癫狂的笑声。
云初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真的疯了,还是失去了痛感。
“阿鲁特,我告诉你,你背后的金主根本就没有安什么好心,你也是生在这里长在这里,你忍心毁了这个地方的安宁?”
阿鲁特疯狂大笑:“你是不是觉得你的萧墨料事如神?哈哈哈……你们上当了,你们都得死在这里!”
云初知道这个男人已经失去了良知,任凭她怎么逼问,他也不会再说一个字,她用匕首狠狠的划断了他的手筋脚筋,让他跑不得,她起身去寻找萧墨的身影,却发现他早就不见了。
轰隆一声巨响,火光冲天,只听到刘副官嘶吼的声音:“老大!”
云初全身的神经迅速紧绷,她疯狂的朝着火光冲天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