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把她摁在座位上,纵身跳了下去,海面上像是瞬间炸开了一朵水花。
几个船员犹豫着要不要跳下去。
“我们要不要下去搭把手?”
“你疯了?这里可是禁区,正是海鲨繁殖的季节,一旦遇到它们,咱们还有好?”
海鲨是这个海域最凶猛的鲨鱼,特别是繁殖季节的动物最是凶猛。
云初的心忍不住揪了起来,不知道谁尖叫了一声:“是海鲨!”
云初立刻跑出了船舱,她看到了萧墨,也看到了他身后十几条海鲨,它们凶狠的追赶着他,快如疾风一般,甚至跳起来重重的栽入水中飞溅起水花朵朵,一时间整个海面上全是白浪,看不到萧墨的身影。
云初心里一急大喊道:“萧墨!”
她见船头上有一条又粗又长的绳子,便拿在手里,准备下去的时候,却看到萧墨猛然浮出了水面。
云初连忙把绳子甩给他,他迅猛的拉着绳子跳了上来,就在他的双脚刚刚落地的一瞬间,一条海鲨猛然跳了起来,用尖利的牙齿勾住了他的衣服。
云初猛然抱住了他,才不至于他被拽下去,只听到一声衣衫撕裂的声音,那条海鲨落入了海中,砸起一朵朵海浪。
刚才那一幕简直太惊险了,萧墨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他躺在船板上大口大口的喘息,忽然觉得这刺目的阳光,甚至连这透着海腥味的海风都变得无比奢侈,无比珍惜。
云初紧紧的抱着他,眼泪跟他身上的海水混杂在一起。
萧墨起身抱住了她,柔声安慰道:“傻瓜,没事的。”
他的背部被海鲨尖利的牙齿划了一道,云初给船上的人要来了消毒药水跟绷带。
他背部的血肉几乎外翻,云初小心翼翼的将消毒药水擦在他的伤口处,他的身体微微抖动。
“是不是很疼?”
“不疼,这点小伤算什么。”
她忍不住抽泣起来:“疼就是疼,在我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
萧墨低低的笑了起来:“那你呢,为什么要瞒着我?”
云初将绷带从他的胳膊下缠过去,抱着他在他胸前打了一个结:“我害怕,萧墨,真的,我好害怕,念念在我心里跟你一样重要,我不想让你冒险,也不想让她出事。”
萧墨握住了她的手指:“所以想要一个人承担?”
“嗯,你好不容易来到我的身边,我害怕会再次失去你。”
他转过身来,将她拥入怀里:“傻瓜,你怎么不想想,对我而言,你就是我的全世界,如果你出了任何的意外,我又该怎么办?”
云初所有的坚强瞬间崩塌,她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胸口:“萧墨,念念不见了,她被苏素送到了这条船上,不知道带去了什么地方,我好担心她。”
虽然那个孩子根本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可那个孩子是云初精神的依靠,如果没有那个孩子,或许云初支撑不到现在,再说他毕竟抱过她,疼爱过她,多多少少对她还是有些感情的。
“我跟你一起去找,一定能够把她找到了的。”
“我只希望她现在好好的。”
云初一想到人贩子那些残酷的手段就心惊肉跳,这个世界的冷漠令太多的人失去了底线,大街上,火车站口,许多残疾小孩据说都是从下就被人为的打断了胳膊,折断了腿,然后利用人心里的怜悯成为地头蛇赚钱的工具。
萧墨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背部:“我们的念念不是不同人家的孩子,她那么机灵,一定不会有事的。”
海风徐徐的吹来,云初蜷缩在萧墨的怀里,轮船轰隆隆的声音让她昏昏欲睡。
萧墨知道她是累急了,便跟服务人员要了一张毯子,盖在了她的身上,随即拨通了劳伦斯李的电话,他现在是安风掣,有些事情不方面亲自出面,只能让劳伦斯李代劳。
他回答的很痛快,不过叮嘱萧墨千万不要告诉霍绵,他不希望自己的妻子担心。
……
婆罗萨州的某个别墅里,一个可爱的女孩正在花团似锦的花园里荡着秋千,她身边坐着一个男孩,相较于女孩的明媚活泼,男孩则一脸阴郁,而且唇色连同脸色像白纸一样。
女孩正是不念,她跳下秋千看着男孩的画:“南风蚺,你怎么把我画得这么丑啊,重新画,否则不跟你玩了。”
南风蚺一脸阴郁,但是一想到爸爸对他的叮嘱,无论如何也要哄好这个女孩子的,她可是来给他救命的。
他随即点了点头,只是轻轻咳嗽了起来。
不念有些不忍心了:“算了,就这样吧,你好像又咳嗽了,我们进屋去玩吧。”
他点了点头。
不念帮他拿起画板,他站在一旁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打量着她。
“你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吗?”
“李老师不是跟我说了吗?是来陪一个生病的小孩的,这是她交给我的任务。”
她收拾好东西招呼他回屋:“对了,这几天怎么没见李老师啊,她去哪里了?”
南风蚺冷哼道:“真是傻甜白。”
“你说什么?”
“没什么。”
不念伸手去拉他的小手,却被他甩开了:“我不喜欢女人碰我!”
她咯咯的笑了起来:“你怎么跟个小大人似的?你以为我愿意牵你手啊,我是怕你磕着碰着,还怎么做手术啊。”
南风蚺许是被她的笑容感染了,任凭她牵着自己:“我爸跟你说了?”
“嗯,南风叔叔说啦,只要你做了手术,就能恢复啦,到时候我带你去吃冰激凌,可甜了。”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手术吗?”
不念瞪大黑溜溜的眼珠:“知道啊,南风叔叔说,需要我身上的一点点东西,就像是……割断我的头发丝一样,一点都不疼,而且还会重新长出来,一点都不受影响的。”
南风蚺低垂下眸子,他忽然止住了脚步,握紧了不念的手:“跟我走!”
“去哪里啊?”
“女人,少啰嗦,让你走你就走!”
他领着她大步朝着门口走去,忽然一个身影堵在了门口:“蚺儿,你要去哪里?”